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圻放下手機后,盛南音才趿著毛茸茸的小拖鞋過去:“誰啊?”
星圻笑她:“不知道是誰就敢接電話?”
盛南音撓撓鼻子:“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手機,沒仔細(xì)看。”
“她有什么事找你?”
“你們認(rèn)識嗎?”
看她耐不住問了兩個問題,星圻拉著她往臥室走:“這么好奇?”
“我以為她是你粉絲…我怕她誤會就說我是你的經(jīng)紀(jì)人,她說找你有重要的事。”
星圻腳步停下了,轉(zhuǎn)身看她:“就算她是我的粉絲,你怕什么?”
盛南音有點不好意思:“怕她爆出來我們同居的事,萬一你的粉絲脫粉了怎么辦…”
他不在意地道:“真因為這個就脫粉了,那也不是真的粉絲了。”
頓了下,他又笑:“現(xiàn)在不爆出來也行,到時候直接發(fā)結(jié)婚證算了。”
盛南音驚呆了:“結(jié)婚證?!”
星圻睫毛下垂看著她:“不愿意?”
她嘴唇微啟,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星圻抓著她往身邊拽了一下:“不愿意也晚了,你當(dāng)初招惹我的時候就該做好準(zhǔn)備。”
盛南音臉上紅撲撲的:“沒有不愿意,我當(dāng)然愿意了,我就是,就是…太興奮了。”
她伸手在臉前扇扇,仿佛要把臉上升騰的熱氣給扇走,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星圻看得直想笑,“不過在這之前,還是要把你家里的問題解決了。”
“啊?”
星圻收了笑:“如果當(dāng)初她嫁去藍家的時候帶你一起過去,你會愿意嗎?”
這個假設(shè)讓盛南音沉思很久,也認(rèn)真答道:“圻哥哥你知道的,我那時候十八歲,很依賴她,如果她愿意帶我走,我一定會走,不論她嫁的是哪里,藍家也好,窮人家也好。”
哪怕已經(jīng)大概猜到,他還是不免心疼,尤其是在盛南音說出“很依賴她”時。
她那么依賴那個女人,她卻就這么無所顧忌地把她扔了,大概在她的眼里,一個成年人是有能力養(yǎng)活自己的。
星圻給她找了個還算可以的借口,不過是不想讓自己沖動之下,把她最快推入深淵。
“圻哥哥…你為什么要問我這個問題?”
他扶著她的肩膀,稍稍用了些勁,聽她開口,松了力氣:“只是突然想問問,如果是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她讓你去藍家,你去嗎?”
盛南音不假思索地?fù)u頭:“不會,就算是二十歲的我也不會。”
不說如今有了星圻,就算那時的她靠躲債生活,她也不會跟著她去過寄人籬下的日子。
更何況,這個假設(shè)完全不成立,她從來沒有回來看過她,哪怕一眼。
其實她到現(xiàn)在都想問一句,當(dāng)初她是怎樣做到如此狠心的,她就沒有一點地愧疚嗎?
星圻點頭,他剛剛一口回絕藍采槿,雖說有自己的氣性在,但同樣不出所料的,盛南音也不會過去。
盛南音扯扯他的袖子:“你還是沒說剛剛那個人是誰。”
“藍采槿。”
她一愣,“是那個,在宴會上給你遞紙巾的那個人嗎?”
“嗯。”
盛南音張嘴看他,有點不高興,又有點別扭,再然后就是奇怪:“她找你做什么?”
他還沒答,看到她的表情笑了:“你這是什么表情?”
盛南音低頭嘟囔:“情敵打電話找上門了,我竟然還說是你的經(jīng)紀(jì)人。”
“嗯?”他沒太聽清,低頭湊近:“你嘀咕什么?”
“你們以前認(rèn)識嗎?”
“不認(rèn)識。”
“…可是她喜歡你啊。”
星圻眼底浮現(xiàn)出疑惑:“是么?”
“嗐,算了。”盛南音撇撇嘴:“和你說了你也不懂。”
這是女人天生對敵人的感覺,與生俱來的。
星圻敲敲她的腦門:“怎么就無緣無故吃醋了。”
“我…”她囁嚅道:“我不是吃醋…”
看她閉嘴不言,星圻覺得好笑,抓著她有點炸毛的頭發(fā)胡亂抓了抓:“她知道你是她后媽的女兒。”
盛南音抬頭:“嗯?”
