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那些奴仆和特種兵就準備攻擊。寧恒之看形勢不對，除了洛長老，僅是洞天之主一類的世界神都有幾百個，蟻多咬死象，何況他和馬芝的修為遠遠低于對方。

    “慢著。”寧恒之暴喝一聲，手中就出來一把大斬刀，他舉起對著世界樹，說：“洛長老，只要你們動手，我就砍死世界樹，然后和你們拼個魚死網破。”

    馬芝只差笑出聲來，師兄這個宗門門主，不上前戰斗，竟然直接威脅起來。但這一手粗暴、簡單，對方瞻前顧后。況且寧恒之故意叫破“世界樹”，用意自然是廣而告之，當秘密不是秘密的時候，人相反會安全許多。

    果然，那些奴仆、特種兵知道對面那棵樹是世界樹后，議論紛紛，一些人不明所以，問什么是世界樹。但是一些人知道世界樹，獲知自己的主人竟然擁有世界樹，他們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也有一些人想得更深處，臉色突變，卻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默默地看著洛長老。

    投鼠忌器，洛長老臉色都白了，他忙叫停攻擊。眼前這些人雖然是他的奴仆和培養出的特種兵，都是自己人，可是世界樹這樣的秘密，即便是自己人，也不可能讓他們知道。這些人已經是死人了，太可惜了。等等，他會組織這些人去和土著戰斗，那是最光明正大的理由。

    他心里對寧恒之恨之又恨，可是為了世界樹，他只好妥協，說道：“放開世界樹，我送你們出我的世界。”

    土著們正在趕來，不僅僅有獸人土著趕來，那些多臂人和鳥族都在過來。也不知道它們從哪里獲知戰斗的訊息，竟然都目標明確。那些獸人高大，持著石矛，整齊劃一地大踏步地走過來。而多臂人則靈活許多，它們攀附著大樹，像猴子一般在樹冠之間跳躍。而鳥族則是揮動著翅膀，直接飛來。

    大敵當前，保全世界樹第一，洛長老認清了形勢，作出了決絕。

    寧恒之看了一眼馬芝。馬芝當然不會放棄世界樹，但是一時也無萬全之策，只好征詢世界樹。世界樹給他一個字：等。馬芝也知道那些土著在趕過來，那些土著對于這些人類，必然會無差別攻擊。可是他本能中相信世界樹，所以他要拖延時間。

    “不行，我和師兄不能白白地給你干了幾十年的活，你需要支付報酬。不要多的，一年三千萬三清幣，三十年九億吧。”馬芝手中也出現一把大刀，把大刀也舉過頭頂，佯裝要攻擊世界樹。

    洛長老只差怒火攻心，兩只臭蟲竟然敢索要報酬，你以為我會送你們出去啊，這一次，我要把你們送進地牢，一絲絲地抽取你們的神性。他心里已經將馬芝二人千刀萬剮，臉上卻保有誠意，說：“兩位師弟，別獅子大開口。做神嘛，還是要留一線，好日后相見。我這里有三億三清幣，就當這些年你們幫我煉化世界的報酬吧。”說著他臉上堆出和煦的笑容，順手扔了一個儲物袋過來。

    馬芝沒有接，寧恒之則順手接了過去，卻也不看，直接丟進自己的儲物袋。

    “那3億，是我師兄的辛苦錢。我的呢？”馬芝一本正經地問。

    洛長老只差暴走，聽著那整齊劃一的踏步聲，他只好又拿出一個儲物袋，扔出的時候他在上面悄悄做了神識標記，這兩個臭蟲太狡猾，他還真擔心這兩個人逃脫了，那樣也可以靠著神識標記而繼續追少。

    馬芝伸手接過儲物袋，掂了掂，說：“不錯，洛長老一向大放慣了，給的報酬一直不低。想來諸位都是被洛長老用豐厚報酬騙到他的世界而失去自由吧？”馬芝想挑撥離間，對面的神，雖然成了奴仆，但是奴仆也會有仇恨，加深他們對洛長老的仇恨，想來不是壞事。

    “廢話少說，報酬已經給了，你們離開世界樹，我好送你們離開。”洛長老想立即帶著世界樹離開，快來不及了。

    “別，還有生意沒做呢。我們還要封口費，我想洛長老總不會希望我們前腳走，后腳全世界都知道洛長老有世界樹吧？”人一旦學會狡猾，那就會越來越狡猾。馬芝也開始動著心思敲詐洛長老，連一旁的寧恒之都詫異地看他。

    “你要多少？”洛長老根本不討價還價，心里已經殺了馬芝幾百次。

    “世界樹這樣的秘密，太重要了。十億吧，我發誓，拿了這十億，我是不會對任何人提起洛長老的世界里長著世界樹。”馬芝一本正經地說道。

    洛長老也不羅嗦，直接給錢，心想晚點殺了你們再多錢不還是自己的。

    馬芝拿封口費，心里很納悶，洛長老這樣的人怎么這樣有錢啊，一點都看不出他會是億萬富翁，難道無垢大米真的這么掙錢嗎？

    “兩位，準備好沒，我這就送你們出去。”洛長老心里有一萬個草泥馬跑過。

    “還沒呢，現在該和你談談世界樹的價錢了。你說這么大的一棵世界樹，該多少錢好呢？”馬芝索性無賴到底，嘴角是挑釁。

    洛長老只差暴走，可是看著兩把明晃晃的大砍刀，他還真的不敢冒險。

    這時候，高大的獸人已經出現在視線內。而鳥人則飛在空中，翅膀的每一扇動，都帶出呼呼的風聲。洛長老心涼了一半，他不知道這些土著是否認得世界樹。他雖然發現這個世界三百余年，可是也不知道前個世界主人為什么會衍生出這些愚昧無知的土著。

