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家設(shè)下靈，巧紅領(lǐng)著一雙兒女，孤兒寡母披麻戴孝。虧得張氏夫婦和魚家的管家過來幫忙打理喪儀事項。

    裕王來至魚家，祭奠魚尤。他一進(jìn)入靈堂，巧紅便用余光盯著他。

    裕王去取香祭拜是，張歡將香拿到一邊，道：“王爺，使不得�！�

    “為何？”

    “您是王爺，我們小老百姓受不起您的祭拜，請回吧！”張歡替巧紅下了逐客令。

    裕王轉(zhuǎn)身望著巧紅，問：“魚夫人覺得這是本王害的嗎？”

    巧紅道：“王爺，相公就這么失足落水走了，您就算要強賣魚家的產(chǎn)業(yè)我們也無能為力。”

    “本王沒有殺人，你要相信本王。”

    披麻戴孝的巧紅抬起頭，含著淚凝著裕王：“信？你要我相信相公死于醉酒之后失足落水？我陪著相公走南闖北這些年，他的酒量我能不知嗎？五個人一壇酒，就能把相公灌醉？相公在和燕國個人談買賣的時候一人喝了兩壇子酒，把買賣說了下來，他都沒醉，在酒桌上把契約寫好了騎馬回來的。如今五個人分一小壇子酒你們說醉了？我不信！相公出生江南水鄉(xiāng)，他從小識得水性，怎么就會淹死了呢？我不能信！”

    “魚夫人，你們的家業(yè)本王會不強賣，本王現(xiàn)在也只想和你們合作，本王現(xiàn)在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的，本王也不逼你們。日久見人心，你們慢慢看好了�！�

    “你以為你這么做就會洗脫你的愧疚嗎？我們不會再與虎謀皮了，請王爺走吧�！�

    話罷，裕王朝著魚尤的靈位拱手行禮，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離開。走出魚宅，在門口被等待已久的若谷攔住了下來。

    “你找本王有何事？”

    若谷掃視四周后，道：“王爺去問問，你們帶上船的人里，有沒有一個啞巴，男孩大概十五六歲的模樣，生的眉清目秀有點兒像個女子的�！�

    裕王一驚，問：“這個人怎么了？”

    “魚家的人說這個人在金陵上的船，因為船上有你的人，也有江南各個大戶的人，以及魚家的人就沒有好生盤問這些人的身份�？晌覄偛盘崞鸬倪@個啞巴，在魚老板出事之后就不見了。而魚老板出事之后，船沒有靠岸，直至到了京城的碼頭，徐鳳派了兩個你的人去報信兒，其他人都沒有下船。而下船所有人的人都登記在冊了，確實少沒有找到這個啞巴�！�

    “你能肯定船上有那個啞巴？”

    “我們的人都說見過這個人，幾位商戶的隨從也說見過這個啞巴，可不是他們的人，大家都以為這個人是裕王派來護(hù)送徐鳳進(jìn)京城的�！�

    裕王一驚：“本王的人現(xiàn)在都在府上了，而且只有兩個小廝，不信你現(xiàn)在可以去問�！�

    若谷狐疑地：“那個啞巴難道不是王爺?shù)娜�？�?br />
    “你說那個啞巴出事之后便沒人見過，而那天我派去的人都給徐鳳搬過行李。”

    “那兩個人容貌長相如何？”

    “都是練武之后，七尺男兒長得模樣周正。”

    若谷咬唇：“魚家的人說那啞巴的身高不足六尺，其他可以易容，可身長不會易容……”

    裕王驚異地盯著若谷：“這些魚夫人都知道了？”

    “就是她和我說的�！�

    裕王自語道：“難怪她說那些話……你們現(xiàn)如今是鐵了心認(rèn)為這不是天災(zāi)，是人禍？”

    若谷側(cè)頭望著裕王：“王爺也不要覺得您矢口否認(rèn)，這件事就過去了，在找到這個人確定其身份前，您依舊有嫌疑�！�

    裕王苦笑打量著若谷，見他比起上次見面長得更結(jié)實健壯了，說：“這件事不在你的職權(quán)之內(nèi)，內(nèi)衛(wèi)的事放著不管，你倒是關(guān)起旁人的事來了�！�

    “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證明是盱眙謀害，府衙也不會立案審查一場‘失足落水’案。”

    裕王不以為然地：“你喝醉過嗎？”

    “我沒有喝過酒�！�

    裕王點頭笑道：“傳說詩仙李白就是醉酒之后落水而亡的，他可是出了名的能喝酒的人。還有一些事，我覺得你沒事兒可以去大理寺看看卷宗，從古至今，有不少死者是意外身亡的案子，被一些想要往上爬增添政績的人拿來做文章，找出一群和死者生前有過仇怨的人從中指定一名兇手，若谷，你說這么做，天災(zāi)是不是還真的就成為人禍了？”

    若谷瞪眼盯著裕王：“你說我會以職務(wù)之便對你報復(fù)？”

    “本王可沒說！本王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挑撥離間，不要信口開河污蔑人�！痹Ｍ醯�。

    “我沒有！”

    “在這個啞巴被找出來，并且承認(rèn)他上過船、承認(rèn)他謀害魚尤之前，你不能說人是本王殺的。本王不會因為你是李麟的人，還是個小孩兒本王就放過你，你要是敢亂咬，本王也會反擊你們，說你們編纂了莫須有的人來陷害本王�！�

    若谷吃癟不再吭聲，裕王上轎回府去了。若谷瞪著裕遠(yuǎn)去的裕王的轎子，惡狠狠地：“我會為魚老板討回公道的！”他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張歡已經(jīng)站在他的身后了。

    “你以為你是誰呀？”張歡在若谷哦背后陰陽怪氣兒地問道。

    若谷聞聲轉(zhuǎn)過身來，朝著張歡行禮問安之后，低聲問：“爹怎么一個出來了？”

    “我還想問你呢，你們內(nèi)衛(wèi)是沒事可做了嗎？這個時辰你出來瞎晃悠什么呢！”

    若谷說道：“我出來找找那個啞巴。”

    張歡不由分說地扯著若谷的衣裳，走到一旁拐角的十字路口，提防張望著四周來往的人。

    “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不要再往下查了，這潭水有多深我們誰都不清楚，你還年輕，不要惹火燒身知道嗎？”張歡滿臉的焦慮。

    “我仔仔細(xì)細(xì)地問過了，船上確實多出來一個人，而且誰都不知那個人的來歷……”若谷哦道。

    張歡打斷了若谷：“不要再說了，這件事對誰都不要再說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就當(dāng)作是他是死于失足落水，就當(dāng)作是是個意外，若谷哦，我是為了你好，爹不會害你�！�

    若谷不解地望著張歡。

    此時一個穿著短衫的老者挑著扁擔(dān)路過賣貨，看見張氏父子站在拐角處說話，上前笑嘻嘻地問：“二位，要賣貨嗎？”

    張歡嚴(yán)肅的臉上立馬換上的假笑，道：“聽你賣貨這個聲音，您經(jīng)常在這一片賣貨？”

    “回先生的話，在這一片都賣了幾十年了，您去打聽打聽李老四的名頭，街坊們都是知道的，我的貨最好還便宜�！�

    張歡問：“有女人用的珍珠膏嗎？”

    賣貨郎李老四一聽，眼睛瞇成一條縫兒，道：“有兩瓶珍珠膏，這可貴得很，您還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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