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法器？馬芝怎么也不相信天地初開時就誕生的萬化葫蘆會是荒天的本命法器，只不過沒必要較真，況且萬化葫蘆確實來自荒天。

    “這葫蘆，并不屬于我，它是自由的，我視它為道友。”馬芝說道，意思我沒有搶你的東西，是不是你的，我也沒辦法決定。

    荒天一聽，頓時大喜，但還是拍馬屁地說道：“我就知道大哥你大氣，才不會貪人家的東西。”心里則想著怎么把須彌戒指也索回來。

    馬芝微笑不語，他看著下面的蟲群，低聲吟哦著蟲母傳授的咒語。不僅是驅(qū)使、命令、服從，還有承諾，有普度，有希望，有未來，以及大道。馬芝吟哦著，他內(nèi)心空凈，神府里的天字寶圖旋轉(zhuǎn)著，蟲母咒語里的蟲道與三千大道并不沖突，三千大道，或許就是普渡眾生，不過是路途不一樣吧。那蟲子，也是眾生，也要去到彼岸。

    馬芝想著，心中憐憫這些蟲子，它們卑微，生命短暫，但繁殖力驚人，它們抱團后的暴虐，吞噬一切，也不過是為了生存。只不過也有悵惘，造物主繁衍眾生，小到蜉蝣，大到鯤鵬，想來有著它的計算，有著秘密等著去追尋，或許追尋到了，就是彼岸。

    一怔了一會，馬芝明白，這是蟲母的慈悲和期待，他有了尊重，覺得眾生皆苦，是該有生存的空間。咒語并不冗長，相反短促有力。幾只頭蟲聽了馬芝的喃喃自語，它們重新化為蟲云，隨即一窩蜂地飛走。并沒有飛遠(yuǎn)，而是混入沙塵中，隱藏于附近，會等待馬芝的呼喚和投食。

    荒天看著飛走的蟲云，有些目瞪口呆，問道：“大哥，你能控制蟲群？”言語里有不確信，內(nèi)心里卻波瀾起伏，暗暗下決心，這大哥跟定了，他或許就是那個大氣運者，他自然想起自己身體被吞噬，當(dāng)時馬芝處于假死狀態(tài)，可最終竊取了身體。荒天有多不甘，就有多么接近命運，冥冥之中讓他低下身段，這也是他會轉(zhuǎn)變態(tài)度對待馬芝的根因。

    馬芝沒有回答，而是率先飛了下去。荒天一怔一會，盤算著怎樣竊取馬芝的氣運，源血所化的軀體不管多么契合，都沒有自己的身體好，況且，那還是圣體。這樣想著，他也飛了下去，而且加快速度，他要收回萬化葫蘆。

    還沒有飛幾步，他看清楚了萬化葫蘆籠罩下的大樹。他雖然不認(rèn)得世界樹，但第一感覺得它不簡單。隨后他又看到樹冠上的蛇一般的蟲子，也不識得，同樣也覺得非凡物。他更加篤定，跟對人了，這家伙就是大氣運者，不然不會有如此多的非凡物。

    錯愕間，見馬芝已經(jīng)落地，荒天也忙飛落地上，指著大樹說：“這是什么樹？”他內(nèi)心里有好幾個答案，卻不敢強定他最期待的答案。

    萬化葫蘆將自己化為玉石，屏蔽了一身的生氣，這才沒有引得蜉蝣們攻擊它。只不過卻奇思妙想，用葫蘆口一點點釋放世界樹的生氣，誘使這些蟲子從葫蘆嘴鉆進去，然后讓盤古伺機而動。結(jié)果，就發(fā)生了之前那一幕，不僅壯大了盤古，同時也讓世界樹得以成長。

    此時，蟲群散去，它雖然不知道馬芝施了什么法術(shù)如此輕描淡寫地驅(qū)趕了蟲子，但也不過問。看到馬芝、荒天，它就嗖地一聲飛上高空，隨后在空中慢悠悠地變小，等有了一人多高時，這才輕飄飄地飄下。

    還不等萬化葫蘆賣乖，展示功勞，荒天便撲過去，哭喊道：“我的小葫蘆，我的寶貝，讓我找得好苦啊，以后我再也不把你丟了。”這家伙還真能裝，竟然哭得鼻涕都流了出來。

    萬化葫蘆自然不是荒天的本命法器，只不過在很久很久以前，它應(yīng)承了荒天，彼此依附。它就幻化為一張嘴巴，也哇哇哇地哭起來，還撒潑地說道：“你這個壞家伙，誰讓你貪圖別人的東西呢，當(dāng)初說了讓你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你就是不聽，結(jié)果把自己身子都丟了。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馬芝翻白眼，兩個活寶真會演，同時也有失落，覺得萬化葫蘆背叛了。即便不曾把它占為己有，但現(xiàn)在看它對待荒天那恨鐵不成鋼的勁頭，還是有些葡萄酸。

    一人一葫蘆表達(dá)濃烈情感后，萬化葫蘆大嘴巴一張，就吐出一枚戒指，幻化而出的葫蘆藤一般的小手捏著戒指，遞給荒天。荒天一看是自己的須彌戒指，頓時大喜，抱著葫蘆又是一番肉麻的表達(dá)。

