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農歷五月初八。
瑪法大陸最大宗派掌門人霹靂尊者的五十壽辰。
正午的陽光,照在銀杏山莊某一小院中一人一豬身上。
時光靜謐,歲月安好。
小豬發現,目前她所經歷過的瑪法大陸幾個地區,除沙漠外有明顯的氣溫變化,其它地區都無明顯的季節以及氣溫的變化。
除了每年的櫻花樹上花開花落,告知著她春天的到來與離開。
銀杏山莊沒有櫻花樹。
不知怎的,她突然很想念落花城如意軒門口那株櫻花樹,也想念落花城的人和事。
“落花城城主還會來參加壽宴嗎?”
好想見見花老大,哪怕她用豬的身份遠遠地看他一眼。她甚至有種感覺,即使她現在是只豬,花老大也能一眼認出她。
“此時還未到,那便是不會到了吧?”
想那花城主一副隱世高人的作派,路云初心中猜測他定是不會前來參加師父的壽宴了。
小豬心中失望地嘆息,莫名有些傷感。
“路云初,在你的生命中,是否有過一些人,即使你與他(她)接觸并不多,但他們會給你留下很深刻的印象,讓你無法忘記他們?”
“有。珠兒。”路云初不假思索,回答干凈利落。
“……”
“我很奇怪,你對珠兒為什么第一次見面就……就那啥了?”
路云初懂她說的“那啥”,應該是心動的意思吧?
“我亦奇怪……”回想到他的姑娘,他的臉上不由地浮上淡淡的溫柔:“初次見她,便覺得與她早已相識,甚是熟悉。小豬,我對你亦有如此感受。”
好吧,你對我和你的珠兒都是這種感覺,那是沒錯的。只是你這種“早已相識,甚是熟悉”的感覺緣于何故?
“如果你師父以后讓你繼承銀杏山莊,條件是娶你師妹,你覺得怎么樣?”
“娶師妹?”路云初愕然:“我與師妹只有兄妹情義,何來嫁娶一說?且我若繼承銀杏山莊,便會被山莊事務纏身。日后若是珠兒不愿留在山莊,我豈不是有諸多不便?”
“……”
好吧,有你這句話,我還是不太放心……
“如果你師父非要你娶你師妹呢?不娶就把你逐出師門的那種,你怎么辦呀?”
路云初看著她,好奇她腦袋里怎么總是有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但想到她總是愛刨根問底,當下答道:“我只會娶珠兒。”
對于逐出師門這個問題,他沒有回答,他并不覺得娶珠兒與師父把他逐出師門有什么必然的聯系。
好吧,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就沖著你這句話,你對我有關“你師姐便是黑袍人”觀點的否認與不信任,我也忍了!
待我重新搜集鐵證放到你眼前,待我們共同解決掉這個橫插在你我之間的障礙,待我拋卻豬的形態,我便來娶……呃,我便來將你拐走……
這個午后,一人一豬相依偎著,各自暢想著往后的人生和豬生。
下午,路云初沒再去莊中幫忙,而是在小院調息打坐并歇息了一個時辰。
昨夜與黑袍人激戰,耗費了不少體力與法力,再加上幾乎一夜未睡,晌午時他便感覺右眼皮一直在跳。
瑪法大陸關于眼皮跳,有“左跳財右跳禍”的說法。他當然不會相信這些,只當是自己過于勞累所致。
誰知歇息過后,眼皮雖不再跳了,心神卻莫名地有些慌亂不安。
看著趴在床上正吐著鼻泡打著呼嚕睡得真香的小豬,他又啞然失笑。
小豬正在身邊安好,他有何可慌?
而他的姑娘目前雖不知所蹤,但想她那么強大,有任何危險相信她都會有足夠的能力化解吧?
……
霹靂尊者的壽宴酉時正式開始。
小豬積極地要求與路云初同去。她決定,從現在起死死盯牢尹若雨,努力去尋找有關她的蛛絲馬跡,直到將她的罪行揭露。
本以為酉時就開席,卻原來所謂的酉時開宴,是作為壽星老的霹靂尊者開始在壽堂中接待來賓,而各位賓客此時便要將自己的賀禮奉上。
雖大部分賓客早幾日便來到銀杏山莊,但按瑪法大陸的禮制,壽禮都是要等到壽宴開始時才送上。
此次銀杏山莊便是將壽堂布置在前廳。
路云初抱著她到達前廳時,她發現上午用來測試的甄石還擺放在院子中。
至少需四個以上孔武有力的成年男子方能抬起的甄石,霹靂尊者并不擔心它會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盜走。
且晚間還會陸續有新的賓客前來賀壽,將這瑪法大陸罕見的瑰寶之一擺放在人來人往的前院,多少給他銀杏山莊掙了不少面子。
賓客們于壽堂奉上賀禮,有直接前往前廳后的院子直接落座等待開席的,也有仍留在壽堂與霹靂尊者套近乎的。
一時之間,前廳內外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尹若雨早已在前廳幫忙招呼往來的客人,周管事帶著另外幾個管事模樣的人,在忙著接待賓客與接收賀禮。
霹靂尊者正坐于主位與幾位賓客閑聊著什么。
路云初遠遠見前廳那般熱鬧,便待繞道離開,想著帶小豬先去別處逛逛,待開宴了再過來。
“別走開……我們也去前廳看看吧……”
眼尖的小豬第一時間便看到穿著白衣的尹若雨,這么好的盯梢機會她可不愿放過。
雖不解小豬為何突然想要往熱鬧里鉆,但路云初還是依言抱著她走進了前廳。
待看到尹若雨也已在前廳時,他若有所思,明白了小豬堅持要進來的真正目的。
原來他倔強的小豬還沒放棄對師姐的懷疑……
見他進來,尹若雨便遠遠迎上來。
“云初,你倒來得早,可是來幫忙的?”尹若雨兩眼亮晶晶地看著他,從前他可是對這樣的場合避而遠之的,今天倒很是奇怪。
“有師姐打點一切足矣。”
路云初淡淡說完,上前與霹靂尊者和在場的幾位賓客行了禮,便抱著小豬找了個偏座遠遠坐下。
尹若雨有些失落地站在原地,剛想再次上前與他說話,門口又進來新的賓客送賀禮,不得已地堆起溫柔大方的笑意,走上前去行禮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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