“她說是你媽親口告訴她的。”
她愣了幾秒,才沒有情緒地評價道:“那她還挺…大膽的。”
星圻突然嗤笑:“我只能說她還算聰明,往往說出一半的真相更容易取得信任。”
兩人都心知肚明,肖曼玲絕對不可能說沒有離婚的事,那么在她的敘述里,盛天又是怎樣的存在,這些都不得而知。
盛南音想不通:“她那樣做肯定是為了自保,她說出來也一定不敢讓藍家人和我聯(lián)系,畢竟對她不會有任何好處。但是…藍采槿給你打電話做什么?”
星圻想到藍采槿的說法,覺得百分之八十是在胡扯。
她們?nèi)缃耵[到這般境界,肖曼玲幾乎不會說讓盛南音回去。
他搖頭:“目的沒看出來,不過以后肯定還會打電話。”
最后一句話讓盛南音醍醐灌頂,她信誓旦旦道:“她肯定是為了接近你。”
星圻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還吃醋呢?”
明顯沒有當(dāng)回事。
盛南音拽著他,仰著小臉一本正經(jīng),打賭似的:“等著看吧。”
星圻挑眉卻沒說什么。
但這次盛南音還真的說對了。
☆
深夜。
萬籟俱寂。
謝祉瑜有點失眠。
聽說男人也有產(chǎn)前綜合征,所以他斷定自己是得了這種病。
林韶九的肚子越來越明顯,他也越來越不放心,總覺得好像要上戰(zhàn)場一樣。
不,是比上戰(zhàn)場還要可怕。
當(dāng)他盯著窗外郁郁寡歡的時候,接到了睿琰的跨國電話。
依舊是冰冷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老大,昨天我們和馬丁打交道,在他的身邊有一個人,如果我沒認(rèn)錯的話,是齊明飛。”
馬丁,M國的巨產(chǎn)大鱷,一直徘徊于海陸兩地,專門走私一些市面上沒有的稀有物。
實際可能還有槍支彈械,但沒人能找到證據(jù)。
他不僅在M國出名,凡事有勢力的人,對他都有所耳聞。
可以說是謝祉瑜都不愿意輕易招惹的人。
那么,齊明飛怎么會和他攪和到一起。
當(dāng)初打斷他一條腿,他還能這么蹦噠。
“他的腿還利索么?”
沒想到謝祉瑜的第一句話是這個,睿琰竟然有點可笑,但是他不會笑,只能冷冰冰地回答:“勉強,假肢用得不怎么習(xí)慣,還有待練習(xí)。”
點評還挺中肯。
謝祉瑜笑出來:“倒是沒想到他能混到馬丁的面前。”頓了頓:“齊明飛這人心眼小,找人看著他,盡量別驚動到馬丁。”
睿琰應(yīng)到:“好。”
“對了,星圻附近有人在盯著,還有人在調(diào)查他,他最近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能讓睿琰上心的,就只有星圻這個弟弟了。
從最開始就是他們兩個一起生活,他們生來就無姓,星圻這個名字都是睿琰給起的,寓意著想讓他像星星一樣閃耀,又能排除萬難,做什么都能成功。
他沒文化,最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時候就是給星圻取名字的時候。
謝祉瑜知道他一直注意著星圻的動向,但在他的印象中,星圻沒有得罪過誰,有人跟蹤常有的事,畢竟火到那個程度。
睿琰說出來那就一定不是那種跟蹤。
他思索片刻:“我也不太清楚,你如果擔(dān)心,就回來看看。”
睿琰難得結(jié)巴了下:“他有了女朋友,會不會太打擾?”
謝祉瑜笑道:“不會,他會很高興。”
“睿琰,你們也太久沒有一起生活了,回去陪陪他,他應(yīng)該也很想你。”
睿琰心里有點激動,即使面無表情:“謝謝老大,我馬上就回去。”
小時候星圻和他十分親近,可是后來他為了生活不得不和別人打架,每天帶著血回來,有一次血太多,把小星圻嚇哭了,哭著喊‘哥哥好多血’。
從那以后他再也不敢讓星圻看到他流血了。
他也打心里覺得,星圻應(yīng)該生活在藍天下,有廣袤的天空,新鮮的空氣,而不是陪著他們,過著暗夜里來去的日子。
也正是如此,時間久了,他就越發(fā)覺得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星圻站在熒幕上閃閃發(fā)光,他能在電視上看到時眼里一閃而過的高興和滿足,下一秒就會變成那個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Dark睿琰。
每次與星圻面對面站著,他仿佛都會看到那個曾經(jīng)拽著他嚎啕大哭的小孩。
掛了電話,謝祉瑜還是沒有睡意,拿起手機百度了一下。
[男性產(chǎn)前綜合征是指在其妻子即將臨產(chǎn)的時候,出現(xiàn)心慌、恐懼、嘔吐等一些列不適癥狀,主要是由于心里壓力造成的,情況嚴(yán)重的男性產(chǎn)前綜合癥患者還會出現(xiàn)抑郁的表現(xiàn)。]
他看著這個內(nèi)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dāng)中。
可是韶韶才懷孕五個月不到,那他這樣的是不是太嚴(yán)重了,會抑郁嗎?
