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攀上了房檐,順著屋脊小心的往前走去。不一會,前邊就出現了一處別致的宅院。這里是后院,可守衛更森嚴了些。看來此處住的人不是一般的人,多半就是那陌如風住的地方了。
蘿剎見到另一邊,一個侍女端著酒盤往這里走來。她二話不說,帶著玉凝無聲無息的落到地面,一把將那侍女敲暈了,再穩穩的接住了托盤。她將酒盤遞到玉凝的身前,示意的點了點頭。玉凝明白,她要讓自己裝成這個小侍女進去送酒。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玉凝硬著頭皮,拔下那侍女的外衣,穿在了身上,接過蘿剎手中的托盤。清了清嗓子,就轉身往前走去。
當她走到那院子的門前,一個守衛攔手擋下了她的去路。玉凝不慌不忙的行了一禮,對那守衛說道:“我是來給公子送酒的。”
那守衛瞧了瞧玉凝和她手中的酒盤,沒有多說什么,便放了行。
玉凝帶著忐忑的心,往前走著。當她來到屋子的門前,便聽見一陣嬉笑聲從屋子里傳出來。
“公子,該您喝了。”
“是嗎?呵呵,咦,怎么沒有酒了?來人!這么久了怎么還不上酒啊?”
玉凝一聽,連忙端著酒盤,走了進去。
這里面的情形更讓玉凝咂舌。整個房間沒有點半盞燈燭,可屋子里卻亮堂堂的。原來房中放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散發著白瑩瑩的光芒,猶如一顆明月將整間屋子照亮。墻上鑲嵌了大半壁的神態各異的美人圖壁畫。柱子和房梁上都雕刻著精美的祥云圖案,再細致地貼了一層金箔,映得整間屋子金碧輝煌。一張檀香木的鏤空雕花屏風,將里面的臥榻隔開。
角落和桌案上到處都擺放著稀世的寶物。就像東西多了擺放不下,隨手一放似的,毫無章法和惜物之意。屋內香氣縈繞,地上鋪設著溫潤的暖玉。幾位風姿卓越的舞姬赤腳踩在地板上,在面前的矮幾前,與一位面若冠玉的白面公子嘻鬧著。玉凝瞧著他的眉眼有幾分相熟,卻又說不出在哪里見過?模樣倒是好看,約二十出頭的樣子,濃眉大眼、英俊瀟灑。只是眼前這窮奢極欲的一幕,讓人實在是生不出好感來。好一個荒唐的貴家公子!
那些舞姬見玉凝端著酒盤走了進來,嬌嗔道:
“哎呀,你怎么慢手慢腳的,可讓我們好等,還不快送過來。”
“就是啊,怎么當差的,肯定是偷懶去了。”
玉凝低著頭連忙將盤中的酒壺送了過去。正當她把酒壺放在她們身前的矮幾上時,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
玉凝抬頭一看,正是那位白面公子。此時的他臉色紅潤,看來已經喝了不少的酒了。他正微瞇著雙眼,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
“你是何人?我為什么從來沒有見過你。”陌如風酒氣熏天的說道。
玉凝一笑,開口說道:“我一個小小的婢女,在公子的眼中本就不算什么?公子不記得也是常事。”
可那男子并沒有要松開手的意思。他眸光一閃,笑吟吟的對玉凝說道:“不如,你來陪本公子喝一杯吧。”
玉凝心中一慌,連忙搖著頭說著:“婢女不會飲酒,公子您說笑了。”
“唉……會不會,喝了就知道了。”
說完一杯酒就遞到了玉凝的面前,旁邊的舞姬不屑的說著:“公子要你喝,那是看得起你,你竟敢拂了公子的意,真是好大的膽子!”
