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洛雨鴻就帶著小空去報名。去了那里，人山人海，隊伍都繞著外城內側轉了幾圈。洛雨鴻咋舌，想不到有煞神之稱的萬空山廣招門徒，竟然會吸引這么多人來報名。

    當然，玉海天是特殊性，雖然屬于三清山轄地，但一直處于原始、未開荒狀態。三清山也一直未對此地加以重視，只是委派一些大能代管。而代管，卻往往是權力真空，導致犯事的流民喜歡逃到這里。況且為了保持一定的勞動力，代管的大能也往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流民到了這里服從管教，也就沒有人愿意多事去追究某人以往的責任。

    所以玉海天也是冒險者的樂園。以往，玉海天松散管理，轄內大小宗門少說上百個，甚至一些都算不得宗門，而不過是幫派。那些流民加入哪個宗門都無所謂，但是現在萬空山選了玉海天做道場，這是為神位而來，那些大小宗門與空道格格不入，自然只好搬遷。即便不搬遷，也是蟄伏不出。

    而流民也必須有所選擇，要么成為空道的信眾，要么成為空道門人，相比之下，門人自然待遇高過信眾，而且還可以修煉，自然絡繹不絕。尤其考核又相對簡單，不需要面臨死亡威脅，一時間就一窩蜂地過來報名。

    洛雨鴻無奈，帶著小空準備到隊尾排隊。倒是小空機靈，嚷道：“有錢能使鬼推磨，老洛，干脆花錢買個位置，也省得排隊了。”

    洛雨鴻心里老大不舒服，這個小空太沒大沒小了，老洛是你一個小屁孩叫的嗎？但是尊主托付的事情，他也不好對小空發作。只裝著沒聽，繼續往隊伍后面走。

    “真小氣，當初給你那么多靈植，怎么折算，都是大幾十億的價值吧。”小空屁顛屁顛地跟著后面，嘀咕著。

    “小空，你煩不煩啊，你到底什么時候給我那么多靈植，我怎么沒有一點印象啊？”洛雨鴻不得不問道。

    “你被人清空了記憶，自然忘記了。只不過，你現在記住就好，你拖欠我至少幾十億三清幣，所以我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是你莫大的榮耀，別再顯得很不耐煩。”小空一套一套地說。

    洛雨鴻語結，但是還真的不能跟小空計較，這小屁孩，胃口特別大，一頓都要吃掉十多萬三清幣，還是早點打發了好。想著，他就往隊伍前面靠，小聲地喊道：“三萬三清幣，有誰愿意讓出位置？”

    排在隊伍前面的人，本來在翹首以盼地看著隊伍最前面的大鏡子，此時聽到有錢拿，一個個都興奮了，嚷著“我愿意，我愿意。”洛雨鴻笑吟吟地走過去，自然選了最前面的位置，隨后給對方三萬三清幣。

    那人喜滋滋地離開，畢竟他對自己能不能通過并沒多少信心，現在有錢拿，那是再樂意不過。三萬三清幣，對于芝麻綠豆神，也就是一天的損耗，但是對于普通的凡人，或是有點修為的小神，三萬可能是其幾個月的用度，自然非常樂意拿錢。

    “有錢真好，我看啊，人的幸福跟金錢成正比，你沒看，也就是一斤龍肉的錢，就可以讓一個人樂呵一整天。”小空一旁冷眼旁觀，不屑地說道。

    “小家伙，需要位置嗎？三萬給你。”有人誘惑著小空。

    小空前后渡了幾步，瞪圓眼睛說：“你說誰小家伙？我已經可以成為你老祖宗的年齡，竟然還說我小家伙。”

    那人看得出，小空只是一個凡人，一個凡人怎么可能活那么久，只當小空在占他便宜，頓時兇巴巴地望著小空，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你不服氣啊？那就外面單挑去。”小空滿不在乎，反正有洛雨鴻這個萬象之主兜著。

    那人被氣壞了，走出隊伍，跟小空比劃道：“走，出去，出去，看看我要不要搓扁你。”

    小空最看不的對方趾高氣昂，指著城墻外說道：“你先出去，給我整出一個擂臺來。誰要是不應戰，誰就是小家伙。”

    “好，話可是你說的。我等你，看看我能不能把你打得滿地找牙。”說著那人就氣呼呼地直往城外奔去。

    小空看著那人出了城門，不屑地說：“就這智商，還出來混，還想成為空道門徒。這下好了，丟了位置，還要重新排過。”

    此時，其他人都知道小空是在玩弄那人，頓時哄然大笑。那人在外面站了一會，才感覺到不對勁，頓時又氣呼呼地回來，要找小空算賬。小空頓時上前幾步，人抱著洛雨鴻的大腿，說：“老洛，有人以大欺小，你幫我教訓教訓他，最好讓他滿地找牙。”

