紀齊一個白眼翻過來:“阮墨兮怎么跟她比?”
顧淳風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這話聽著耳熟啊!
是誰,誰說過?
她大腦轉速直逼平生巔峰,終于想到上官妧曾跟她提過,這是競庭歌說阮雪音的話。
可阮雪音是九哥的人啊。
這家伙總不會——
自然不會。那他說的誰?
阿姌瞧著她一臉反應不過來的樣子,無語至極,心想這還不好猜嗎?
紀齊本不指望憑顧淳風的腦子能猜出來,想著自己東西還沒買到,轉身便要再入西市坊,卻被反手拽住胳膊。
只見淳風湊上前來,笑容高深莫測,一字一頓道:“原來是她。”
紀齊挑眉,將拽著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抖下去:“你倒說說看,是誰?”
顧淳風夸張捧腹:“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競庭歌放著慕容峋不嫁,怎會跑來嫁你?”
紀齊神情瞬間嚴肅:“怎么不可能?慕容峋是君王,注定要三宮六院。她那樣的女子,如何放得下身段與人分享夫君?她若嫁我,我發誓此生絕不納妾,只把她一人捧在手心。”
最后半句話聽得顧淳風雞皮疙瘩直起,擺擺手不屑道:“有何放不下身段?她師姐不是照樣嫁了我九哥。”
紀齊撇嘴:“珮夫人是來嫁人的嗎?”
顧淳風語塞,繼而有些憤慨:“瞧瞧瞧瞧,你們一個個都這么說,九哥還偏不讓我說。”
紀齊無語:“當然不能說,哪有防人還明白講出來的。畢竟是帝與妃,都不要面子啊?”
“可是九哥根本就不去折雪殿,這還不明白嗎?”
紀齊瞪大眼睛:“你是說珮夫人入宮半年,至今還未侍寢?”
阿姌在旁默默嘆氣,心想顧淳風這大嘴巴的毛病簡直登峰造極,讓宮里一眾人知道了都得氣死。
顧淳風也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多,咳嗽一聲道:“這些事情,等你姐回府時問她不就好了。她還不是一直沒侍寢。”
紀晚苓入宮后的情形,紀齊大致有數,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并不接茬兒。但對于阮雪音,他卻收不住驟然升起的好奇心,巴巴道:
“不是,你不是說,她們個個美若天仙嗎?關于珮夫人的容貌一直眾說紛紜,說什么的都有,她到底美嗎?”
顧淳風歪著腦袋想了想,客觀道:“美確實美,跟你姐還有其他人都不一樣。沒什么公主氣,也沒什么閨秀氣,怎么形容呢,脫俗?說其他人天仙是為了強調美貌,她卻真的是仙女那掛的。”言及此,她煞有介事搖搖頭,“太沒有煙火氣,也不好。”
紀齊卻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氣,若有所思道:“蓬溪山果然出仙女。她也是。”
淳風瞪著眼看他一臉花癡相,拍拍他肩膀道:“唉,本想著你要實在不喜歡柴一瑤,我或許能幫忙陳情,求九哥替你指婚。如今知道你心上人是她,罷了,這忙我也幫不上。”
紀齊急道:“競庭歌和我哪里不合適了?她是蔚國第一謀士,我是大祁相府公子。蓬溪山以智著稱,我們家書香名門;她謀略過人,我武藝超群。怎么看,都是旗鼓相當、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一連用了三個成語,可以說是用力非常過猛,顧淳風卻并不買賬,翻一個白眼兒道:“武藝超群這四個字呢,你還是別在我跟前用了,想想我三哥是誰。再說那慕容峋,也是以武藝和善戰著稱的。你呀,跟他們不是一個段位,就不要去爭那個段位的天仙了。”
紀齊猶是不服,待要回擊,卻見顧淳風擺手道:“我出宮已有半日,趕著回去午膳,省得被人發現。”一邊說著,目露“兇光”盯向紀齊:“今天見到我的事,要敢傳出去半個字,瞧我怎么想方設法幫你們家迎娶柴一瑤。”
說罷不等對方回答,帶著阿姌大搖大擺轉身便走。留得紀齊在原地吹胡子瞪眼,好半天沒順過氣。
“殿下今后可不能這樣口無遮攔了。什么事都往外說,萬一出了岔子怎么辦?”
顧淳風戳一下阿姌腦門:“你如今越發學乖了,居然教訓我。他是紀家人,能出什么岔子。”
話音剛落,只見她突然一個急剎車站定,神情驟亮,三步并作兩步便沖了過去。
阿姌循著她行進路線往前看,二里開外處,可不是那位戴竹斗笠的青衣公子?
“總算找到你了!上次你救下我的荷包,我還沒好好謝你。”
“舉手之勞,小姐不必介懷。”
“那怎么可以,我——”
“我顧淳風”幾個字眼看要脫口而出,她懸崖勒馬:
“我是知恩圖報之人,那荷包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是一定要謝的。敢問公子尊名?”
那斗笠公子模樣倒英俊,氣度也的確不凡,就是有些陰沉,叫人莫名緊張。阿姌心中打鼓,欲拉顧淳風走,一時間卻又想不出法子。
“賤名恐污小姐尊耳。在下還有事,就此道別。”
淳月上前一步:“你可是在西市坊賣東西?”
斗笠公子劍眉微挑:“為何這么問?”
“上回你替我逮那人,就在西市坊門口,看你像剛從里面出來,手里卻什么都沒有。今日還是在泉街上,你仍然什么都沒拿,看來并不是來買東西,那便是,在這里賣東西咯?”
“小姐這番邏輯并不嚴謹。買東西也有買不著的時候,我出沒于西市坊,手里卻空無一物,并不代表我就在這兒賣東西。”
顧淳風點點頭:“也是。”
那斗笠公子欠身致意,便要離開,顧淳風情急之下一把攥住他衣角,臉頰微紅,“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
斗笠公子沉默,似在考慮,半晌吐出兩個字:“應仲。”
“哪個應哪個仲?”
“答應的應,伯仲的仲。”
她心里默念一遍,待要再說話,抬頭卻哪里還有那斗笠公子的身影?
阿姌輕推有些呆愣的淳風,焦急道:“小姐,子時已至,咱們真得回去了。”
顧淳風回神,四下里又望一望,無奈轉身,朝著長信門方向走,一邊走一邊若有所思道:
“阿姌,你說他像哪國人?是我們祁國人嗎?”
“也許吧。他姓應,這個姓在祁東還蠻常見的。不過這西市坊里,哪國人都有,這幾年因為時局,也就崟國人變得少些。我瞧他個子高大,是蔚國人也說不定。”
顧淳風點點頭:“你瞧他像做什么的?”
阿姌搖頭:“奴婢瞧不出來。他看上去,有些兇。”
淳風睨她一眼:“那不叫兇,那叫氣勢。”
阿姌不動聲色撇撇嘴,心想你對人家有意思,當然這么說。
“我瞧他通身氣度,不像普通人。至少也是出身世家。”
阿姌乍舌:“哪有世家公子大白天帶個竹斗笠在外面逛,也沒有隨從。”
淳風不服道:“萬一人家掩了身份,外出游歷呢?就像我這樣。”她想起那張臉,那道挺拔身姿和總是負在身后的那雙手,“我瞧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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