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桃煙霧彌漫,層層疊疊的火光照亮了寂靜的山脈。
孟懿寧望著進(jìn)出焚燒的尸體,扔進(jìn)去一摞紙錢。身旁的寺廟里的法師念著超度的咒語。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就算是已經(jīng)離開人世,也不愿意殘缺或者化為灰燼。但是幾個人別無法他,必須快速清除這刁鉆的疫病。
前日,景池就迅速遞送了書信報告仙桃的一切,那人快馬加鞭揚長而去。只不過那帶著鼠疫的河水已經(jīng)流向了承平。在大夏繁華的都城,迅速的生根發(fā)芽。就算是景池有飛天的速度,也趕不急阻斷這河水了。他派人穿著厚厚的衣服,帶著孟懿寧制作的‘呼吸罩’把仙桃上游的河水打撈的干干凈凈。只能祈禱日后食用此水的人們不會因此患病。
嬰疾站在背后,看著熊熊火光,若有所思。
景池回頭想要離開,看著他陰沉著臉問道:“先生在想什么?”
“燕戎所作所為,天理難容。”嬰疾左臉頰黑色的胎記如同無邊的黑暗一般,他停頓一下,看向景池的眼眸,“世子殿下,燕戎早已布局,而我們還毫無防備。如今困局已入,我們只得順勢而發(fā),隨時而變了。”
景池心中也知曉,然而這仙桃刺史已經(jīng)病故,偌大的城池若是空無一人,就會被他國占領(lǐng)。他心中無法決斷,開始猶豫。嬰疾知道他所想,“刺史府內(nèi)有一故友,臣可推薦給殿下,暫管仙桃事宜。”
景池點點頭,他信任嬰疾。不僅僅是因為他年少成名,書生意氣,他的眼神中走有一種波瀾不驚的篤定。幾人在迅速安定仙桃的一切之后便準(zhǔn)備第二天啟程返回承平。夜晚城外燒焦的氣味熏著孟懿寧的眼睛,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自己出來也有些時日,不知道趙二澤與景錚勾結(jié)的消息是否送到了張丞相的手中。
短短一年之間,燕戎、大夏、北陽,三個邊境相接的國家被攪在一起。似乎一段波瀾壯闊的歷史寂靜展開。這些她熟悉又親近的人即將卷入到驚濤駭浪之中。不知道顧子安那邊究竟調(diào)查了怎么樣,也開始在想姐姐一個人會不會在王宮中孤單。她還沒有好好的陪伴白熙寧,就一直再奔波的旅途上從未歇息。
孟懿寧嘆了口氣,翻身睡過去。
第二天清晨,眾人返回承平。穿過來時的路,周圍的草地已經(jīng)被或儼然成了黑色,吱吱的老鼠似乎被火焰嚇到,一夜鉆到角落里沒有出來。新上任的刺史下令,讓百姓把有毒的野草搗碎,然后伴著搗碎的糧食放在墻角,灑在路上吸引老鼠去吃。短短一個白天,老鼠呼呼啦啦的從藏匿之處冒出來,啃食著地上的糧食,然后一命嗚呼。街道上黑壓壓的一篇,人們拿著鐵做的大鏟子一車車的把老鼠的尸體運出城外燒掉。
在家里閉門不出的老百姓越來越多的走上街道,開始這項清鼠的任務(wù)。仙桃的疫情漸漸的得到緩解,只不過其他村鎮(zhèn)、城池的情況并沒有如此妥善的處理。景池一行人車馬慢,孟懿寧就算想哭著喊著飛到承平也無濟(jì)于事。
白天出門,眼見著不遠(yuǎn)處浩浩蕩蕩的一片人聚集在一座城的門口。那大門緊閉不開,城樓上一眾將士甚至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
孟懿寧在山上遠(yuǎn)遠(yuǎn)地眺望,“什么情況?難不成站亂了?”
景池站在他旁邊,還沒有說話,就聽見孟懿寧又驚呼一下:“怎么回事!你看,那是往下扔什么呢?哎哎哎……你看城門開了一個小縫……怎么,怎么又關(guān)上了?”她不得而知,但是想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孟懿寧瞇起眼睛要伸頭仔細(xì)看看,被景池從懸崖邊拉了回來:“太危險,走進(jìn)了便知道了。”
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但是太過殘忍,不愿意說出口。直等到了城,再看看究竟是否與自己想法一樣。那嬰疾沒有作聲,搖了搖頭回到了車?yán)铩C宪矊幰宦废聛眍嶔ぃ旨由献蛉談倓偼逻^,還沒有恢復(fù)過來,只能細(xì)嚼慢咽的撕著白餅子一小口一小口吃著。幾個人沒有怎么休息就有趕路,要在天黑之前感到那人滿為患的大城。
張久看著小姑娘著急就信,又不知道找誰傾訴,便想著搭訕聊了兩句。他想不出來別的話題,又吞吞吐吐的問道:“孟姑娘。”
“嗯?”
“我有一個事兒想問你。”他搔搔腦袋。
張九的聲音輕松,孟懿寧從煩躁的心情超脫出來,身下的馬兒腳步也變的輕快。“說吧,什么事情?”
“春夏……春夏還好嗎?”他有些忐忑。
孟懿寧一口水噴了吹來,“北陽王的貼身侍女,你說好不好……怎么,你還怕王上虧待了她啊。”
那憨厚的漢子一樂,“沒有沒有。你們離開承平以后,想必路途艱險,我怕出現(xiàn)點什么意外,你如此說道,我便安心了。”
“若是喜歡人家,就要直說。雖然不舍,但是若是王上和春夏都同意,自然是一件好事。你說你拐彎抹角的問來問去,人都千里之外了,還惦念著。”孟懿寧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張九臉一紅,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咱們趕路要緊。”心里想著這個小姑娘怎么變得伶牙俐齒的?也后悔沒有早些時候與春夏表白心意。
車緊趕慢趕的終于到了城樓腳下。
這里聚集了少說有三四百位的老百姓,他們相互攙扶著,高聲抱怨著。沒有靠近,就可以感受到不滿的憤怒。
“我們都是大夏的子民,憑什么不讓我們進(jìn)城!”
“我家居住在城內(nèi),我為什么不能回家!”
“讓我們進(jìn)去!”
“放我們回家!”
眾人吶喊著,可能因為已經(jīng)喊了很久的緣故,他們的聲音漸漸沙啞。城樓上的將士們巍然不動,一個刺史模樣的人細(xì)聲細(xì)氣的喊話:“瘟疫橫生,我們不能放有病之人進(jìn)城!請各位另尋他處吧!”
他話音剛落,又聽見城樓上哭喊起來。
幾個士兵舉著一個瘦弱的年輕人要從城樓下扔下來。那年輕人掙扎著,哭喊著,“我走,我走還不行嗎!不要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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