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蜀一臉正經的回答:“可能是因為受傷過重,妖力的傾瀉就如同人類的魂飛魄散一般。如果強行束縛在體內,就會造成紊亂。我想這就是原因,他應該已經忘記了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事情。而你,在她的心里,依舊是那個戀愛的人。”
唐岳每個字都聽得明白,但是合起來,卻全然聽不懂。
不過,重點也沒有抓對:“她怎么就愛我了?”
“你可知這是什么地方?”
“樂游客棧啊。咖啡下午茶,還有標間可以住店。我在網上都查過了。”唐岳說到,不過回憶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還是頓了頓問道:“我知道這是表面的,那另一面呢?”說著,環顧著四周,用抽戳戳周圍的墻壁,看看會不會像電影里的幻境一樣凹陷。
“片子看多了,精神恍惚了?戳什么戳?以為這是幻境嗎?魯莽!”孟蜀看著他,一手扒掉了落在墻上的手指,“都蹭臟了白墻,又要刷。”說著,又看了看唐岳,“如果妖力混亂,她進入歇斯底里狀態,很容易會導致你體內的妖力也跟著一同進入混沌的狀態,到時候會威脅到你的生命。所以,在她記憶回復之前,你一定要安慰好她的情緒。”
“我體內怎么會有她的妖力。”
孟蜀指著墻上的字,緩緩地念道:“日月星宿,泉源涓流。愿我來世,故人如初。知深相憶,生復來歸。這是這里起誓的話。如你所見,其實世間人妖神三界共生,只不過互不干擾。然而,終究會有小部分人和妖會相知相識,然后陷入相戀的狀態。人活百年,而妖的壽命不等。如果兩人希望下輩子還在一起,一人或者雙方就需要來到這個客棧。妖以自己一半的妖力和記憶起誓,奉獻上最寶貴的東西。便可以締結契約,而消失的妖力也會存在人類體內進入輪回。當兩人在來世再次相愛之時,記憶和妖力便可恢復。所以,雖然蔚燕并不算是一個年輕的小妖,但是妖力卻不敵那蜘蛛是一樣的緣故。把妖力存留在你的身上,一個是為了來世的尋找,一個就是為了保護你。所以,這就是為什么那蜘蛛先攻擊了她,而不是你的緣故。一旦蜘蛛侵吞了你體內的妖力,就會遭到蔚燕原本妖力的反噬。”孟蜀說了一連串的話,也沒有管唐岳是否能聽得明白。
但是他確實聽清楚了。
第一,蔚燕曾經是他的愛人,兩人應該有過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
第二,蔚燕是妖,而且還失憶了。
第三,情緒剝奪也許會傷及自己性命。
保命要緊!
這三項明明白白的從孟蜀嘴里說出來,他倒是突然間輕松了不少。“那我該怎么辦?”
孟蜀看著他:“平穩她的情緒,看看什么時候能恢復記憶,也只能這樣了。”
唐岳暗自嘆了口氣,卻引起了祝赤的不滿。
他冷笑著一聲:“你嘆什么氣,這蔚燕長得漂亮,按理說對你現在死心塌地。你有此一人,還求什么呢?我要是有這樣一個紅顏知己,早不知道上哪快活去了。”
孟蜀側頭看著祝赤,“去去去,小孩子。你才多大就想著這些,別你是被自己的夫人扔下來的吧。”
祝赤聽到孟蜀可以的挖苦自己,也不惱怒,笑嘻嘻的說:“我這不是給他做做心理建設,怕他壓力太大,先繃不住了。”
不過,唐岳確實感覺自己被壓在五指山下一般不知道如何是好。那蔚燕原本自己的生活怎么辦?什么時候才能恢復記憶。
“我這里畢竟不方便,以后她就要住你家了。”孟蜀趕忙說著。心里期待兩人暗自升溫,這樣自己也不用費功夫讓兩人重新相愛了。
幾個人聚在走廊里談話,蔚燕小心翼翼的推開了一個門縫,小聲講道:“山岳……山岳……關將軍……”
唐岳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祝赤推了他一把,畢竟他這一世已經不叫這個名字,怎么喊還是沒有辦法自如的答道。他趕忙回頭一臉溫柔的說:“怎么了?”
“您……您進來一下……”
唐岳不明所以的推門進去,看見蔚燕穿著那深紅色的絲綢吊帶裙扭扭捏捏,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應該落在何處。膚白如雪,臉上緋紅,大腿露出來了一大截。她眨著眼睛,一手捂在胸口,一手拉著裙底,羞澀的看著唐岳。裙子修身,正好襯出均勻的她的身材,先得格外高貴。
“是不是……有一些露了……”尾音稍稍有些顫抖,她從未穿過如此奇怪的裙子,感覺自己像是什么也沒有穿似得。
唐岳只覺得這一裙子輕盈絲滑,那肩帶仿佛隨時會從蔚燕天鵝般的頸部滑落下來。柔軟的面料勾勒著輪廓,優雅中也有性感。走起路來一定搖曳生風。放在這個年代里并不會顯得暴露,反而多了一些韻味。不過,看到蔚燕難為情的樣子,還是從衣柜里挑了一件毛針織給她親自搭上。
蔚燕接過,道了一句謝謝。
朱唇微啟,問道:“我這一覺醒來,怎么什么都不一樣了?關將軍,可否告訴我到底是怎么了?”
“別叫我關將軍了,叫我唐岳吧。”他笑了笑,眼里如同有春日的泉水一般,快要溢出來包裹著她的身體。
她不懂,搖搖頭,心里默默思忖難道名字不是關山岳嗎?又轉念一想可能是因為時局動蕩,所以才要隱姓埋名。看見將軍如此艱難,甚至周圍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蔚燕理解道:“好的。”
唐岳有些懷疑她是否真的理解,卻不知道怎么解釋。
兩人走出來之時,孟蜀問了一句穿越文中常見的話:“蔚小姐,您知道現在是哪一年嗎?”
蔚燕笑了起來:“我病了一場還不至于連年份都忘了,今年不是宣統三年嗎?”在她的記憶里,十月一場血雨腥風的革命之后,唐岳被父親叫回了東北。如今數來兩人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沒有見。她寫信給他,他從來不回。又逢生活失意,本來想一死了之,卻不想睜眼又見到了他。
本來應為宣統四年,但是沒有過舊歷,又稱為民國元年。算來算去,不過都是離別的日期,至于年號,她也是個糊涂。
孟蜀笑了笑,“錯了,如今是民國一百零七年,公元二零一九年。”
“你可別說謊話,這紅口白牙的,莫要騙我。”
唐岳看了看她,低沉的說道:“她沒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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