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夜意味著什么，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自然不言而喻。

    瑾歌順著他的話，笑得清純又嫵媚，“我沒陪他過夜，如何，我陪他過夜，又如何？”

    言外之意，關你屁事。

    她的話令男人神色青白一片，他蹙著英俊的眉將她手腕一把拽著，“你不是處女嗎，不是干凈得很嗎，非要等到新婚夜才肯交出自己——怎么，換個有錢有權的傅年深，一切的原則都是狗屁了是不是，你怎么這么賤？”

    對一個男人哀莫大于心死后，無論他說什么話，有什么樣的情緒波動，好像都不會那么在意了。

    她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卻忍著，面上還是淡淡的微笑，“許少爺今天來，就是為了罵我賤嗎？”

    許州青握著沒放，眸中卻是寒光一片，“我在問你話，你是愛他愛得要死不活，這么快就交出自己？”

    “許州青，你不過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罷了。想想看，交往四年都沒有睡到的女人，別人兩個月就到手了，多失敗是不是這個意思？”

    瑾歌站著沒動，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腕，笑容卻極具諷刺。

    頭頂兩只鳥兒飛過，在透明的空氣中拉出兩條口子來。

    許州青見她滿不在乎，胸口竟悶得一時間提不上氣，他繼續說道，“瑾歌，你別因為我們分手，就糟蹋自己。你這樣，不好。”

    她垂下眼眸，笑道，“傅公子顏好多金，生性溫柔又體貼，和他在一起如果算是糟蹋自己，那和你在一起算什么，最后被出軌又算什么？”

    許州青的瞳眸縮著，目光死死盯著她。

    她用這漫不經心的態度，講出這些話，無疑是一種暗暗的嘲諷，說他不如傅年深。

    然后瑾歌和他對視，眼神冰涼。

    明明女人面上沒有任何鮮明的表情，偏偏許州青能看出，那隱匿著的不屑一顧。

    他眼神凝住，手指收緊將她扣住，低頭去看容顏美好的女人，緩慢說道，“你當初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可不像現在這樣...”

    “哪樣？”

    “開放，還是放蕩？”

    “嗯，許少爺你說呢？”

    一連發問數個，令許州青的臉色愈發陰郁，驟變的氣場令瑾歌以為，下一秒這個男人就要發火。

    可是他沒有。

    “瑾歌。”他嘆口氣，語氣中竟有些無奈，“我不是你的仇人，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我也喜歡過你，所以希望你能夠真正的到幸福，明白嗎？”

    女人眉眼寥落，余光落在路邊一顆桃樹上，她顯然不是很在意他的看法。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放開，我還有事。”

    男人眉眼陰郁低落，刻意強行壓制住負面情緒，嗓音沉下去，“我今天是來道歉的。”

    道歉？

    像是聽見什么有意思的東西，瑾歌終于舍得掀起眼皮來，直視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許州青盯著她，“我今天來，是替苒苒來道歉的。”他頓了頓，“她沒接觸過上流圈子，不太懂規矩，我已經說過她了，我希望你不要再生氣了。”

    瑾歌輕笑一聲，“你希望？”

    那不痛不癢的模樣，真是讓人心頭堵得慌，男人深吸一口氣，“那你要怎么樣？”

    她勾唇，挽出一抹清淡笑容，“讓我猜猜看，你是被傅家兩兄弟誰給為難了，大清早低聲下氣為了莊苒來道歉。”

    那一秒，他松開了手。

    用一種近乎刻薄的目光看著她，說道，“你什么意思，慕瑾歌。”

    “我能有什么意思？”瑾歌輕輕聳聳肩，“你家那位知道你來找我嗎，偷偷來的吧？那還不是因為許家利益受損，不然你怎么會來找我？”

    她看得太過透徹，以至于許州青臉色一下就變了，“是，公司好幾個明明談好的合約，在半路出問題，我不知道是傅晏城還是傅年深，不過一定是為了你才會出手。”

    “哦，這樣子啊...”

    瑾歌拖長音調，煙視媚行地注視著男人的俊臉，“原來我這么受歡迎呢，兩個月前在雨夜跪在你家門口的時候，我還以為我一這輩子都沒人要了...誰知道洗個澡睡一覺，滿大街的男人，譬如傅年深啊、傅晏城啊、個個不都比你好？”

    說實話，許家發展到現在，算是能躋身安城十大豪門之一，但是就算借是個膽子，許州青他也不敢和傅家對著干，除非不想過安生日子。

    她的一段話說完，許州青的臉早就黑成鍋底了。

    最后，他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話，“你非要把話說得這么難聽？”

    瑾歌冷漠一笑，“不服氣，嗯？”身上是與生俱來的優雅冷漠，“沒辦法，傅公子眼下就是護著我。輸了就是輸了，別再丟許家的臉。”

    許州青站著沒動，一雙黑眸卻將她鎖死。

    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眼前的女人陌生極了，和自己四年間認識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最后，他選擇結束這次對話，明擺著她不肯接受道歉，反而態度非常的尖銳。

    “去哪里，我送你。”他緩下語氣來說。

    “不用，我打車。”

    言罷，不再看他，瑾歌表情淡淡地抽出自己的手，轉身離開。

    .........

    天光正好，頭頂是明晃晃的朝陽，幾朵白云飄著像是新摘的棉花般。

    原來是利益受損，才會眼巴巴地跑來道歉。

    她該慶幸的是，許州青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許州青。

    瑾歌走到路邊，眼前略過疾馳而去的藍色法拉利，她收回目光，臉上掛著寡淡。

    順手攔下一輛的士，她傾身上車，“去EK總部。”

    嚴緋也是EK娛樂下的知名導演，替傅年深打工的，給她發過來的地址就是在總部。

    時間原定在下午兩點，提前兩小時到的瑾歌，覺得該是吃午飯的點，于是發短信問嚴緋要不要一起吃個午飯，正好很久沒見了。

    嚴緋說好，就在公司旁邊的中餐館就行。

    點完，將菜單遞給服務員的時候，嚴緋從大門口進來，他傳得休閑隨意，一件淡藍色POLO衫加牛仔褲，剃成光頭戴著個鴨舌帽，遠遠兒地看見瑾歌就抬手打招呼。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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