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語面色不善，一步步逼近，那樣子實在有些攝人。

    “你你你……我警告你別胡來啊！”

    落子語靠近他，唇角微微往上翹起，嗤笑一聲：“想你這樣，想必那道士也沒什么特別的。”

    “……”

    “滾吧，今日懶得對付你。”

    凌龍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亮一暗，就立刻變了地方。

    樹林高高做堆，他兩手被人往后綁住，坐在椅子上，視線正好躍過樹枝。

    “……”

    女人真可怕。

    機場。

    諸逸拿過機票，恭敬地站在余繁錦面前，“總裁，布舍拉塔的會議還沒開完，您真的要去落小姐那兒嗎？”

    “恩。”余繁錦單手接過機票，高大的身形西裝筆挺，“總感覺不大好。”

    “……”

    落子語躺在沙發上，黑色長發貼著面側，雙頰變得潮紅，手邊的水杯空了一半，杯壁水珠沿勢下滑。

    “姐姐……”

    上一次落子語這樣，還只是在外受了壞人的欺負。

    雖然對妖怪不能這么說，但小葉子總是覺得自家大人很孱弱。

    靈體的缺失，消失的千年記憶。

    若是……

    若是真記起來了。

    腦海中悠悠閃過一個畫面，樹爺爺及眾多妖怪魄力極大地盯著她，眼中充滿兇光地威脅道：“你死定了。”

    不行！

    不可以！

    小葉子連忙說：“姐姐，我給你去拿點丹藥來，這樣你就不疼了！”

    休息室里很少人，落子語躺在沙發上，不知何時閉上眼，似是睡著了。

    工作人員不忍打擾她，默契地退了出去。

    妖怪是不做夢的。

    可這天，落子語迷迷糊糊，好像看見了非常久遠的場景。

    那是一個晴天。

    考察的隊伍從很遠的地方來，一共十幾人，為了探尋當地的古跡，保護性地挖掘墳墓。

    尸骨猶存地下，但可惜，先人也有防盜意識，考古隊來來回回琢磨了半天，也沒弄出解決的辦法來。

    她那個時候已經難得清醒了。

    當時的落子語是討厭人的，但她當時也不明白，自己為何不肯離開。

    只看著這群人忙活半天，嘲諷地看著，笑他們傻。

    直到他們當中，來了一位老先生。

    老先生五六十歲了，帶著一副老花眼鏡，走到哪里都有人問好，他斯文俊氣，穿著一件普通的中長衫，彎腰勘測地面。

    “是安朝的墓，墓主身份顯赫，許是當時的高官。”

    他說話慢條斯理，卻很穩重。

    落子語不自覺地跟在他身后，像是被吸引住了。

    一呆就是十天。

    挖掘臨近尾聲，墓穴里的東西，都被揪得差不多了，當夜下起暴雨，落子語心里很是煩躁。

    她有種感覺，若這里面不是那個老先生在，她鐵定要教訓這群人一番。

    考古隊沒有停留多久，雨越下越大，不得已，他們只好去附近的山莊避雨。

    兵荒馬亂一陣之后，沒人發現老先生是什么時候走丟的。

    “錦先生呢？”

    “他不見了！”

    “你們怎么辦的事！”

    雨衣頂著雨水沖刷，隊伍復而又去尋找，落子語站在坑坑洼洼的墳墓前，看著沉重的墓碑倒地，泥水沾濕上頭的字跡……

    忽然腦子里，有一瞬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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