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姚翠蘭,施亦搖頭,水花溢滿眼眶,心已經痛到麻木,卻還可以流淚,施亦只想笑:“媽,你為什么就能對我那么狠心,為什么?為了我大哥,為了我舅?為了其他任何原因,卻沒有為過我……”
面對施亦聲聲質問,姚翠蘭選擇將頭扭向一邊,看著窗外不作答。
施亦抬手擦掉眼淚:“是因為靈魂互換嗎,所以其實你一直什么都知道,那么荒唐的事情,寒家的人都不相信,甚至嗤之以鼻,你卻信奉如此,那么多年的相處,你就算辨不出來是不是你女兒,難道就一點感情都沒有,你狠心至此,你的心是石頭嗎。”
施亦征討的聲音彌漫著無限的委屈,卻也讓姚翠蘭知道瞞不住了,什么都瞞不住了。她是有所感地擦了擦眼角,仿佛也彌漫了無盡委屈。
外面施為致已經上完廁所換了姚金富去,施為致上車后對著自己的媽說道:“媽,你去廁所吧,我在這里……”
看到車里紅了眼眶的母女,自動收了聲。
剩下的話施亦在心里替他接下去:‘我在這里看著人質。’
沒錯,施亦現在認為自己就是個人質。
姚翠蘭下車后,施亦就將頭扭向窗外,從小施為致就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和施為致親近,兩人這種情況下更是連一句話都沒有。
施亦的手慢慢放在車門上。
“打不開的,你那邊已經上鎖了。”
聽到施為致的提醒,施亦的聲音也絲毫沒有溫度:“我要去廁所。”
“等媽來了,讓她陪你去。”施為致絲毫不為所動。
等姚金富和姚翠蘭都上車后,姚金富對于施亦要上廁所的事情持反對的意見。
施亦立刻惱火大聲嚷道:“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閨女,人家心痛個屁,我們家的事情,憑什么你來掌控,你就算是當舅的你也管不了那么多,我爸呢,媽,我爸呢……”
一路沉默的施亦突然鬧騰起來,讓姚金富直皺眉,警惕的他趕緊就開車離開。
施亦不依不撓地使勁地拽車門,姚翠蘭趕緊上來拽施亦。
施亦抬手將人推開,眼中染上恨意:“你走開,你們要把我帶到什么地方去,我要去找我爸,你們沒有資格對我做任何事,你們這是綁架。”
“我是你媽。”姚翠蘭焦急地訓道,抓著施亦的手使了大力,目光不自覺地瞟了一眼開車的姚金富。
“媽,”施亦掙扎,冷嗤:“媽,恭喜你,終于把我心里的那份親情消耗完了,從此以后認不認你,是這個靈魂說了算,你有沒有把我當成女兒已經無所謂了,真的,已經無所謂了,啊……”
施亦大叫一聲后,猛地推開姚翠蘭,直接去拽前面的姚金富,車里的其他人都沒有想到施亦突然發瘋,姚金富一下子被抓到胳膊。
高速上急速行駛的車立刻在車道上打了個彎,驚得車里的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你瘋了,你給我坐好。”姚翠蘭抓著施亦的雙手將人按回去。
“媽,你看好她了。”施為致抹著額頭上的汗,膽子都差點嚇破了。
姚翠蘭常年干農活的手臂非常的有力,用了全力后,施亦被制住,瘋狂地笑叫著:“這不是回老家的路,你們到底要把我弄到什么地方去,你們后面的陰謀是什么,你們背后的人到底是誰,既然你們磕磣我那么多年,我憑什么不能反抗,我們一起死吧……”
施亦的鬧騰在高速上是非常危險的,后面鬧成一團,姚金富慢慢將車停在應急車道上,朝施為致使了個眼色。
收到命令的施為致立刻來到后座幫著把施亦捆住后,車子從新上路,車內回復了安靜。
被綁著的施亦靜靜的坐在中間,不哭不鬧,目光平靜似水地看著被繩子緊緊地綁著雙手,仿佛無知無覺的玩偶。
“亦亦,我這也是為了大家都好。”姚翠蘭忍不住勸道:“你安安穩穩地嫁人,你大哥也能時來運轉,這不是兩全其美嗎,媽也不是想虧待你,但是等你大哥以后過好了,他不會放任你不管的。”
