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夢九。
雖服了風行丹追著梅山而去,但她始終沒趕上梅山如焚般的瞬間移動。
待她被傳送至綠洲城,早失了梅山的蹤影。
但好歹她記得梅山曾說過,多年來與徒兒梅水一直住于綠洲城外沙漠邊界處的一個草屋。
當下,她馬不停蹄地跑向綠洲城與沙漠搭界處。
尋了半晌,果真于黑夜中瞧見孤零零一間草屋。
遠遠地見草屋似有火光,她只當那是梅山在屋內。
待她闖進屋,才發覺屋內是個灰頭土臉不停咳嗽著的老者。
老者見到她先是一驚,隨后一臉戒備只差對她施出法術。
她不待老者向她拋出手中火球,直接一劑定身散定住他身形,自報家門后便開始問話。
“你便是夢九前輩?”老者一臉震驚。
“你認識我?你是何人?”夢九聽老者稱她前輩,心中已基本有了定論。
果然,老者道:“在下乃現任諾瑪族族長,駱慶豐!”
夢九不好意思地解了駱長老的定身散道:“原來是駱長老,小山哥可一直提及你呢!”
但她也無時間與駱長老閑聊,心急著要趕上梅山,轉頭便問道:
“長老可曾見到小山哥?”
“梅前輩方才已去綠洲城內尋水兒了……”
駱長老話還未說完,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耳中已傳來一個遙遠的聲音:
“我先去尋小山哥……長老咳嗽用我留下的藥即可……日后有機會,我與小山哥一同前往諾瑪村作客……”
駱長老定睛再看,早不見了夢九的身影,卻是腳邊落著一只小布袋,撿起打開看,果真有著幾粒藥丸。
……
夢九一路狂奔至綠洲城內,又傻了眼。
綠洲城如此之大,她該去何處尋小山哥?
思索片刻,她決定采用最笨的法子來尋人——四處跑。
服了風行丹,以她此時的腳程,應是能在一柱香內將城內繞跑一圈。
反正深夜的城內已幾乎不見人跡,若小山哥在某處,她定能在黑夜中一眼瞧見他那飄逸的白發白袍。
如此在似已整體陷入沉睡的綠洲城內,跑了將近半柱香時間,她終于在一條小巷中,見到一個即將熄滅的火堆,以及一個落魄的老者身影。
“哎!老先生,問你個事唄!”
好容易見著個人,她可不想放棄如此好的問話機會,當即跑到老者面前停住。
老孫頭剛給梅水燒完了自己帶來的全部紙錢,正待等火熄滅了起身離去,冷不丁黑乎乎的巷中傳來聲音,直將他嚇得哆嗦著扶住了小巷墻面,才堪堪地沒一屁股跌坐在地。
待于驚嚇中定著老眼看去,才發覺身前不知何時已站了個俏麗的綠衣女子。
明明方才身前還無人,這一眨眼功夫,這姑娘便出現了。
老孫頭心道:定是梅水感動了上天,這怕是派神仙下凡來接他的吧?
“不、不知……大、大仙有何事?”
老孫頭看著眼前并無惡意又長得極其好看的姑娘,努力穩住快嚇破的膽,卻發覺怎么也捋不直自己的舌頭。
夢九無暇理會眼前的老頭兒為何稱她為大仙,言簡意賅地問道:
“你可曾見過梅山與梅水?”
這一問,老孫頭更加堅信眼前的大仙是來帶梅水走的,只是為何要連梅山也要尋呢?莫不是這一會兒功夫,梅山也出事了?
“梅水被、被胡拓打、打死了……梅、梅山方、方才去找胡、胡拓……”
“什么?梅水死了?”
雖從未見過梅水,但每次見梅山提及梅水時,皆是一臉溫柔寵溺之意,夢九也因此對這從未謀面的師侄,生出十分的好感。
此時聽老頭兒說梅水已死,她只覺得心被人猛揪一把,疼痛萬分。
“胡拓是何人?在何處?”她一把拎住比她高出一頭的老孫頭的衣襟,厲聲問。
“胡拓乃、乃盟、盟重城城主……”
話音剛落,老孫頭只覺得前襟一松,眼前的“大仙”已消失不見。
老孫頭在原地怔了半晌,這才如夢初醒般,對著那堆要熄的火雙手合十地拜了幾拜,口中為斷念叨:
“梅水呀梅水,大仙定是為你感動,替你尋仇去了……”
……
夢九又以飛快的速度趕到盟重城。
一路上,她因梅水的死訊而悲痛,又為梅山可能面臨的危險而擔憂。
到達盟重城后,她直接往城中心方向跑。
行走瑪法大陸多年,她雖不能一一記住每個城的城主府具體所建地,但她依稀記得,整個大陸,除落花城城主府是倚東山而建,坐落于城內偏東方,其它地區的城主府無一例外,皆是建于城內最繁華最中心地段。
很快,她便于盟重城最中心地段,看到一座占地極廣且極為氣派的府邸。
她絲毫沒有猶豫,撒開步子便跑進府內。
府內詭異地黑暗與安靜。
那是一個五進的院子,從大門一直到第四進,偌大的府邸竟無任何照明。
借著月光,她敏銳地察覺,所有看守的護衛與小廝全被人撂倒,無一活口。
這定是小山哥干的!梅水的死訊,定是給小山哥帶來了極大的打擊……
終于在跑入院子最后一進時,她看到那正廂房中透著燭火的光亮。
敞開的廂房門內,她遠遠地瞧見了那個熟悉的白色身影,對他對立著的,正是一個黑色的俏麗身影。
進入第五進院落,她便聞出多種毒藥的氣味。
但見到梅山仍屹立不倒,夢九放下心來,心知他定早已服下自己的靈舌萬毒丹藥。
想到他或正與對方斗法,因為她并不敢呼喊出聲令他分心。
她只得輕輕放慢腳步,借著黑夜的掩護貓著腰靠近那扇門,眼睛卻一動不動留意著房內二人的動靜。
果不其然,她看到梅山向對方施出寒冰掌,那黑衣人似已被他的誘惑之光所控制,眼見著對寒冰掌避無可避。
可不知為何,梅山的法力似有片刻的停頓,那黑衣女子竟是借著那短暫的空當,遁形不見了……
看著背對自己的梅山,夢九在那一刻頓覺心頭“突突”驚跳,連忙撒開腳步跑進房中,對著那背影喊道:
“小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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