玉凝見推不過,只好接過眼前的酒杯,猶豫了一下,還是一飲而盡。喉嚨一股火辣辣的味道,讓她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好,爽快!有賞。”
說著,陌如風從懷里順手掏出了一塊玉佩,甩到玉凝面前。玉凝見那玉質晶瑩細膩,溫潤潔白,是上好的玉料,價值不菲。沒想到這陌如風出手這么闊綽,隨手就賞給了一位端酒的婢女。
那陌如風像是來了興致,將身旁的舞姬都遣開。用玩世不恭的笑容對玉凝說道:“你這個小婢子倒有趣,你叫什么名字,你來陪我喝酒。”說完,他手一招。“我叫阿阮。”玉凝腦子轉了轉,忽然想起了當初在紅鸞洞時,檀寂子給她隨口起的一個名字。剎那間,玉凝的心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便對陌如風嫣然一笑:“公子,就這樣喝酒多無趣,不如我們來玩一個好玩的?”
說完,玉凝便在矮幾旁席地而坐。
那陌如風一聽,可高興了:“什么好玩的,說來聽聽。”
“不如,我們來玩猜心,誰輸了誰喝。”
“哦,猜心?這個新鮮。怎么個玩法?”
“我們每人問一個問題,不想說的或對方猜中了就算輸,罰酒一杯。”
“這個好玩,來吧。我們誰先猜?”
“公子,您先吧。”
那陌如風笑了笑,用手指著玉凝說道:“你這丫頭,是不是想借著本公子,攀上枝頭變鳳凰?”
玉凝笑而不語,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爽快!我喜歡你這么直接的性子。哈哈,該你了。”
“見公子心情這么好,可是近幾日有什么喜事?”
“咦?你這小丫頭怎么知道我有喜事的?”那陌如風端起酒杯望著玉凝。
“猜的。”
陌如風拍著大腿一陣大笑,然后又湊到玉凝身前小聲的說著。“偷偷告訴你,我近幾日得了一樣寶貝。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啊?乖乖,這局算我輸,我們再來。”說完陌如風將杯中的酒喝個精光。
“難怪,我看公子今日這么高興,那我們繼續。”
“你……是從何而來的啊?我想想……該不會是為了尋寶而來吧?”陌如風一本正經的看著玉凝。
玉凝面不改色的,端起酒杯仰面將杯子飲空。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公子,天下什么樣的稀奇寶貝公子沒有啊?有了公子的照拂,阿阮就當有了天下的寶貝。”說著玉凝揮了揮手中的玉佩。
“真是會說話的小嘴,我喜歡。哈哈……”
“那該我問公子了。不知道公子得了什么寶貝啊?讓我猜猜,難道就在這房中?”玉凝指著滿屋子的稀罕物件說道。
“那你就猜錯了。我偷偷告訴你,我把它藏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認罰!認罰!該你喝了。”
就這樣兩個人不知道喝了幾局?臉上皆是通紅。
玉凝只覺天旋地轉,她本就不勝酒量,只覺不能再這樣喝下去了。她正想著怎么推掉眼前的酒杯,沒想到那陌如風卻先直直的栽倒在了地上。
玉凝只好撐起搖搖晃晃的身軀,站了起來,雙腿麻得厲害。她見陌如風倒在地上睡得正香,便在他身上戳了幾下。沒有反應,他果真睡得死死的。
她便輕手輕腳的走了桌柜邊,想四處找找看。可還沒等她碰到桌子,從外面進來了一個侍女。那侍女見陌如風倒在地上睡著了,便對玉凝大吼道:“你!怎么侍候公子的?怎么能讓公子睡在地上呢?”
玉凝見此只好裝作去取架子上的衣物,轉身說道:“我看公子睡得正香,心想先拿件衣裳給他披上。我一個人也挪不動他啊。”
“哎呀!笨手笨腳的東西。算了,快來幫忙,把公子抬到床上去。”
好一陣折騰,玉凝才和那位侍女將陌如風收拾妥當。那侍女這才想起來,奇怪的看著玉凝問道:“你是何人?我怎么從未見過你啊。”“我是公子新收的婢女,姐姐每天見的人多,沒見過我也不奇怪啊。”
那侍女聞言,覺得有理,便不再多問了。
“那你好生侍候著,如有差池,小心你的小命!”
“我一定好好的照顧公子,姐姐請放心。”
那名侍女出了房間,可此刻的玉凝也不敢輕舉妄動了。況且她的頭也疼得厲害,覺得還是靜觀其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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