    這時候，多臂人也出現了，它們從后面悄無聲息地包抄上來。顯然這些類人異種有一點智慧，會配合著戰斗。馬芝和寧恒之看到被土著包圍，也在思考如何逃脫。這時世界樹與馬芝輕語，說：衛士，守護，仿生，武器。

    馬芝聽了，微微錯愕，但還是理解了意思，繼續通靈問道：土著，衛士？你的衛士？

    世界樹搖動著樹冠，闊葉無風自動，發出嘩嘩嘩的聲音。那些土著們縮小包圍圈，獸人們舉起了石矛，準備第一輪的攻擊。

    洛長老不多想，他要讓眼前的奴仆和特種兵在戰斗中有尊嚴地死去，所以他下了命令，保護好世界樹，將所有的土著都屠戮掉。

    洛長老的神奴、神仆，有許多第一次看到這些異種生物，作為神，他們有著神的尊嚴，在接到命令后，都主動向土著們進行攻擊，一時間，雙方就戰斗在一起。神仆、神奴將自我的法器充能后直接出擊，擁有小世界的，則用自我的世界吸收攻擊，同時用世界之力迎擊敵人。

    而土著們雖然用的是原始的武器，但是悍不畏死，不僅皮糙肉厚，可以抵抗法器攻擊，而且力大無窮，用原始的石矛竟然可以洞穿神仆的身體。

    戰斗之慘烈，看得馬芝和寧恒之只咋舌。洛長老看到自己的神仆神奴死傷一片，他一邊在心疼，一邊加深對馬芝和寧恒之的仇恨。當然他不是心疼這些神仆神奴的性命，而是心疼自己的力量被消弱，神仆神奴的死亡，都是他的力量被消弱。

    當然，那些原始土著死傷更多。一些洞天之主舍棄法器，直接用自己的世界碾壓，將土著們鎮壓在地。世界樹雖然影響著洛長老催動世界之力，但是并影響不了其他洞天之主，除非這些洞天之主也將世界雛形搭建在殘舊世界里。

    洛長老表情一直凝重，他并沒有參與戰斗，他時刻關注著世界樹，也小心謹防著馬芝和寧恒之。見到兩人站在世界樹下，不參與戰斗，洛長老更是咬牙切齒，只不過到現在他都在納悶二人怎會悄無聲息就偷走了世界樹。他通過神識對馬芝說：“你不參與戰斗？如果我這邊失敗，這些土著可不分青紅皂白，一樣會殺了你們。”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們沒根沒底，大不了一走了之。”馬芝回道，在知道這些土著實際是世界樹的衛士，服從世界樹，他心里一點也不著急。

    土著們雖然死得更多，但是還有源源不斷的土著趕來，洛長老叫苦連連。他也從自己的其他維世界里召集兵馬。可是等那些神仆神奴出現時，馬芝就會大聲地喊道：“歡迎你們來戰斗，請保護好這棵世界樹。”唯恐全天下不知道他身邊的是世界樹。

    洛長老沒了脾氣，也不敢再召喚其他人參與戰斗，知道世界樹的人，哪怕是他自己的神仆神奴，都必須死。他拼命加持著自己的戰士，讓他們奮不顧身地拼命。甚至他看到一個驍勇的特種兵，如無人之境般地殺敵，他也故意猛地抽回對這個特種兵的加持，導致那個特種兵短暫的虛弱，而被獸人土著一下子洞穿了心臟。

    地下血流成河，濃郁的血腥氣息逼得人喘不過氣來。馬芝默然地看著，他的心思走遠，沒有眼前的安危，也沒有對洛長老的仇視，而是關心著未來。這就是生命，即便成了神，哪有如何？依然要依附著某一勢力，成為神奴神仆。而一旦成了別人的神仆神奴，那么就要有無尊嚴地死去的準備。眼前這些神奴、神仆，像打雞血一般去戰斗，他們難道不知道稍有差錯就會身死道消嗎？顯然，他們知道，但是還是要去戰斗，是契約之力嗎？一旦成為神奴神仆，就需要遵守簽訂的協議？

    馬芝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心思沉甸甸的。可是，他也不能阻止戰斗，這一場戰斗，必然是你死我活。馬芝也不想世界樹的消息走漏，洛長老期待在場除了他外所有人都死掉，他也同樣期待著包括洛長老在內的敵人都死掉。但想歸想，看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死去，馬芝心中有著大悲。神界，凡間，生命都是那樣卑微、渺小，生為了何，死為了何？馬芝惶然中有著大悲，有著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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