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再回到中午,屈謹言出了天州大學之后。
“不抓他么,就這么走了?”
回到車上,兩人并沒有急著走,而是透過車窗看著校門口。
“抓他簡單,但沒有證據直接指證他。就目前而言,我們沒有,警方也沒有,在沒有證據之前,一切都是空想,抓了他也無濟于事,不久還是會放出來。”
屈謹言侃侃而談,雖說著不利的消息,但面色上絲毫沒有凝重愁容,反而還從容不迫。
安若沉吟片刻,通過后視鏡看著他那淡然輕快的模樣,總感覺今天這一趟沒有那么簡單。
便忍不住狐疑道:“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么還要跟他全盤托出,這樣不就打草驚蛇了嗎?在沒有證據之前,他只會更加謹慎,甚至銷毀證據。”
“你的擔憂是對的,換作別人百分百會這樣,為了自己,盡可能的掩蓋自己的罪行。
但他不同,眼睛不是紅色的,比誰都清明,都要透徹。”
“不過見面三次,你就這么了解他?”
安若提出了質疑,隨后又語重心長著道:“依我看,你這是在賭,這其中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
屈謹言不置可否,接過安若的話:“對,我是在賭,你也可以這么認為。不過這次豪賭,在下注的那一刻,勝利的天枰已經倒向了我大半。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但可能性不大。”
她若有所思。
老實說,案子到了這一步,屈謹言的節奏她還真有點跟不上了,這番話也是一知半解,他用意幾何,還真猜不透。
“不用想了,讓我們靜候佳音吧,如果沒有達到我想要的效果的話,你就當我什么都沒說。”
這兩天看似隨意而為的行動,其實是有著屈謹言自己的目的的,可沒表面看起來那么隨意。哪怕事情發展的順風順水,但不到最后那一刻,他也說不準會不會有什么變數,這之間會發生什么。
人是高級物種,有自己的思想和心理,是最不可控的,外界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很有可能改變他前一刻的想法,可以說是瞬息萬變。
屈謹言同樣也沒有操控人的本事,他能做的,也只有通過言語來引導別人,從而讓人做出一些自己想要的決定,如是而已。
兩人對話間,不出十分鐘,在天州市大學的東校區門口,看見了寧文彬的身影。
他似乎很焦急,站在馬路邊胡亂的揮著雙手,看見過往的計程車都會立刻上前追著去看上一眼,有沒有人。
見狀,屈謹言嘴角不易察覺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一會跟著他就是了,讓我們看看這最后的結果吧!”
安若目露異色,既然這樣,那就讓我看看你這葫蘆里賣的什么神仙藥。
瞧見寧文彬上了計程車,她便腳踩油門,跟了上去。
前往天州市警局的路段,屈謹言還是熟悉的,當見路況愈來愈離自己所想時,早已經喜上眉梢了。
不出所料,計程車停在了天州市警局廣場前面的街道上。隔著一段距離,緊隨其后的安若開著奧迪車也到了。
“警局?”
寧文彬去哪里都有可能,但安若萬萬沒想到他會來這里。
看著那道站在廣場上的男子,屈謹言一時間心情有些復雜,莫名的感慨道:“我賭對了,他終究還是一個癡情人。”
寧文彬在得知玫瑰甘愿為他自首,第一時間做出選擇出了學校,屈謹言就已經料定結局八九不離十了。
但此刻,他沒有那種經過很長一段時間努力,最后圓滿達成的那種喜悅感,反而心情還很沉重。
就好像他慫恿著寧文彬,走向了懸崖,在往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而他卻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任由他跳下懸崖,萬劫不復。
“癡情人?”
安若默念著他的話,直到此刻,通過這句話,她才后知后覺屈謹言的用意。
既然沒有證據,那便讓他自己自首!
沒錯,這就是屈謹言最為直接有速的辦法。
單聽這句話,簡直是異想天開,甚至說有這樣想法的人,說句不好聽的話,那就是個傻子。沒有證據,又定不了別人的罪,當犯人傻,會自首?完全沒有可能嘛!
然而,也就是這個在別人眼里怎么都覺得不現實的辦法,在警察還無頭蒼蠅的時候,面前這個男人就已經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了。
只用了兩天!就完美的化解了這讓人束手無策的問題,更是以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姿態,將這件案子畫上了句號。
日后的幾天,當安若再細思這件事情時,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原來那天去看望玫瑰,一言一行都是屈謹言有意為之。當面似是無意告訴玫瑰案情的進展,觀察她的表情以及心理,隨后又給了她晴天霹靂,暗示她自己已經知道兇手了,警方也會很快偵破案件,給她施加了足夠的心里壓力。
以玫瑰在警局被問訊幾天都不曾全盤托出的情況來看,不難看出她維護幕后兇手的決心。隨后當天晚上,忍受不住心里折磨的玫瑰,主動攬下了所有罪行,這或許也是屈謹言想看到的,意料之中吧。
緊接著,懷揣著這個消息的屈謹言,第二天又去了天大,成功的勾起了寧文彬的回憶。在通過他的講述,屈謹言也差不多摸清了他心中對玫瑰的情有多深。
于是,按照計劃,他又道出了玫瑰為其自首的事情,成功的打動了寧文彬。也不出所料的如飛蛾一般撲向了火里,甘愿主動為她攬下所有罪行。
所為,便是讓她脫離火海,哪怕自己永墜地獄,萬劫不復!
跟大家所想那樣,早上霧氣茫茫,這一天必定是艷陽高照的好天氣。
蔚藍無際,朵朵白云漫無目的的飄著,空氣中隱隱有氣流浮動,**肅穆的市警局廣場上豎立著鮮艷的國旗,迎風飄揚著。
旗下有三兩豆蔻戲耍,也不知是誰家的孩子,此時歡快著,絲毫沒有注意到神色復雜的寧文彬。
當聽到玫瑰的消息后,第一時間火急火燎的出了天大,老實說,那一刻他是沖動的。上了車后,近一個小時的沉默,他想了很多,原本焦急的心情轉而平靜理智。
廣場上,抬眼看著近在眼前的警局,他有了片刻的猶豫。他清楚的知道,此時在自己面前的不亞于地獄,如果再往前走,等待他的將是一片黑暗。
“媽媽,爸爸去哪里了?那天早上警察叔叔將爸爸抬走后,豆豆就再也沒有看見他了。”
警局廣場上,一對母女從警局出來,只有不過幾歲的小女孩牽著婦人的手,迎面從寧文彬身邊走過,前者天真無邪奶聲奶氣的向婦人問道。
聞言,婦女偏頭暗自垂淚,好半響才回小女孩的話:“豆豆乖,剛媽媽問警察叔叔了,爸爸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可能要很久才能回來。”
“很遠又是哪里?”
“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聲音漸行漸遠,寧文濤聽的真切,暗自低下了頭,下一刻落寞的走進了市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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