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官場,老公事,這不就是派個人到死牢看看去了么?一點痕跡都不著。
錢寧對身后的一名十四所千戶擺手道:“你去死牢將顧小姐的恩公請過來。”
那名十四所千戶一聲恭應,要走。
賈鳴抬手攔住:“慢著!”
十四所千戶停住了,望著錢寧,這是請示。
尹槐則望賈鳴:“小侯爺這是……”
他是擔心著‘鎮遠侯’府的小侯爺還介意,還不痛快。
賈鳴道:“尹貼刑官這怎么辦?抓人的事雖然還沒有往‘內廠’里報,但是查大檔頭這事不能瞞,也瞞不了。”
尹槐神色一松,道:“小爵爺就不必為這件事操心了,能進出‘詔獄’下毒而神不知,鬼不覺,絕對是一流里的一流,人也不知道已經走到那兒去了,怎么查?又怎么抓?實話實說只是驚人心,添麻煩,對劉公公我自有說詞。”
狗掀門簾—全靠一張嘴!
尹槐干嘛認真,干嘛熱心?
首先‘鎮遠侯’顧家不是他一個小小的貼刑官惹的起的。
其次‘東’‘西’‘內’三廠雖然都歸司禮監掌印、內廠廠公劉瑾管轄,但,私底下‘三廠’之間明爭暗斗,相互傾軋。‘內廠’查大檔頭只有他這么一個,某明奇妙毒死在‘詔獄’之內,尹槐是‘三廠’中人,第一個趕到現場,他本身身兼‘東廠貼刑官一職’所以,十成九是他這個‘內廠’貼刑官,來審查‘查俊遠’的死,這對他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一旦他領了這份差事,這查案緝因的事就落在了他肩上,他怎么查案?又到那里去緝兇?到時候他整不好就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當然是怎么算了怎么好!
本不關“鎮遠侯”的事,能仗假借‘鎮遠侯’府小侯爺身份就這么算了,也不會扯出抓人的事,你好、我好、大家好。要不然盡管他賈鳴有多大能耐,人命關天的事,死的又是個‘大內行廠’大檔頭,尤其遭人毒殺的地方是在“詔獄”里,錦衣衛指揮使恐怕不敢輕了,加以又有‘三廠’在一旁虎視眈眈觀望;‘三廠’‘錦衣衛’必得認真不可。一旦辦起來,總是麻煩,所以事態發展下去會有頗多周折變數,賈鳴在這件事上沒再多說,他道:“總要辦個保釋手續。”
尹槐道:“小侯爺說這話就見外了,這本是瞞上不瞞下的事,既沒有往‘內廠’里呈報,根本就沒有這回事,辦什么保釋手續?又保釋誰?”
是實情,但話說得漂亮!
賈鳴道:“尹貼刑官行了這么大方便,給了這么大面子,本小侯爺領受了,我看我也不要在這里等了,我跟這位一起去,到死牢領了人就帶走。”
“行!”尹槐道:“小侯爺怎么說怎么是,我得在這兒守著,免得有人來撞見,就不陪小侯爺去了,等小侯爺帶著貴客走了,他折回來一稟報,我再往‘內廠’報查大檔頭積勞成疾,因公病故,小侯爺就快請吧!”
好說詞,保不定查俊遠還可以得到“內廠”得一番褒揚。
這就扯不上“鎮遠侯”的事了,賈鳴一句話沒再多說,跟著那錢寧出“看守房”走了。
往死牢去的路不好走,得經過層層盤查,不過有錦衣衛僉事錢寧帶路,這條路就不難走了。
這“詔獄”死牢,當真是禁衛森嚴,外頭是五步一是碗口粗的木柵一重重,還有四名錦衣衛校尉看著,只是,暗、臟、臭,像是地獄一角,不像人間地方,讓人受不了。
在如豆的燈光下,在牢房一角看見了淳于飛,好在只是一夜工夫,淳于飛還是淳于飛,只是坐在一片乾草上,戴著重重的手銬、腳鐐。
賈鳴說了話:“淳于先生,我來保你了。”
淳于飛看見了,也聽見了,他驚叫了一聲:“是你?”
他站了起來,鐵鏈一陣響動,聽來嚇人。
錢寧交待校尉打開牢門,進去為淳于飛卸下手銬、腳鐐,把淳于飛帶了出來,道:“小侯爺來保你了,你可以跟小侯爺走了。”
驚詫莫名,淳于飛疑惑地道:“小侯爺?”
賈鳴頻頻使眼色。
心領神會,淳于飛道:“小侯爺是怎么知道的?”
雖然稀里糊涂,但不能不套路一句,省得露出馬腳。
賈鳴道:“先生,咱們出去再談。”
是得趕緊出去,一肚子得疑問,但,這里哪是說話的地方!
出了死牢,賈鳴虛編一套,他說查俊遠命人在淳于飛身上搜到“鎮遠侯”信物后,因事關重大,連夜派人去往‘鎮遠侯’府上請問,因其父與‘鎮遠侯’顧侯爺是至交,適逢他就暫時借住在‘鎮遠侯’府,聽聞此事后就毛遂自檢得前來救人。
賈鳴說得話雖合情理,卻也存疑頗多。但,淳于飛脫離險境,也不再多問。
聽畢,淳于飛道:“數日前我曾幫了‘鎮遠侯’的顧小姐,得顧侯爺送了一面‘鎮遠侯’府的信物,所以我被抓才有恃無恐。反倒是你,一會‘假名’一會‘假小侯爺’的。讓人琢磨不透。而且據我所知顧老頭好像沒兒子,膝下就一個女兒,某非你是……!”
“是什么,是什么。?”賈鳴急忙辯解道:“人家明明是個男兒身,怎么可能是你想的那樣?”
不知所謂,一臉疑惑,淳于飛道:“我說的那樣?”
賈鳴道:“我這么可能是‘鎮遠侯’府的小姐嗎!”
“哈哈。”淳于飛大笑:“想多了,我是說你是長得這般俊秀,某非是‘鎮遠侯’府的乘龍快婿。”
就坡下驢,本來不知道如何自說的賈鳴道:“淳于兄心思細膩,什么也瞞不了你,‘鎮遠侯’府的顧小姐正是小弟未過門的妻子。淳于兄妙手回春救了顧小姐,也就是我賈鳴的恩人。只是,你被抓的時候我不便透漏身份,所以先回‘鎮遠侯’府找顧侯爺商榷,耽誤了些時間,來得也晚了些,害淳于兄受這種冤屈,在‘詔獄’死牢受這種罪。”
不一刻,兩人走出‘北鎮撫司’
錢寧做事周全,叫校尉將賈鳴的坐騎牽來,又讓校尉給淳于飛找了一匹坐騎,
兩人上了馬,錢寧目送兩騎遠去,方才折身轉回‘北鎮撫司’朱漆大門內。
望著兩人兩騎都不見了,一名尾隨的內廠番子匆匆跑到,“看守房”里見著了微胖的尹槐,一五一十,稟報清楚。
聽畢,尹槐皺了眉:“這么說,既不是這個人,也不是‘奸黨幫’奸黨一伙,這究竟是誰來到這戒備森嚴的‘詔獄’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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