第二天,懷著對自己深切的懷疑,謝祉瑜看著明顯精神萎靡不振的林韶九:“韶韶,你覺得…覺得我抑郁了嗎?”
林韶九本來昏昏欲睡的模樣瞬時清醒了,好像沒聽清:“嗯?你說什么?”
他精神不太好,垂著頭:“我覺得我抑郁了。”
“?”她好笑地看著他:“抑郁的人不會說自己抑郁的。”
他湊過去:“你這幾天精神不太好,是太困了嗎?”
林韶九也沒在意他話題轉(zhuǎn)這個快,點頭:“聽說孕婦比較嗜睡,我的確吃過飯就犯困。”
“你把我的睡眠偷走了,你得賠我。”
林韶九抬眸,果然看到他眼皮下邊淡淡的淤青,訝異道:“你失眠了嗎?”
他有點委屈:“我失眠好幾天了,韶韶~怎么辦。”
他抱著他撒嬌,頭發(fā)蹭在她脖子上的感覺,像極了一只大型犬。
這么大一個人,非窩在下邊往她身上蹭,林韶九的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看向他無處安放的大長腿。
嬌都快撒完了,林韶九還沒像以前一樣摸著他的頭安慰,他疑惑地抬頭,看到林韶九視線繞過他,往地上看。
他嚴(yán)肅地把她的臉對上自己:“韶韶。”
“嗯?”她眨眨眼:“你腿酸嗎?要不坐沙發(fā)上?”
他一腿半跪著,一腿微戚在沙發(fā)下邊,上身壓在林韶九的身上,看著就像是她把他納入懷里一樣。
謝祉瑜感覺什么溫情啊,氣氛啊,還有剛剛醞釀起來的情緒啊,全部噗地一下沒有了。
他憋屈地爬起來,坐沙發(fā)上身子一歪又埋進了她的懷里,控訴著:“你自從懷孕之后都不懂風(fēng)情了。”
林韶九頓了一秒,然后反駁回去:“你也知道我懷孕了,怎么解你的風(fēng)情?”
“…”他直起身,惱怒地盯著她的肚子:“等他生出來,我一定…”
“啊。”他話還沒說完,林韶九就叫了聲。
他嚇得立刻變了臉色:“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林韶九搖頭,抓著他的手放到肚子上,看著他,眼里亮亮的:“他剛剛踢我了,你感受一下。”
謝祉瑜頓了頓,惡狠狠地開口:“他竟然敢踢你。”
林韶九沒顧忌上他的情緒,反而更興奮了一點兒:“你感受到了嗎?他剛剛又動了一下。”
他感受到了。
然后他愣住了。
他下意識問道:“疼嗎?”
林韶九笑著搖頭,情緒還是很高漲:“可能是感受到爸爸媽媽都在,他才會這么興奮的,我以后要給他講故事。”
隨即她又愣道:“你猜他聽不聽得懂?”
當(dāng)然聽不懂。
他順著肚子摸了兩下:“當(dāng)然聽得懂,韶韶講的故事,必須聽得懂,不然這么笨還要他做什么?”
“…”
☆
睿琰在當(dāng)晚就興奮地飛回了國家,特別認(rèn)真地收拾了一番就過去了。
下午兩點時分,日頭還好。
睿琰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把火紅的頭發(fā)遮了進去,看起來與星圻更加相似了。
他剛踏入星圻家的范圍,立刻有人躥了出來:“琰哥,你怎么來了?”
睿琰壓了壓帽檐:“我在這里待幾天,你們想放松可以走了。”
“啊?小少爺知道嗎?”
“不知道,走吧,我在這看著出不了事。”
那人挺開心的:“還是留幾個吧,我們輪流在這看著,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多和小少爺呆呆,我們在后邊看著。”
睿琰頷首算是答應(yīng),擺了擺手,那人就找個地方縮了回去。
走到門口,他又摘了帽子重新戴上,摸了摸領(lǐng)子,扯扯平時不怎么穿的衣服,按下了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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