施亦眨了眨眼睛,聲音不急不緩,仿佛跟剛剛瘋癲的不是一人似的。
“媽,你從小就偏心,這可是我一生的幸福,而且你這么做真的只為了大哥嗎,我這個大舅呢,你為了哥犧牲我,我可以理解,但是我為什么要為了這個外人犧牲,我不知道他以前有沒有疼過你,但是他從來都沒有疼愛過我這是事實,你到現在還想要把他摘出去,你真心疼的到底是我大哥還是你哥,我真的很懷疑。”
相對于施亦句句犀利,前面的姚金富只有墨鏡下的眼神有變化再無其他。
姚翠蘭看了眼不語的姚金富,這時候她也知道她有點太盲目地聽從自己大哥的了,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回不了頭了,而且女兒不就應該為兄弟付出的嗎。
不得不說姚翠蘭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早已泯滅了人性。
“你現在到底想要干嘛,要把我送去哪里?”施亦口氣兇惡,心想現在梁炎栩一定找她找瘋了。
施亦一會兒瘋癲,一會平靜,弄得車上的其他三人也很疑惑,但是開車的姚金富卻一直不敢放松警惕,一直都沒有出聲。
最后姚翠蘭仿佛受不住良心的譴責,朝已經被捆上雙手的施亦勸:“亦亦,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你說你偏得去攀什么高枝,最后受罪的還是你,你找個平凡的嫁了,以后他什么都聽你的,還是你享福,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媽也能安心了。”
施亦默語,卻不等于默認。
今天的天仿佛特別的陰沉,幾個小時候,車也終于下了高速拐進了小路
下車的施亦不哭不鬧,看了眼不遠處躲在山中的小村,腳下的泥道仿佛只進不出:“這里離我們家挺遠的,你確定不是把我賣到這里,而是讓我在這里嫁人?”
拽著施亦的姚翠蘭目光閃爍,偷偷地看向自己的大哥。
姚金富皺了一下眉,直接忽略姚翠蘭看似求救的目光,深沉地坐在駕駛座上等待。
而施為致則躲在一邊的樹下抽著煙,臉色也不好看,卻唯一不見懊悔。
很快一個高壯兇惡的中年男人踩著泥路走過來,他拿那雙三角眼看著被綁著的施亦,猥瑣的眸子猶如掃描器,將人全身上下都看了遍,尤其是施亦麻木的神色讓他很滿意。
他靠在車門上,并沒有說話,而是和姚金富打了個手勢。
只見姚金富點了點頭,然后男人就上前拽著施亦被幫著的雙手就要將人帶走。
施亦跟著走了兩步,突然頓下腳步,在男人回頭擰眉瞇眼的時候,她平靜地要求:“讓我說最后一句話。”
而這最后一句話自然是指對姚翠蘭他們的。
男人回頭看了眼那車里車外占據三個地方的三人,沉沉地點了點頭。
這人的目光施亦很不喜歡,但是現在卻由不得她喜不喜歡,在她決定昏倒和自己大哥走的時候,這一切都是她選擇的后果,她必須受著。
施亦轉回身,看著目光殷切的姚翠蘭:“媽,你從小就說我這不如人家那不如人家,其實我現在才發現我沒有什么不如人家的,我唯一不如人家的就是比人家缺了一個媽。”
姚翠蘭的眸子一暗,身側的手握成拳微微顫抖,卻仍然不肯退讓。
施亦眨了眨眼睛,她告訴自己不要哭,但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留下來:“媽,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徹底離開家的理由,長久不見,不如不見。”
姚翠蘭的眸子松動了。
姚金富趕緊給中年男人使了個眼色,打了個手勢。
中年男人收到后:“好了,話已經說完了,別耽誤時間了,走。”
施亦再轉身的時候,眼中出現一抹決絕。
姚翠蘭跟著走了兩步,想要伸手去拉施亦,這時候,姚金富快速地打開車門,猛地攔住了自己的妹妹,低聲斥道:“想想你兒子。”
眼底的痛苦徹底蹦碎,只剩下狠厲的冷漠。
