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先生,你能心念這件事,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倍感欣慰。但,恕我直言,以你如今的身份,再插手這件事,應該有些不妥?”
“還是說,這是穆家的意思?”
柳建鮮接連兩句話,便轉移了安若的目光,同他一樣,皆是看著面前的年輕男子。
屈謹言背對著二人,一時間并沒有言語,之前抹了灰塵的手,再次伸出,漫無目的的輕輕擦拭著墻壁的一角,好似在沉吟。
穆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一身職業正裝的穆薇琳,正站在數百米的高樓中,位于窗邊,俯視著天州市的面貌。
“咚咚咚!”
“進來。”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破了辦公室里的沉靜。
“穆總。”
穆雪晴恭敬立于一旁,微微欠身。
“怎么樣了?”
她偷偷瞥了眼面前這道讓人自慚形穢的完美女子,隨后頭偏低,便是道:“這幾日他與天州市警局刑警大隊的柳建鮮取得了聯系,并且走動比較密切,先后接觸了幾次,而今天又秘密一同去了化工廠。”
“這柳建鮮現如今在天州市警局是什么職位?”
穆薇琳的話無疑有些不著邊際,不過既然是她問的,那么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對此穆雪晴深信不疑。
“現任市警局,刑警大隊副隊長一職。”
聞言,穆薇琳淡淡點頭,目光些許出神的看著窗外顯得渺小的天州市。
穆雪晴知道這位在沉思,故此并不敢打擾,安安靜靜的立于一側。
良久,當那道身影轉身向著辦公桌走去時,她才忍不住問出了近來一直想問,卻始終沒能說出口的話。
“穆總,這樣放任他去調查當年的爆炸案,真的好嗎?這些天我左思右想,怎么都覺得這件事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不說,反而會生出事端。畢竟當年因為這件事,咱們沒少頭疼,好不容易壓下,將影響降到最低,才勉強度過,要是讓他重新搬出來,豈不是咂了我們自己的腳?”
“這還是其一,不單是我們,相信不論是帝煞幫還是聚義幫,又或者是洪靈組,在這件事情上,他們的敏感程度都要比我們來的高。不亞于雷區,誰碰,就等于將自己置于危險當中,您就不怕他們對屈謹言不利?”
聽得穆雪晴這一連番的話,穆薇琳笑了笑,想來她憋了很久,心里早就將這一系列的事情背的滾瓜爛熟,因此當她開口時,頗有些三寸不爛之舌的感覺。
“憋很久了?”
穆雪晴怔了一下,沒想到這位會說這么一句,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還是恭敬點頭應答。
見狀,穆薇琳含笑,“首先,對于他危險與否,我并不擔心,如果以他的能力應付不了,那一天對他來說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你說擔心與否,它有意義嗎?”
穆雪晴不語,確實,往后的時間還長,如果連這樣的場面都應付不了,更別談以后了。他們費了這么大的勁拉攏過來的人可不是用來保護的,而是能獨當一面可以做事的,不然不要也罷。
穆薇琳頓了會,目光一直都打量著穆雪晴的神色,當見得她眉頭舒緩,這才端坐于辦公椅上。
“雪晴,你從小跟著我一起長大,穆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你應該都有清晰的認知。那么,就這件事,我想聽你深層次的分析一次。”
“穆總,恕我愚鈍,不能意會您的用意,還請您明示。”
穆薇琳低頭拿過一張紙,繼而又手握水筆,也不見她抬頭,不容置疑的聲音便是響起在辦公室。
“可講,知道什么便說什么。”
穆雪晴遲疑著看了眼伏案之人,得到她二次允可,如若在扭捏的話,就著實有些不妥了。
當下在思索了片刻后,終是出聲。
“當初那一起爆炸案,導致數百人遇難,事情的惡劣性可以說是改革開放以來之最,聚齊了全國人民以及中央的目光。在這樣的前提下,不論是誰,都頂不住這樣的壓力,稍有差池,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因此,當時不論是地下四大勢力,還是我們穆家,都心有靈犀的達成了共識,大家盡最大的努力,一起平息這件事。”
“但……”話到此處她滯了一下,目光里不由自主的多了份冷冽。
“怎么了?說的沒錯,繼續。”
穆雪晴深吸了口氣,平息了心情,“但,實際上那爆炸案跟我們沒有任何的關系,那化工廠之前雖與我們穆家有聯系,但那只是之前。早在老爺去世后,那化工廠的經理就已經隨現在的四大勢力靠攏,也一直是他們在運作。
可,外界對這里面的情況并不是太清楚,這化工廠依舊貼著我們穆家的標簽,一旦事情鬧大,或大或小對我們造成不必要的影響。因此,當年事發,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才幫他們擦屁股。”
“對,當年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有些憋屈。”
話閉,她抬起了頭,同時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而此刻,她跟前的那張白紙上,已經豐富了許多。
只見紙上赫然畫著一座工廠,分三個廠房,每座廠房上都寫有一個字,分別是風、地、水,而工廠的所在地,又大大的寫了一個穆字。
“我今天想告訴你的是,時隔六年,穆家已經不再是當年動蕩的穆家了。如今的它經得起風春雨打,我們也不用再像之前那般隨風飄搖,現在的我們,完全可以正視自己!
就算蒙塵的事情浮出水面,穆家受到的影響是肯定的,但,已經并不足以讓我們傷筋動骨。”
話到這里,她頓了一下,手中的水筆再次在紙張上動作了起來。不一會,一把利劍位于工廠的上空,且直指地面,宛如一把滅世的裁決之劍。
看著紙張上的畫,穆薇琳紅唇輕啟,似是在獨自呢喃,“更何況,現在的我們......手握利劍啊......”
下方低頭聆聽的穆雪晴輕挑眉頭,聽得并不是很清楚,心中還是有所疑慮的。就算是現如今的穆家,再怎么有能力,能以極小的損失面對這件舊事,但多一事總比少一事來的好,既然過去了,完全沒必要再給自己找不痛快,感覺還是有些不應該。
僅僅是瞥了眼下方的人,似是便洞察了她心中所想。
“是不是還是感覺有些多此一舉?”
穆雪晴心中咯噔一下,不免有些心驚,但隨后便釋然,面色也一直都平靜如常。
在這位面前,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估計從一開始,自己就已經進入了她的節奏,順著她的話,不知不覺就引導了自己的心路歷程,所思所想,皆在她的掌控當中!
穆薇琳輕笑一聲,哪怕沒有捕捉到她目光中片刻的錯愕,也能八九不離十的猜測出她的想法。
“是。”女子極其的干脆,向來也是這樣,說一不二。
穆薇琳也是頗有耐心,繼而在紙上畫了一個抽象的人影來,一邊緩緩出聲:“屈謹言這個人,表面雖隨和,但骨子里卻是個很固執的人,最不喜受人約束。”
話閉,聽著似乎跟這件事情也搭不上什么關系啊,但穆雪晴依舊認真聆聽,等待著她的下文。
“這樣的人,往往順心起來,就會發揮出百分之兩百的能力。我不過順著他的心,給他鋪了一條路罷了。
既然他對這件事有心,那便讓他放開手腳,盡情的去做。”
“你不認為,趁這件事,正好可以打開天州市的格局嗎?且還是他自己心甘情愿選擇的一個突破口,我......不過是順水人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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