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山煙非嶺的下面,是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搜尋隊的人,在嶺下、江水中,日夜不停地搜尋、打撈了半個月,除了找到了易蕭和夜昔歌的幾塊殘破的衣服碎片外,一無所獲。
這半個月里,樓采依每天正常的看報,正常的上班,正常的工作,除了話似乎比平時少了一些之外,其他的,似乎并無異樣。
在別人看來,樓采依這樣的反應(yīng),似乎也算正常。
畢竟,出軌的人是易蕭,背叛婚姻的人是易蕭,兩人已經(jīng)離婚了,而且,易蕭是在和夜昔歌拍婚紗照的時候出事的,不然,易蕭和夜昔歌兩人可能都要結(jié)婚了···
易蕭出了這樣的事,與樓采依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但是,樓氏的員工卻感覺得出來,樓采依雖然看上去一切如常,卻都是表面上的。
因為有好幾次,大家都發(fā)現(xiàn),樓采依在簽字時,不知不覺地簽上了“易蕭”的名字···
樓采依什么也不用說,大家卻都能看得出來,樓采依的心里在想著易蕭。
就是嘛,樓采依和易蕭的感情那么好,兩人曾經(jīng)那么恩愛,就算是易蕭做錯了事,可是,往日的美好回憶卻還是在的,總不能輕易抹去···
樓采依又不是鐵石心腸,易蕭出了這樣的事,她會想易蕭,也是情有可原的。
顧靖竹經(jīng)常來看樓采依,這一次,她是真的擔(dān)心樓采依。
可是,顧靖竹卻不知該如何勸慰她。
關(guān)于易蕭的事,樓采依只字不提。
顧靖竹也不敢主動提起。
每天,樓采依都按時吃飯,在外人看來,樓采依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半個月后,搜尋隊了放棄了繼續(xù)尋找。
所有人都說易蕭和夜昔歌已經(jīng)死了,不可能還有希望活著。
可是,樓采依卻不相信。
也只有樓采依自己一人不相信。
樓采依獨自一人去了落霞山的煙非嶺,嶺上,有被踏平的青草,被打折的樹枝,有已經(jīng)干涸了的血跡,有蕭瑟的山風(fēng)···卻沒有半點易蕭留下的痕跡···
樓采依在嶺上站在了一天,從朝陽升起,一直到余暉傾斜,她看遍了這里的一草一木。
“易蕭——易蕭——”樓采依沖著崖下大聲喊著。
只有滔滔的江水回應(yīng)著她。
突然,山下的小路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身影漸漸地出現(xiàn)在樓采依的面前。
“易蕭——”樓采依叫著,小心而又驚喜。
樓采依向那人跑了過去,跑了幾步,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神情落寞。
“采依。”是顧靖泓。
剛才樓采依那一聲“易蕭”,聽得顧靖泓心都要碎了。
這些天,顧靖泓雖然沒有現(xiàn)在樓采依的身邊,但是,他卻一直關(guān)注著樓采依。
他知道,樓采依很難過,很傷心,但是,她卻只是強忍著。
他知道,從易蕭出事到現(xiàn)在,樓采依表現(xiàn)的一切都很正常,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過。
這反而是太不正常了。
更何況,樓采依親口對他說:她愛易蕭。
樓采依的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反而更讓人擔(dān)心。
顧靖泓擔(dān)心樓采依,卻不知道,自己能為樓采依做些什么。
今天,顧靖竹去看樓采依,在樓氏等了她一天,也不見她的蹤影。
樓氏的所有人,沒有人知道樓采依去了哪里。
顧靖竹很是著急,擔(dān)心樓采依會出什么事。
顧靖泓馬上就想到了這里。
果然,樓采依在這里。
這半個月,顧靖泓沒有出現(xiàn)在樓采依的身邊,是他留給易蕭的機會。
他給了易蕭半個月的時間。
這半個月里,易蕭生死不明,音信全無。
無論易蕭是生是死,會不會回來,顧靖泓都不會再給易蕭半點機會。
當(dāng)初,樓采依最傷心痛苦的時候,他沒有陪在樓采依的身邊,易蕭也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接近樓采依,慢慢地走進了樓采依的心里。
這樣的事,顧靖泓絕對不允許再發(fā)生第二次。
這一次,他一直陪在樓采依的身邊。
讓他忘記易蕭,不再傷心,他要讓樓采依幸福···
那一聲“易蕭”,還有樓采依看到他時臉上那失望的、悲戚的神色,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采依,是我。”顧靖泓慢慢地開口,一點一點地向樓采依走進。
此時的顧靖泓,目光柔和,溫文爾雅,似乎回到了她最初見他時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溫暖的鄰家大哥哥。
對顧靖泓,樓采依的心底一直都是有怨忿的,每次見他,就算不想起那些事,樓采依的心里都覺得不舒服,總有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縱然不再恨,心底卻終是不自在。
可是,現(xiàn)在,就在剛才,在她看清顧靖泓的時候,那種感覺竟然一點都沒有了。
心中釋然。
她和顧靖泓的那些過往,一點都不會再影響到她了。
她和顧靖泓,戀過了,愛過了,也曾經(jīng)錯過了,后來也真是怨過了,恨過了,如今,那些過往曾經(jīng),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真的過去了,就像是一陣風(fēng),吹過了,融于天地,再無痕跡。
顧靖泓覺得,樓采依今日看著他的眼神跟往日不同,平靜,平靜就仿佛世間空無一物一樣。
不知為何,樓采依的目光明明落在他的身上,顧靖泓卻總覺得她在看著別處一樣。
“是你?你怎么來了?”樓采依問,沖著顧靖泓淡然一笑。
“靖竹去公司找你,你不在,她很擔(dān)心你。”他也擔(dān)心。
“噢,我就是想出來散散心,透透氣。”樓采依若無其事的說。
顧靖泓心中一痛,他寧愿樓采依罵他、怨他,將這一切都?xì)w于他的身上。或者,哪怕是向他訴說她對易蕭的思念、不舍、傷心,都可以,他不是不想看到樓采依這樣一副全無所謂的樣子。
“采依,難過就哭出來吧!”顧靖泓說。
她寧愿看著樓采依痛痛快快地哭,也不想看到如今她沖著他笑的樣子。
“我為什么要哭?”樓采依問。
“易蕭的事情,我知道,你很難過,你愛他···”最愛的人離世,怎么會不悲傷呢?
“是的,我愛他,我愛易蕭,而且,我也相信易蕭,他說過,他會回來的,所以,我相信他,他一定會回來的。是不是,你們都覺得易蕭已經(jīng)死了?”
“采依,那是事實,你面對現(xiàn)實,好不好?不要再逃避現(xiàn)實!”
“不,我這不是逃避,是堅信!我相信,易蕭沒有死,我也相信,易蕭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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