“好了,上車吧。”姚金富將人按到車里,朝施為致看了眼。
施為致趕緊扔了手中的煙,上了副駕駛。
車子轉了個彎開出這泥濘的小路,上了主干道,這時候等在路邊的一輛在他們離開后,毫不猶豫地開進了那條泥巴路。
因為雨還沒有下下來,所以路上滿是塵土,尤其是在環境昏暗的情況下,人的腳印子不好查看,但是車燈的照耀下,龐大車子的車輪印子卻很清晰。
車子在姚金富他們調轉車頭的地方停了下來,車里的人從車中走了下來,赫然是寒九瑾高大的身軀,他目光深沉地看了眼不遠處被環繞在山中的小山村,點了根煙靠在車旁緩緩抽著。
手中轉動著那錚亮的手機,思考的同時連旁邊山林里風帶起的樹葉沙沙聲都忽略。
直到煙蒂灼了手,他仿佛才清醒過來,將煙蒂朝地上一人后踩滅,轉身上車,發動轉彎離開,所有的動作流暢無比。
……
施亦被帶上了山腰獨立的房子里,那是一棟陰暗的房間,施亦所在的房間里只有一張破舊的木床,和兩個凳子,而此刻施亦就坐在其中一個凳子上,不聲不響,仿佛一個沒有知覺的人。
她發現人的眼淚真的可以流干,在她默默流著兩行清淚來到這里的時候,她仿佛就再也沒有眼淚可以流了,那是針對姚翠蘭而流的淚。
而此時那個中年男人放肆地半躺在木板床上,他上下打量不哭不鬧,神情麻木的施亦,甚是好奇,要知道經過他手的女人,剛開始就沒有老實的,非得讓他收拾一頓才能安生。
但是施亦這個樣子,他是省事了很多,要不是那人特別交代,他現在早就把人按上了,他就不信那個時候她還能這么平靜。
而施亦越是這個樣子,他就越想撕下她的面具,了解她的內心,加以控制。
“喂,你叫什么,那送你來的,真的是你媽嗎?這又不是古代,媽賣女兒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施亦抬頭看了眼說話的中年男人,她發現當淚流盡了以后,別人想要再用姚翠蘭傷害她,已經很難了。
施亦并沒有順著男人的話回答,而是問道:“開個價吧,多少錢才肯放了我。”
男人嗤笑一聲。
施亦看著男人臉上的不屑,眼波平靜如水,慢慢分析:“你如此快的拒絕,是因為兩點,一是你并不確定我能出多少錢,如果我出了的錢可以讓你揮霍一輩子,而不被制裁呢。”
男人坐直了身體,一瞬不眨地看著沉靜的女孩:“我想要聽聽你的二。”
施亦眼波射出一道凌厲的光芒:“二是你和送我來的其中一人早已不是第一次合作,所以你不會輕易出賣他。”而那個合作的人只有可能是和他打手勢的姚金富。
男人一愣,贊賞地鼓著掌:“可惜只對了一半,不過也證明了你的確很聰明,怪不得要出動我。”男人的話鋒一轉,透出一抹狠厲,威脅道:“到了我手里你最好別耍花樣,不讓我先在你臉上劃兩刀。”
施亦仿佛沒有把人的話聽進去,嘴里喃喃地念著:“對了一半,對了一半,那一半是什么……”
但男人并不回答她。
施亦有種感覺只要找到那一半的答案,有些事情可能就可以解答了,更或者說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的調查會有實質性的進展。
但是她明明已經摸到線頭,那個線頭卻滑溜的讓她怎么努力都抓不住,但是如果讓她用自己的清白去換那個真相,那根本不在她考慮的范圍內,低頭看著綁在手上的繩子,施亦猛地換了話題:“什么時候吃飯。”
“你餓了?”男人徹底被施亦搞蒙了,但幸好還能跟得上施亦跳躍思維。
施亦點了點頭:“我媽不疼我,中午沒給飯吃,直接就拉這里來了。”
“好,你等著,我去給你拿,你們這都是錢,餓壞了,倒霉的還是我,嗯……”
“嘭”
剛拉住門把的男人就被施亦拼勁全力用凳子砸在后腦,一下子就給砸暈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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