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謝茵然大三的期末考試。

    自從因為08年的春晚謝茵然曝光以來，她就已經從學校宿舍里搬了出來住。

    但是期末考試仍然是要考的。

    在華清嘉園的頂樓房間里，謝茵然躺在顧松的懷中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真的沒有必要讓我去。”

    顧松懷抱著溫軟，輕輕摩挲著她的背，像給貓兒撓著癢。

    他又是滿足又是惋惜地嘆道：“既然我準備去了，就想你也跟我一起去。”

    謝茵然歪了歪腦袋仰頭看著他：“不是還有3個子公司要上市嗎？”

    顧松笑了笑，小丫頭終究是無法完全體會自己心情的。

    這是兩輩子的一個念想，希望最親近的人分享自己的成功。盡管顧松的成功，早就已經不需要通過某個子公司的上市來證明。

    謝茵然說道：“松哥哥，我已經很開心啦。你都記著我。”

    顧松笑了笑，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

    當時剛重生的時候，做出一家成功的企業，甚至最后能上市，就是顧松非常大的目標了。

    而后，才發現自己肩負著更大的使命，開個公司上市什么的，就無法成為他最大的目標。

    哪怕現在，上市計劃也只不過為了讓一些會對自己有幫助的人，進入自己編織的利益網。

    但這玩意，也算是曾作為創業者的某種情懷了。

    何況在重生前的那么多歲月里，謝茵然一直陪在他身邊，支持他，鼓勵他。

    然而現在，謝茵然終歸有了一段新的人生。

    既然她覺得需要參加期末考試，按自己的想法去走自己的路，顧松就不再強求。

    ……

    南海島上，西雅知道時間已經進入了新的一年。

    近一個月里，她開始反復思考顧松提出來的問題。

    美麗的女人，終歸還是自信的。只不過因為自己的經歷，西雅將自己設定在了很卑微的層面，認為做最壞的打算才是現實的。

    但又有多少正常的人，會甘心一輩子平平淡淡的生活呢？

    尤其是在她又受到了一些挑撥的情況下。

    西雅倒也不是突然就迸發了多大的自信，認為自己可能有多么不一樣的未來。她只是很現實地思考到，既然現在自己的命運掌控在那個男人手中，那么他的要求就是不得不認真對待的。

    從最開始的時候，這個院子里最特別的布置，就是那個書架。

    華國的歷史，以及隱藏在那些文學作品里的華國文化，那一本詞典所代表的的華國語言。

    西雅現在想明白了，那代表顧松的立場，西雅需要站在這一邊。

    至于莫爾斯比港的偉大傳說……西雅并沒有顧松那么自信。

    因為與世隔絕兩年，她其實不太清楚，燧石集團現在已經到達了怎樣的高度。

    不過這種坦誠的交流，西雅是喜歡的。

    至少顧松給了西雅選擇的機會。

    哪怕拒絕他，也只不過是西雅當年預想到的結果。

    西雅不是蠢人，當時提出那樣的解決方案，就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并沒有從根本上損害顧松或者說華國的利益。

    既然如此，她總歸是有機會的。

    在當年那種極端的情緒里，她寧愿用這樣的一絲機會，去換取逃離原來生活的可能。

    現在，似乎有另一條路擺在了她面前。

    她并不知道顧松對她的規劃有那么遠大，以為顧松只是要她幫助燧石集團，在莫爾斯比港這一個小地方，利用她的“魅力”和她掌握的秘密，形成一些影響力。

    如果她作為燧石集團這樣一個連美國都重視的力量的代言人，自然會在莫爾斯比港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說是可以改變一下莫爾斯比港，也不為過。

    畢竟當時接受任務資料培訓的時候，她就已經了解了燧石集團的強大。

    當簡玉書再次走進她院子的時候，西雅可以做的選擇其實也就兩樣。

    要么接受顧松的邀請，成為他的“合作伙伴”。

    要么就拒絕他，被丟給華國的有關部門。

    西雅看著簡玉書說道：“其實我想清楚了。哪怕是當時作為杰拉德發展的間諜，我作為間諜，自認為難以接受的付出，其實也為我帶來了很多回報。”

    簡玉書只是笑著，聽她繼續說。

    “你們真的認為我，有能力為莫爾斯比港帶去變化嗎？”

