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小傻子。”
妖怪的笑語還在耳邊，惹得她心煩意亂。
落子語不想去聽，她問爹娘，爹娘的神情都十分迷茫，越是看她不對勁，越是面容嚴(yán)肅。
最終她氣得躲到了娘親的懷里去，哭訴道：“我不想聽，娘親，你叫它們閉嘴！”
“小傻子！”
妖怪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你娘親看不到我們。
聽不到我們。
抓不到我們。
她如何能幫你？！”
“小傻子！她不是你娘！你娘是天地大化之靈，你也是妖怪。”
落子語捂著耳朵，搖頭道：“不！我不是妖怪！”
她像是著了魔，一個(gè)勁兒地?fù)u頭，否認(rèn)道：“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
然而縱使如此，那懾人的笑聲依舊會傳來。
他們似乎不是通過耳朵讓她聽，而是通過另一種、耐人尋味的方式，直接傳到了她的心里。
隱隱有個(gè)聲音在她心底響起。
她，就是妖。
“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語兒，你怎么了？”她娘緊緊抱住她，因她的態(tài)度而感到慌張和束手無措，她只能試圖一遍遍地告訴她，試圖能讓她冷靜下來。
“小傻子，嘻嘻，傻子，你看看你的長相，你和你爹娘，可有一點(diǎn)相似之處？你不是他們生的，人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便拿妖怪的孩子當(dāng)做慰藉，你生的那么好看，你是我們妖族的孩子啊。”
“你看看，嘻嘻，你快看看！”
落子語的視線瞥到角落的那面銅鏡，歪曲的影像當(dāng)中，一家三口緊緊貼在一起，可是兩位成年的男女都是樣貌平平，偏生只有落子語一個(gè)，饒是哭得梨花帶雨，也依舊好看得驚人。
沒有這樣的爹娘和孩子。
他們沒有一分相似。
“不——！”
落子語不知從哪生出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她的娘親，她跳下床鋪，對著銅鏡不斷扒拉著自己的臉。
她不要長成這樣！
她不要生成這樣！
為何？
為何她和他們不同？為何？
她隨手拿起妝臺上的一根發(fā)釵，對著自己的臉，狠狠劃了下去！
茲拉——
待要他爹娘伸手去阻止的時(shí)候，早已是來不及。
從她的額頭到下顎，橫跨過整張臉蛋，那漂亮的容顏，在頃刻間毀去。
“語兒！”
她娘滿面淚痕，伸手將她一把攏入懷里，“你這是做什么啊？！”
鮮紅的血順著臉頰蜿蜒劃下，滴答一聲，落在她的手中。
落子語呆愣愣地低頭，目光泛直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聽到了嘻嘻哈哈地笑聲。
“妖怪。
這樣就更像妖怪啦！”
**
余繁錦受了重傷。
落子語從思緒中慢慢拉扯回來的時(shí)候，忽然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
自從余繁錦求學(xué)至今的十年里，她從未從那漩渦中脫離出來，奇怪的是，九公主來過之后，她反而覺得輕松。
她再次去過那秘境，也從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她是一株花妖。
在路邊有幸受仙人點(diǎn)化，因而修出了人形，但她的靈智雖開，卻還年幼，化作人形也不過三四歲的女童，被當(dāng)時(shí)在城中丟失孩童的他爹尋見。
爹娘的親生女兒，在幼小剛出生時(shí)，便被歹人偷去。
尋了三年，也尋不到一點(diǎn)蹤影。
在街頭遇到了落子語，彼時(shí)她年紀(jì)小，幻化人形后，對萬事萬物皆處于懵懂狀態(tài)。
臟兮兮地站在角落，手里抱著個(gè)好心人送她的饅頭，小手指縫間都是臟泥，白面饅頭混著泥漬，缺了一個(gè)小口，便已經(jīng)冰冰涼涼的。
他爹見著她，便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不忍將她一人丟在城外，便認(rèn)她做了自家的女兒。
陰差陽錯(cuò)。
與余繁錦定下了娃娃親。
落子語恢復(fù)妖身之后，在一堆大妖的幫助下，習(xí)得一些妖術(shù)。她當(dāng)人當(dāng)慣了，平日里也不常用那些術(shù)法，除了吸取一點(diǎn)天地靈氣，給爹娘、余繁錦的爹娘增壽之外，沒有再做過別的事情。
她無意間一探，卻發(fā)現(xiàn)余繁錦的氣息微弱得很。
“繁錦，你……”
余繁錦垂下眼簾，視線停留在她濕漉漉的睫毛上，抬手擦拭她的淚水，“落子語，你就是個(gè)騙子，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不會相信了。”
他雖然這么說，目光卻更接近于悲傷。
落子語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氣息探入他的經(jīng)脈，察覺到了不對勁，道：“你怎么了？”
她緊張的模樣，說明她知道了自己的情況。
雖然有些驚奇，但他們畢竟十年不見了，落子語在他不在的時(shí)候，學(xué)會了什么，也都是不足以為怪的。
余繁錦淡淡道：“你懂醫(yī)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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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懷瑾，墨家家主都忌憚的主上，頂著絕世妖顏，年齡不詳?shù)哪疑衩厝耍瑢ひ捯挾嗄辏粸閷ふ倚闹械哪歉吖恰?br />
老天眷顧，終于在人海茫茫間，讓他覓得那一抹清影，從此誓死相護(hù)。
“瑜兮，我尋你千年，你怎可推開我。”
“墨先生，建國后不能成精了，你講什么笑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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