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道我防著你?”
“我?我用別人告訴我嗎?我十歲便拜在正清道長門下,師父說剛強是惹禍之胎,柔弱為立身之本,他要我整天裝傻充愣。可我什么都看得懂,只是不說罷了,大智若愚,你那點小心思我怎會看不出來呢?你那些魚蓮呀,連翹,他們都不拿我當主子,他們的主子是你,我眼睛不瞎。”
若沖喝醉了,膽子大的很,扭著祺王的臉頰,湊過臉去,近距離望著他,問:“不要和我走太近,對你不好。學(xué)學(xué)裕王,一腳踢了我,看他現(xiàn)在活得多好。”
說著說著,若沖哭了祺王將若沖摟在懷里,若沖的眼淚全落在他的衣襟上。
“你喝太多了,都說傻話了,睡吧。”
若沖哭得更兇了:“你們只看到錦和公主委屈,都心疼她,心疼一個死人,就像你們沒有對不起她一樣,可我呢?我一個大活人在你們面前,我比她委屈多了,可我連這么痛痛快快地罵一場都不行!說幾句心里想說,還給我一大嘴巴,你們利用我,欺騙我,提防我,我做錯了什么,要你們這樣對我?就因為她是公主,我是賤民?”若沖捶打著他的胸膛。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祺王將她緊緊抱住,細細分析她說的話。
若沖身上究竟藏著多少秘密,讓她如此痛苦?祺王自問。
望著她的睡顏,臉上的淚痕,越發(fā)心疼。掏出手帕,給她拭去臉上的淚痕。
翌日,醒過來時,若沖躺在自己的房中,身上一股酒氣。身旁的連翹哭哭啼啼的。若沖醒了,覺得渾身難受,也起不了,睜不開眼。
“主子,主子!”連翹喚她。
若沖有氣無力地睜開一個縫兒,問:“你哭什么?我還沒死呢!”
“主子,你都睡了一天了,奴婢怎么喊都喊不醒你,可是嚇死人了。”連翹道。
若沖喃喃念叨著:“給我喝水。”
“奴婢這就去給主子倒水來。”而后,連翹小心地扶起她,一口一口地喂給她。
日落黃昏,晚膳時分,文術(shù)來了,帶來幾壇醬菜,給若沖開胃。
若沖與文術(shù)同食,文術(shù)指著醬菜說道:“今天一早李讓先生來看你,你卻是怎么也叫不醒,姐姐只好打發(fā)他回去了。這些醬菜,還是他送來的,說都是你愛吃的。姐姐怕廚房忘記了,便一直放在我那兒,特地給你送來。”
“以前我們在青藤宮的時候,他家里人會送來,我很喜歡吃。”
文術(shù)抿嘴笑,用罷晚膳,若沖失落地將放在門外那個給八蛋的小碗中換了新鮮食物,隨后文術(shù)和若沖去了花園中散步。
“姐姐,昨天大家給裕王賀喜的時候,我看見長公主的神色也不大好,怎么回事?”
“公主嫁人很多年了,一直沒有孩子,為了這件事沒少折騰,可都不頂用。”
若沖撇嘴:“還真是奇怪,為何皇上有這么多孩子,可孫子輩卻如此單薄?”
文術(shù)長舒一口氣:“為了爭權(quán)奪利,斗來斗去,別說沒孩子,就算是有能不能養(yǎng)大都都未可知。能生的都怕在卷進爭斗中去不敢生不敢娶,想要孩子的又都生不出來,有孩子算計著別家有沒有孩子,亂哄哄。”
“你們這些王公貴族也不容易。”若沖嘆息。
文術(shù)反問道:“你難道不和我們一樣嗎?你不會還以為自己置身事外吧?”
“我不想卷到這些爭斗中來,我只想平平靜靜地過一生。”若沖說。
文術(shù)笑了笑:“多少人眼紅你現(xiàn)在的位置呢,無論你是否愿意你已經(jīng)被裹挾進來,你離開這場爭斗只有兩種辦法,要么死,要么贏。”
若沖用異樣的眼神望著文術(shù):“你和她們也一樣。”
文術(shù)不以為然地:“不全一樣,我也不想爭斗,可我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卷進這些事來。我是趙家和文家兩個大家族的后人,我躲不開權(quán)利爭斗,可我爭的不是權(quán)利,是命,是我家族的命。有些時候我真羨慕你,沒有親族不用顧及這么多,可以活得隨心所欲。”
“要是我們能換換,我寧可活得一輩子如履薄冰。”若沖無奈地閉上眼睛。
文術(shù)挽住若沖的胳膊:“這就是,各人有各人的命。”
入夜。
若沖泡在澡盆里,問連翹:“我昨晚怎么回來的?”
連翹回話說:“也不知主子什么時候去了王爺那兒,大半夜,王爺抱著睡著了的主子,踹開門,給奴婢打著瞌睡,倒是叫王爺嚇個不輕。”
“之后呢?”
連翹想了想,接著說:“主子喝醉了,吐了一地,這不,房間里的地毯都給換了。還吐了王爺全身都是,您二人是三更末回來的,王爺把您交給奴婢卻還不放心,照顧您到丑時末,你也不吐了睡踏實了,王爺才回去換了衣裳洗了澡,魏公公說王爺只睡了一個時辰,便早早進宮見皇上處理要務(wù)去了。”
“我說了什么嗎?”若沖問。
連翹仔細想了想回答:“這個……奴婢倒是沒有聽到,您過來那會兒都不省人事了,要是要問您說了什么,這得問王爺。”
“那昨晚王爺臉色怎么樣?”若沖問。
連翹搖頭:“王爺臉色挺難看的,今天一整天也沒怎么搭理人。魏公公在剛才你和文妃出去散步時他還抽空過來問我,昨夜王爺是不是和您吵架了。”
若沖瞪著眼,仔仔細細地回想自己說了什么,可卻記不起來了,擔心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惹來殺身之禍,頓時睡意全消,蹙眉思索。泡在浴池中,心想,想若是說了自己的身份,他會怎么處置她?想著想著,懊惱地臉都沒入水中去了。
待她出浴回房,也毫無睡意,歪了身子躺在床上,捧著隨手翻來的一本書,卻一個字看不進去。
沒多會兒,便聽見遠離傳來魚蓮給祺王問安的聲音,若沖愈發(fā)緊張。連翹掀起門簾,迎祺王進屋,為他寬衣。
“王妃呢?”祺王展開雙臂,問正在為她揭下厚重大氅的連翹。
連翹含笑回答:“躺在床上看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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