    簡玉書說道：“不是僅僅只有你，還有我們的支持。”

    西雅有些戲謔地問道：“你們了解莫爾斯比港嗎？哪怕有你們的支持，那里仍舊是被杰拉德背后的國家控制著的。”

    簡玉書身往前傾：“我們比你想象的，要更加了解莫爾斯比港。索馬雷，是我們的合作伙伴。你所說的那個國家，現在也面臨著不小的麻煩。”

    簡玉書把燧石集團已經在莫爾斯比港做出的布局，以及現在金融危機的情況，對西雅簡要的描述了一下，然后說道：“既然顧總覺得你可以，那當然是因為他覺得有把握。我不需要去判斷你有沒有能力，我只需要根據你的選擇，做出相應的處理而已。”

    西雅聽得驚心動魄，才知道莫爾斯比港已經產生了這樣的變化。

    燧石集團，居然將索馬雷少爺的父親都拉了進去，開始在莫爾斯比港做一些事情。

    而那個索馬雷先生，居然會頂著壓力，參與進去。

    在這種情況下，燧石集團的計劃居然沒有被阻攔，反而成功地在莫爾斯比港落地了。

    “既然已經有了這樣的關系，顧先生……還需要我做什么？”

    西雅實在想不明白，已經有了索馬雷先生的參與，自己難道能起到比他更大的作用？

    簡玉書和顧松聊過之后，大致已經清楚他對莫爾斯比港這個位置、對那個國家未來的一些想法了。

    因此，一個合適的“自己人”，對這個計劃是很有作用的。

    于是他說道：“西雅小姐，過去，你只是被作為一個武器，我們都能理解你內心的不甘。有時候一個人的能力可以發揮到什么程度，是取決于她站在什么樣的平臺上。在你真正獲得我們的信任之前，我不能對你說太多。但是，我可以先向你介紹一下我所認識的顧總。”

    簡玉書知道，西雅對顧松、對燧石集團，自然是會有戒備的。顧松因為他所處的位置，也不至于去求、或者親自說服西雅做什么事。

    這樣的工作，就是應該由自己完成的。

    于是他把顧松的成就、顧松的人生追求、顧松做過的一些大事，對西雅開始描述起來。

    這是西雅第一次從另一個角度去了解這個人。

    這是一個將眼光放在星辰大海的人。

    而與此同時，他又是非常腳踏實地、擁有充沛的家國情懷的人。

    他擁有最聰明的大腦，卻又是一個極富親和力的人。

    簡玉書說道：“我之所以站在他身邊，愿意幫助他去完成向宇宙星空開闊的愿望，是因為他首先是一個很真實的人。他只想要伙伴，卻從沒有用什么極端的手段去控制誰。相信我，如果想要控制你去達成目的，他一定會有辦法的，而且不止一種。”

    “所以，這只是一個邀請。因為你曾經做出讓他覺得好奇的選擇，他在觀察你的表現之后，才發出這種邀請。選擇權在你，恕我直言，擁有對未來人生的選擇，不正是你追求的嗎？只不過，每一個人，在做出選擇的時候，都不是沒有限制的。現在，你只不過是只能面對兩種選擇而已。”

    西雅聽得沉默了下來。

    過了許久之后，她才笑起來，輕聲說道：“我有些相信了。至少在以前的這么多年里，我沒有這種經歷，在做出選擇之前，可以了解這么多信息。”

    簡玉書直言不諱：“我還需要告訴你，哪怕你做出選擇，決定按照顧總的建議去嘗試一下成為莫爾斯比港的偉大傳說，你也仍然需要先繼續呆在這個院子里。只不過，以后會經常有人來和你聊一些事情，你也可以獲得更多的信息。這個時間，并不會比你已經呆在這個院子里的時間短。”

    西雅想了想，忽然說道：“我原來想象的，可能有十年之久。”

    簡玉書笑了：“你原來想的，還是天真了一些。不過，有這種覺悟是好的。看來西雅小姐是做出選擇了？”

    “沒錯……”西雅悠悠嘆道，“想要改變命運，總不能就傻傻地等著別人做決定，不是嗎？那樣，跟被控制又有什么區別？我愿意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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