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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游客棧 第八十九章:故事

作者/孟白河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向槐安已經(jīng)一千多歲了。

    只不過他的容貌與當(dāng)年一絲一毫都沒有變化,若是在古代一定是個白衣飄飄的書生模樣。他坐在孟蜀的對面,聲音夾雜著千載的惆悵,“當(dāng)年,你不是好奇為啥我替別人求姻緣,卻沒有提自己求嗎?我來給你講個故事,講講,不是我的故事……”

    我是向槐安。

    生長在一個大家族中,雖然比不上皇親國戚那般富貴,但是父親在朝堂之上官居三品,家境優(yōu)渥,闔家幸福。家里人口興旺,但是和我關(guān)系最好的是哥哥——向槐羽。雖說是兄長,但是不過年長我一歲。我并非父親親生,而是在一個雪夜被人包養(yǎng)。那時,我躺在路邊,才是剛剛出生的模樣,包裹著棕色的絹布,正好被我的父親看見,撿回了家中。

    家里人都以為我沒有記憶,卻不曾知曉我是一個妖。

    我是被親生父母丟棄的路邊的。

    后來,我就在向府里長大。父親是個文官,家中也極具風(fēng)雅的情懷。一步一景,亭臺樓閣,景山盆景,如同瑰麗的畫卷。我和哥哥向槐羽相處的最為親密,經(jīng)常跑到他的書房去取來一本本古籍在燈下閱讀。只不過,他自幼酷愛兵法,而我更喜歡詩詞歌賦。

    他曾經(jīng)說要當(dāng)一名武將,戰(zhàn)死沙場。卻遭到了母親的斥責(zé),抱頭痛哭。

    后來他再也不提了。

    他一直未娶親,家里人十分著急。似乎什么樣的千金小姐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經(jīng)常撇下‘俗脂’二字,就在匆匆離開了廳堂。我不知道他覺得情投意合的姑娘會是什么樣子,我以為他會守著自己的執(zhí)念孤老終身。

    一次,官人家子弟聚會之時。我倆見到了兩位姑娘,婷婷淑女,婀娜多姿。一位俏麗若三春之桃,一位清素若九秋之菊。兩個姑娘手持桃花扇子,嬉笑嬌嗔在泱泱的合歡樹下。向槐羽就怔怔地看過去,一動不動的,似乎連魂魄都丟了。他看著那穿青色長裙,佩戴碧玉的姑娘。她眉眼之中清麗的讓我想起潺潺的流水。

    向槐羽走了過去,我那平時文質(zhì)彬彬的哥哥竟然主動和姑娘搭話起來。

    姑娘嬌羞著臉,用扇子遮擋著微笑的嘴。旁邊站著的是姑娘的姐姐,畫著桃花妝的,頭頂上的蝴蝶釵子閃閃發(fā)亮,晶瑩剔透。他打趣向槐羽,說:“什么登徒子,竟然嚇到我家小妹了。”

    向槐羽搔了搔腦袋,木納的道歉。原本伶牙俐齒的,卻支支吾吾起來。我看著向槐羽那莽撞的漢子紅了臉,自己笑了笑。眼神正正好好對上她旁邊那如花似玉的姑娘。

    只不過,這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后來,哥哥竟然主動央求父母,去看看那是誰家的千金小姐,可否嫁入向府。話語說的直白,似乎不過腦子一樣,連同旁邊的老嬤嬤一起哈哈哈的直樂。

    兩人在書堂便開始膩在了一起。

    而我只能同她的姐姐在一旁觀察。她姐姐經(jīng)常叉著腰,笑起來夸張又豪爽,全然不似女子的神態(tài),只有頭頂搖搖欲墜的釵子,才能為她多加一絲嬌媚。

    那是魏家的小女魏笙婉,是全家的掌上明珠,只不過姑娘不善刺繡女紅,雖然識字,但是也沒有看過女德,更不喜歡詩詞歌賦。每次被先生罰抄,總是紅著臉,呆呆地點頭說是。我詫異于大哥竟讓看上了這樣一個女子,這還沒其他姑娘學(xué)識淵博。卻不曾想到,那魏笙婉有一個愛好。

    她邀請大哥和我來家中做客,我見到了一個空空的屋子內(nèi)掛滿了她的畫作。

    那不是青山碧水,花鳥魚蟲。而是一張張地圖,山河走勢,城防建筑,水利運河……她自小就酷愛這些,默不作聲地在屋子里一張張地畫著。雖然,她也不知道有何用途。甚至,房間里的一個小小的角落,還有姑娘靈巧的手指做成的木制云梯。

    原本,魏府以為這樣一個姑娘肯定尋覓不得一個好人家,卻沒曾想被我大哥看上了。

    雖然父母不喜歡魏笙婉,覺得她并不是一個合格的媳婦。

    她看起來柔柔弱弱,性格溫婉,但是骨子里卻剛烈的像一個男人一樣。也許,她懷揣著和我大哥一樣的雄心壯志。

    婚期定了下來,按照當(dāng)?shù)氐娘L(fēng)俗,兩個人有三個月不許見面。

    大哥每日茶不思,飯不想。甚至還拿著魏笙婉的畫作對比著地圖、兵法和武器制造的書籍加上了一點點的批注。兩人從不寫信,就靠著這一張畫作慰藉自己。

    魏笙婉的姐姐也十分開心,眉眼中都噙滿了淚水,說想不到自己還未出嫁,小妹就先覓得了如意郎君。我看著她紅撲撲的臉,心中咚咚咚的亂跳。

    婚期定在了春日,那時城里定當(dāng)百花盛開,鶯歌燕舞,十里紅妝,會浩浩蕩蕩的從魏家到向府。向槐羽的親手裝點了新房,等待著那金風(fēng)玉露的一相逢。

    然而,風(fēng)雨來臨,事情突變。

    便沒有了勝卻人間無數(shù)的那朝朝暮暮。

    那是一個往常的清早,我在書房內(nèi)翻閱著詩詞。外面吵吵嚷嚷,似乎有大事發(fā)生。我和哥哥準(zhǔn)備出門去看,卻不曾想,

    魏家因賄賂官員,結(jié)黨營私被抄家流放。沒過門的妻子,依舊算作了魏家的女人,要從這燈紅酒綠的王城,流放到邊緣的荒漠。我和向槐羽被鎖在了向府內(nèi),不許外出,也不許打探消息。一夜之間,哥哥的頭頂竟然生出了白發(fā)。

    原本神仙眷侶,卻到頭來天各一方。

    哥哥拿著魏笙婉的畫作,那畫上的大江大河彎彎延延,流入到他的心里。那是一個粉玉一樣的姑娘,怎能受得起半點風(fēng)霜?她如何能承載的起邊疆的荒漠。而我心里,也想著另一位姑娘。大哥最后昏倒了房中,三天三夜才漸漸蘇醒。

    三月,草長鶯飛之時,邊疆叛亂,蠻夷入侵。

    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以地求和。

    當(dāng)今圣上勃然大怒,然無老將出征。

    向槐羽卻如蒙特赦一般,上書懇請領(lǐng)兵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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