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李茗禾既然選擇了不提,顧華杉自然便不會多問。
她從來便不是良善之輩,之前在尚書府中,李茗禾母女可變著法兒的將她和娘親折磨的夠嗆。
如今姐妹重逢,沒有找李茗禾算賬,顧華杉自然已經(jīng)是大發(fā)慈悲了。
李茗禾說了會話,不斷往外面望去,神情似乎有一絲驚慌。
顧華杉不問,言又生可憋不住,當(dāng)下關(guān)切問道:“李小姐可是在擔(dān)心什么?”
李茗禾勉強(qiáng)露出一絲笑顏,眼底卻是驚俱和害怕,“是那馬三,看我看得很緊。我是怕他瞧我不在廚房,又會勃然大怒拿我出氣。”
顧華杉急忙道:“那表姐快些回去吧。”
言又生暗中瞪了顧華杉一眼,大約又是在嫌棄她心腸惡毒了。顧華杉才不管,當(dāng)下包含警告的目光瞪了回去,示意他不要多管閑事。
說到這里,李茗禾袖口微微滑落,抬起手臂來捋了捋耳朵后的頭發(fā)。那模樣當(dāng)真是我見猶憐。
言又生瞧見了李茗禾手臂上的烏青,當(dāng)下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驚道:“李小姐,這是什么?”
李茗禾故作驚慌的往后退,急忙拉下衣袖遮住烏青部分,一邊還躲躲閃閃答道:“不礙事的,是我笨手笨腳,在廚房做事的時候碰到的。”
言又生哪里肯依,“胡說,這分明是被人打的。李小姐,是不是那馬三打你了?你別怕,我和華杉姑娘在這里,誰也不能傷害你半分。”
顧華杉躺在床上,翻了個天大的白眼。卻不做聲,繼續(xù)看著這兩人。
李茗禾哆哆嗦嗦的拉下袖子,滿臉漲紅,似乎極為害怕,“言公子,我無妨的。還求您聲音小些,若是被他們聽到了,只怕等你們下船之后,我又會被一陣毒打。”
“真是反了天了!世風(fēng)日下,竟敢強(qiáng)搶民女!李小姐不要害怕,這船眼看就要到了青州,到時候必定有官兵盤查,我們會在這之前想出辦法救你出去。”
李茗禾身子一晃,似乎有些震驚。
那雙眸子來回掃過華杉和言又生的臉,李茗禾唇角抖了抖,“可是這樣不會給言公子和妹妹帶來麻煩嗎。這船上的人少數(shù)足足有二十人,可不似尋常的商船,他們各個都會武功,又帶著兵器,我只怕……只怕連累了你們。”
顧華杉眼皮跳了跳,本來對李茗禾有兩分同情,此刻也散了個一干二凈。
她認(rèn)識李茗禾三年,從她踏進(jìn)房門那刻起,便知道李茗禾今日是想要來求她救她出去。
奈何這李茗禾骨子里傲氣未除,即使落魄到了泥地之中,還不忘端著她那尚書府大小姐的架子,不愿開口求她這個曾寄人籬下的下等人。
李茗禾不動聲色之間,將自己的慘狀告知,便以為顧華杉會一時腦熱答應(yīng)了下來。
豈料顧華杉性子沉穩(wěn),繞來繞去就是不肯松口,便只好朝著言又生下手了。
也就是言又生那個傻蛋,會這么一股腦子的撞了上去。
偏偏言又生看了一眼華杉,拍了拍胸脯,似乎為了讓李茗禾放心,夸張道:“李小姐不用擔(dān)心。華杉姑娘武功很高,等她傷養(yǎng)好了之后,對付二十壯漢綽綽有余。你不用擔(dān)心會連累我們,華杉姑娘本事大著呢——”
話音剛落,房間里響起了顧華杉的咳嗽聲,那兩道視線同時不約而同落在顧華杉臉上,那聲咳嗽便顯得有些突兀了。
顧華杉咬牙切齒的瞪著言又生,唇角抖動,“言又生,沒那么夸張吧,我……我勉強(qiáng)對付兩三個人還行。”
言又生偏著頭粲然一笑,露出潔白的八顆牙齒,那笑容明亮而刺眼,險些晃花了顧華杉的眼睛。
更何況眼下,那豬頭剛被人暴打過,鼻青臉腫之下,那笑便讓人有些頭皮發(fā)麻。
“華杉姑娘,你別謙虛了。我見過你的實力。你一個人對付這船上的人絕對沒有問題。”
啊,該死,腦袋疼。
顧華杉揉著跳動的太陽穴,只覺得有些自作自受。
救了個言又生,還要再救一個李茗禾,真當(dāng)她顧華杉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了嗎?
李茗禾勉強(qiáng)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以前便聽母親說過,華杉表妹會些拳腳功夫,沒料到卻是如此厲害。想來以前在尚書府學(xué)的那些針線女紅撫琴弄詩,又有什么益處,最終還不是落得個自身都不能保全的下場。”
言又生安慰道:“李小姐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京城之中,誰人不知李小姐的琴聲乃大楚一絕。無盡相信李小姐假以時日必定能重上枝頭,涅槃重生。”
李茗禾咬了咬唇,“多謝言公子安慰,只是……”
她搖了搖頭,沖言又生盈盈一拜,“既然言公子愿意搭救茗禾,那茗禾的性命便交到言公子手上了。若公子真能將我從馬三手里救出,茗禾就是當(dāng)牛做馬,也一定償還公子的恩情。”
嘖嘖嘖,現(xiàn)在這事兒好像完全跟顧華杉沒什么關(guān)系了。
好在言又生有點良心,似乎這才想起這件事還需要一個人出力,他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顧華杉,道:“在下只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李小姐要謝,便謝華杉姑娘吧。”
李茗禾愣了一下,隨后轉(zhuǎn)過身來,正要拜顧華杉。
華杉趕忙虛扶了一把,客客氣氣道:“表姐不用行此大禮,舅舅對華杉有恩,當(dāng)年若非舅舅,我母女三人早就流落街頭。如今姐姐落難,華杉必定竭盡全力救出表姐,不讓表姐受苦受累。”
李茗禾一雙如秋水般的眸子浮起霧氣,她泫然欲泣道:“如此,爹爹泉下有知,也應(yīng)能瞑目了。”
顧華杉示意言又生趕快送客,言又生瞪了她一眼,隨后才扶起李茗禾,道:“李小姐,我送你過去吧。”
顧華杉默不作聲,哼哼了兩聲,說了一句:“表姐慢走。”便躺下了。
余光瞥見言又生護(hù)送著李茗禾離開,顧華杉這才又坐了起來,她連連嘆息了幾聲,一雙幽黑的眸子宛若深不見底的寒潭,任誰也掀不起半點漣漪。
顧華杉心中猶豫:到底要不要救李茗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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