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圣城,隨著來賓的到來,城市變得格外繁榮。蠻氣流失,原來的神棄之地重歸天道,其被蠻氣熏染的特產因為蠻氣的流失而可以讓修者使用,乃至于一時市場大俏,尤其是這些來觀禮的外來者,圖新鮮,圖稀罕,大買特買。
當然外來者帶來的神界其他地方的特產,也引起大荒本地的體修、法修哄搶著買。
而在繁華景象的背后,也有暗流。開放而沒有城墻的大荒圣城,混入了許多力量。一些是那些原始神袛的后裔,他們需要了解蒼龍道尊的實力,不排除投靠大荒。還有一些人,另有所圖。
巫相柳帶著蠱巫道的門人出現在圣城。白骨道的萬古長青也帶著洛雨鴻出現,另外萬空山拉著小朋友也來了。另外還有許多隱世不出的大能或是宗派,都喬裝打扮或是冠冕堂皇地涌進圣城。
他們無疑也會觀禮,蒼龍道尊的太古秘術,太吸引人了。原來,太古蒼龍為了給自己的觀禮會長臉,在之前說了要在觀禮會上說法,掩飾太古秘術。最關鍵,這一次的觀禮會完全開放,不需門票,大荒是道場,身處大荒任何的地方,都將觀看到太古秘術的演繹。
巫相柳一入圣城,他猛然露出驚詫之色,久違的蟲母氣息,他感應到了。他內心一時狂喜,一時憂慮。
狂喜是因為蟲母是蠱巫道的最大依仗,而今再次有了她的消息。憂慮是,蟲母應該在太古蒼龍的手里,對方是道尊,他一個神王又能如何?想著,巫相柳臉上露出猙獰、決絕之色,大有不拿到蟲母不罷休意思。
巫相柳之所以認為蟲母會在太古蒼龍那里,是因為當初,蟲母的氣息在唐古拉山麓消失,而在場的強者唯有太古蒼龍。況且太古蒼龍與蟲母有著淵源,只不知太古蒼龍為什么要挾持蟲母,蟲母雖然沉睡,但也不是那么好相與的。
巫相柳想著,就和門人一起混入了人流,他陰沉似水,心中做著算計。
而萬古長青與萬空山雖然沒有相約前往大荒,但二人之間有著契約,所以彼此感應到對方。
“小天,我遇到老友了,我們去他那里。”萬空山看小天的目光永遠帶著溫度,那是濃濃的愛意,也可以說是溺愛。
小天已經是大孩子了,有著一米七八的個子,長相沒的說,如果馬芝在這里,會感應出此人是他再年輕的樣子。而馬芝自己,正一點點變成師傅的樣子。
“他是誰?”小天調皮地看著萬空山,他正坐著下棋,左手和右手一起下棋。當年自虛空獸帶走小空,他就沒有找別的伴讀書童。
“一個從鴻蒙之境出來的老怪物。”萬空山慈愛地說,自從小天的到來,萬空山化解了自身的戾氣,而變得和藹可親。
“鴻蒙之境,我很好奇,那要見見他。”小天說著站起來,臉上有著與他年齡不符的成熟,仿佛智珠在握,運籌帷幄一般。
“那我們就走吧,估計那老家伙也已經感應到我。”萬空山倒也充滿期待,想看看白骨道經過這么多年,會有什么發展。
他倆也不帶仆從,在大街上漫不經心地走著,大荒的情景已經引不起小天的好奇,只不過他還是一路在四下看著,好像在尋找什么。
自來了大荒,他心頭就悶悶的,總感覺會遇到什么,不是危險,而是心緒繁雜,仿佛有人在施咒一般。
但是直到現在,他還沒有看出異常。萬空山似乎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停下來,問道:“小天,你有心事?”
“干爸,自來了大荒,我忽然變得心思沉重,再不像玉海天那樣無憂無慮。”小天不會對義父隱瞞什么。
“哦,這大荒原是神棄之地,之前還遍布蠻氣,你來到這里,不適應也正常。只不過,我們修者,游歷天下也是修行。等這次大荒之行后,我會帶你游歷萬界,你就會知道這神界,之于宇宙,也不過是彈丸之地。”萬空山回想,就想起之前和刑天游歷天下的情景,心思搖曳。
小天也就不說什么,加快了步伐。老人很快找到了萬古長青所休憩的臨時行宮。那時候,萬古長青已經等在行宮前,他身后是洛雨鴻。
“空的傳人,別來無恙。”老人喊道,他的兩眼微瞇,在看萬空山和小天。
萬空山瞬息看透老人,不過是白骨所化,掩人耳目罷了。而老人身旁的洛雨鴻,則被他直接無視。
“先生,別來無恙。”萬空山微微一笑,眼睛里閃出濃濃的深情,而沒有了以往對待骨長青的歇斯底里。
骨長青感受到萬空山的變化,微有驚訝,他的目光隨后看向小天,隨后問道:“這位該是小天吧?還記不記得我?”