    馬芝索性不看它倆，轉(zhuǎn)而看著世界樹和盤古。盤古經(jīng)過一番吞吐，累了，又化為一條一尺長的蟲子，像蛇一般纏繞在樹枝上進入沉睡。而世界樹吸收了大量蟲屎，變得生機勃勃，每一片葉子都嫩黃嫩黃的，在陽光下透光而有了玉質(zhì)光澤。

    “當(dāng)務(wù)之急，正是借助世界樹煉化鴻蒙之境的時候。”神界本體早忍不住，提醒著，

    馬芝看回大日，雖然重新化為人，與大日之間的聯(lián)系幾近若有若無，但他沒有從大日那里感應(yīng)到敵意。他還是很困惑，為什么自己化龍后，明明是岳父的太古蒼龍反而喊他父親。雖然他已經(jīng)窺見龍族的命運之河，感應(yīng)到歸一龍神的命運，卻還是不解自己是在哪個層面或是環(huán)節(jié)與這個末尾大龍神扯上關(guān)系。自己明明是芝草，而不是龍族啊？

    只不過，馬芝有優(yōu)點，那就是想不透的問題就不深究，等時機到了，自然會真相大白。命運會讓屬于你宿命里的一切都一一應(yīng)驗在你身上。

    此時大日的光芒變得柔和，即便目光直視，也不覺得刺眼。而且，日光變得迷人，把四周末日荒原景象渡上一層孕育眾生的暖意。確實，應(yīng)該煉化鴻蒙之境，畢竟，這片廢舊天庭里還有許多不確定因素。

    他看一眼荒天，在靜心煉化鴻蒙之境之前，要把這家伙打發(fā)走，命運里，荒天是敵人，而且不死不休。馬芝不希望把這禍害留在身邊。

    “好了，你已經(jīng)拿到你想要的一切，請你離開這里。”馬芝言語里不帶熱情，甚至是冷言相向。

    荒天已經(jīng)把須彌戒指戴在小手指上，也查看了里面的東西，發(fā)現(xiàn)一個不曾少，自然高興得不得了。他通過神念感謝萬化葫蘆，順便問有關(guān)樹和蟲子的訊息，在得知是世界樹和盤古之后，他的內(nèi)心里已經(jīng)波濤洶涌，如果不是他的修為跌落，換了以前，他絕對會拔了世界樹，搶了盤古飛去。

    “你最好別想，不然你會后悔的，這一次說不得搭上小命。”萬化葫蘆知道荒天秉性，不失時機地提醒著。

    荒天自然回應(yīng)：“不會的，我強定他是大氣運者，我要追隨他，成為他的打手。”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馬芝。萬化葫蘆在荒天腦海里冷笑，自然看明白荒天的打算，追隨？是想著利用，好伺機打劫吧。但它沒有明說，只是提醒荒天好自為之。

    荒天見馬芝問，忙屁顛屁顛地走近馬芝，想癩子一樣一把抓住馬芝的胳膊，說：“大哥，我已經(jīng)想好了，要追隨你，要做你最好的幕僚和打手！”

    “幕僚和打手？你要做我的神仆？”馬芝詫異，做了神仆，那意味荒天會交出他的命運。

    “大哥，你我親兄弟，什么神仆不神仆啊，人家是要做你的小跟屁蟲！”荒天說著帶有撒嬌的意思，搖動馬芝的胳膊。

    馬芝這才正常看荒天，他帶有潮弄意味地上下大量荒天，想他葫蘆里賣什么藥。

    荒天忙嬉皮笑臉說：“大哥，莫看我現(xiàn)在只是神王修為，但悟性還在，只要給我一點點時間，我就會恢復(fù)修為，甚至破而后立，進入天將境界，替你打造一支修者部隊都不是問題。”

    馬芝這才注意荒天的修為，一個神只要對大道的領(lǐng)悟不失，就可以重新修煉回來。但是也不是那么簡單，畢竟荒天丟了身子，損失慘重，提升修為需要海量的資源。

    “別不相信，少則三年，多則五年，我定能恢復(fù)狀態(tài)。到時候，這鴻蒙之境里，除了一些逆天的老怪物，應(yīng)該都不是我的對手。”荒天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臉上流露強大的自信。

    三年五年，對于一個神來說，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馬芝一時好奇荒天修煉的是什么大道，竟然可以這么快恢復(fù)修為，而且還表現(xiàn)得太過自信。當(dāng)然，不排除他之前強取豪奪，戒指里積攥了太多的天材地寶。

    “求你了，大哥。”荒天繼續(xù)賣萌撒嬌。

    “你修習(xí)的是什么大道，竟然恬不知恥地敢自大地夸口？”馬芝也好奇荒天的大道，未來既然會彼此拔刀相向，知己知彼才有機會應(yīng)對。

    “跟大道無關(guān)，而是我有奇遇，我的力量寄生虛空，冥冥之中，會有力量從虛空如洶涌澎湃的大河一樣沖刷我，充盈我的力量。”荒天沒有說出自己的大道，卻一本正經(jīng)地說出自己的秘密。

    “你是虛空之子！”馬芝驚訝地問道。

    荒天嬉皮笑臉，兩眼里有堅毅，并沒有否認(rèn)。

    虛空之子！天道之子！馬芝吟哦著，良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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