    那人一看洛雨鴻，就慫了，乖乖去隊伍后面重新排隊。洛雨鴻郁悶得直搖頭，從沒有見過如此頑劣的孩子。好在，已經輪到小空測試了。

    成為空道門徒關乎小空的未來，小空也知道重要，人乖乖地走上前，站在鏡子正前方。他第一次透過鏡子看自己，充滿了好奇。

    “智商零，慧根零，靈根零，廢人一個，快點回家。”那鏡子里小空的影像竟然發出了聲音。

    “我操，你說什么？”小空懵了，智商零，慧根零，靈根零，這是什么東東。

    “你沒通過，下一個。”鏡子里小空的影響言語里毫無感情。

    發生了什么？機器失靈了，小空怎么看都不是零智商吧。洛雨鴻有點哭笑不得，只好上前拉小空離開鏡子。

    “你媽，你玩我。”小空氣急敗壞，扭身要沖向鏡子，把它踹碎。

    洛雨鴻忙拉住小空，垂頭喪氣。這下可好，該怎么向尊主交待。關鍵，這個跟屁蟲怎么甩掉呢？總不至于寄存到孤兒院吧？難不成帶著去尋找白骨道尊？

    走了好遠，小空還在納悶，自己的智商怎么會為零呢？是誰搞的鬼？百思不得其解。兩人正走著，忽然前面鑼鼓喧天，洛雨鴻神識掃過去，很快知道了因由。竟然是萬空神王替小王子招伴讀書童。

    小空不以為然，但是洛雨鴻心思活絡了。不如去碰碰運氣，就牽著小空的手，往鑼鼓喧天的地方走過去。到了那里，洛雨鴻細細地看著招聘啟事。

    招聘條件比較簡單：填寫報名表，提供生活照，然后等小王子選擇。

    “你該不會想著讓我成為伴讀書童吧？”小空七竅玲瓏心，瞬時看明白洛雨鴻的心思。

    “是去皇宮里哦，可以天天有好吃的，好玩的，多好。”洛雨鴻糊弄小空。

    “還有呢？”小空眨蒙眨蒙眼睛，看著洛雨鴻，這廝一肚子壞心思，他估計都忘了我的智慧都來自他自己吧。

    洛雨鴻還真忘記自己當年將處世之道和人生哲學都傳授給小空了，他在小空逼視下，頓時心慌意亂，好像做了什么對不起尊主事情一樣。

    “進了皇宮，你可以天天錦衣玉食，還可以接受教育，甚至跟著小王子，也可以練功呢。”洛雨鴻信口開河，說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小空翻白眼，洛雨鴻說得自己都難為情了，結結巴巴地補充一句：“進了皇宮，可是有機會接觸萬空山哦，也是可以學習空道哦。”

    這句話，小空無神的眼睛瞬時亮了。或許這是接觸萬空山的機會，只有接觸他，才可能接觸到載道者。小空轉而看著洛雨鴻近乎獻媚的笑臉說：“不用做太監吧？”

    “太監？不用不用，只是伴讀書童。”洛雨鴻見小空有松口的意思，忙繼續蒙騙。

    “不用做神仆神奴吧？”小空說著大眼微瞇，去看招聘啟示。

    “不用不用，只是做伴讀書童。”洛雨鴻知道終于可以擺脫這個老奸巨猾的小正太了。

    “好，那就給我報個名吧。”小空答應了，眼睛里有著期盼。

    這樣，洛雨鴻就給小空填表、拍照，留了聯系方式，就帶著小空住店去了。雖然小空未必能夠順利成為伴讀書童，但是洛雨鴻一掃郁悶，步履都變得輕松了。

    玉海行宮里，萬空山正在和小王子下棋。如果馬芝在這里，他或許可以從小王子臉上看出許多似是而非的印記，甚至可以回想他童年時的樣子。只不過，眼前的小王子，比呆在百花谷的他神氣多了，萬空山將其視同己出，無比寵愛，給他吃最好的東西，穿最好的衣服，還指派了好幾個神仆照顧小王子的起居。

    小王子胖乎乎的，兩眼炯炯有神，他和萬空山下棋，竟然不落下風。這時有奴仆進來，手中捧著一疊資料，都是伴讀書童的報名材料。但見萬空山和小王子下棋，則大氣不敢吭，只是待在一邊站著。

    兩個人又下了一炷香的時間，萬空山看到自己就要落敗，頓時懊惱得摸著光光的腦袋，說：“你的小屁孩，棋藝是從娘胎里帶來的嗎？”說完，萬空山就覺得自己很傻，眼前的小屁孩，完全是他用圣血復活的，哪里有娘胎。

    小王子嘻嘻一笑，說：“還不投降？”

    萬空山頓時伸出大手，直接把棋盤上的棋子攪亂，說：“誰說我輸了，誰說我輸了。”耍起賴來。

    小王子也不當真，看到站在一旁的奴仆，就對萬空山說：“空，看看這疊資料中可有中看的伴讀書童，我一個人待在行宮里，實在太悶了。”

    “好。”萬空山說著就招手。

    那神仆忙小步疾行，將資料奉了上去。萬空山也不看，直接讓小王子看。小王子才一歲模樣，但整個人都像小大人一樣，翻看資料，見多是歪瓜裂棗，懊惱得直搖頭。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個孩子的照片，頓時疾呼起來：“就要他。”說著他把小空的資料抽了出來，其它的資料被他順手推到一邊。

    萬空山拿過那份資料，看著一個小孩子的照片，心竟然騰騰騰地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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