小天雖然覺得眼前的老人有點面熟,但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老人。骨長青不是當初大海邊老人模樣,小天自然認不出。
“喊爺爺。”萬空山說。
“你就是從鴻蒙之境出來的怪物?”小天沒有喊爺爺,他已經看出骨長青的本體,不過是一個時時需要燃燒神魂的骷髏頭。
“小天,注意禮貌。”萬空山沒想到小天如此直接。
“他還是孩子。”骨長青慈祥地看著小天,他一心發揚白骨道,而沒有了彼岸追求,人倒看開了,鴻蒙之境的經歷已不是夢魘。
“請告訴我,鴻蒙之境里的情況。”小天執拗地問道。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空的傳人和這位小友移步行宮里。”骨長青始終笑容可掬,手虛引一下,指引萬空山和小天進去。
幾人進了行宮,骨長青就招呼大家坐。洛雨鴻最為徒弟,就奉上茶水和杯子。此時,洛雨鴻修為也大幅提升,隨時都可能突破,成為眾生之主。
幾杯茶落肚,小天再次問起鴻蒙之境的情況,骨長青幽幽一聲嘆息,沒有說話,卻施法用影像投射在墻壁上,想將他遺存的關于鴻蒙之境的景象放映給幾人看。
只不過,期望不能太高。影像里只是灰蒙蒙的一片,宛若沙塵暴一樣,什么樣看不清。
“鴻蒙之境里是沙漠嗎?”洛雨鴻第一次看到師傅演繹鴻蒙之境的景象,忍不住問。
“不是沙塵暴,而是蟲子,可以說是蟲暴,那些看似像沙子一樣的東西,都是蟲子。”小天回答道,他從影像里,卻看出是蟲子。
“蟲子?”洛雨鴻靈目閃爍不定,卻沒有看出灰蒙蒙的情景是蟲子。
“是蟲子,它們是蜉蝣,會吞食血肉。”骨長青說道,想到自己丟失肉身,就心有余悸。那疼痛,宛比被凌遲。
小天和洛雨鴻都不說話了,因為影像里傳來慘絕人寰的殘呼。那是血肉之軀被蜉蝣啃噬的結果。無疑,殘呼的聲音是骨長青的。
慘叫聲一聲連著一聲,在場的四人都臉色變得蒼白,尤其是骨長青,雖然他的修為最高,但重溫當時的殘像,他的臉色毫無血絲。
持續了一柱香的功夫,停止了慘叫。畫面只剩下詭異的灰蒙蒙,偶有悉悉索索的細微聲音發出。
“那悉悉索索的聲響,是我只剩下骷髏而靠著不屈意志在爬行。”骨長青解釋道。
包括萬空山的三人,都倒吸一口氣。只剩下白骨,卻還有著強烈的求生意識。幾人,都知道骨長青最終的慘像,一時頗為同情地看著骨長青。
“你說,鴻蒙之境如此殘酷,又該是什么目的?它既然是通向彼岸的通道,卻為何要殺戮,阻止人順利通過?你們說,會不會是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指揮這一切,甚至是人,故意刁難?”小天童言無忌,直接問出口。
鴻蒙之境是人為設立的?萬空山與骨長青互看一眼,他們內心被震撼。如果鴻蒙之境真的是人為設定,那還是誰的大手筆?天道嗎?可是天道不是一直促發人圖發奮強,直至彼岸,它又如何會阻止嗎?
在場的人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骨長青覺得自己能夠從鴻蒙之境逃了出來,已經是萬幸。而包括小天自己,鴻蒙之境對于他們來說還是傳說。
畫面一直是灰蒙蒙的,沒有人看得清楚。骨長青卻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情景,他的腳骨、腿骨一點點被蜉蝣吞食,隨后是盆骨、肋骨。如果是猛獸的啃噬,必然會有骨骼被咬斷的聲音,但蜉蝣的吞噬,卻沒有聲音。
骨長青斷片一樣,沉默了,腦海里一片空白,墻壁上的影像跟著消失。其他三人知道刺痛了骨長青的淚點,大家都不說什么,只有骨長青在大口大口地喘息,像哮喘病人一般。曾經的道尊,眼前骨長青再次瀕臨晉升道尊,卻依舊會失態,顯然往事不堪回首。
洛雨鴻給大家倒滿水,猶豫這個時候要不要問問小空的情況,當時是他受委托將小空送進玉海天做伴讀書童。眼前小空卻沒有跟來,也不知道好壞,晚點,會去看望尊主,如果尊主問起,難以回答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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