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雨他們經(jīng)過火車橋洞,洞口另外一頭,虛玉宮大門外的那幾個攤販依然還在。
那個藍(lán)衣服男人也在,他手里拿著又細(xì)又彎的砍刀,一邊削著甘蔗皮,一邊目光陰沉的掃著經(jīng)過的路人。
汪磊一看到他,就回想起昨天的事情,有些緊張地低垂下腦袋。
然而那人還是認(rèn)出了他,同時還認(rèn)出了趙清雨,目光頓時變得愈發(fā)暗沉,他緊緊地盯著她。
趙清雨自然察覺到那道如跗骨之蛆視線,她假裝沒有看到,和王艷麗和張燕兩人談笑風(fēng)生。
直到買了門票進(jìn)入虛玉宮里面,那令人不適的感覺才徹底消失。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把門票拿給里面的檢票員看過后,率先走了進(jìn)去。
虛玉宮。
建于幾百年前,此時還沒有重新修葺過,特殊的古建筑圖騰上破敗不堪,房頂坍塌了不少,上面還長滿荒草。
倒是里面的巨龜,一如既往的威嚴(yán)和神秘。
石碑上的字,經(jīng)過歲月風(fēng)霜的洗禮,已經(jīng)有些看不清楚。
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走到巨龜身前,仰頭朝上看。
“如果有相機(jī)就好了。”張燕自顧自的在旁邊擺了幾個POSE后,很是可惜地說。
“售票廳好像有可以租借相機(jī)的地方。”趙清雨提醒道,她以前有見過人租過。
“那就不用了,肯定不便宜,等咱們畢業(yè)的時候再去租吧。”
“好啊好啊,到時候錢每個人就平分好了!蓖跗G麗拍手贊成,眉開眼笑的。
趙清雨望著他們青春洋溢的笑臉,不自覺的也彎起了嘴角。
忽然,她眼角余光掃到外面橋洞下有兩個很是眼熟的身影。
定睛看過去,發(fā)現(xiàn)果然是剛才在網(wǎng)吧樓下遇到的那兩個,張雪和余媛媛。
“她們倆跟著過來干啥,陰魂不散!
張燕也看到了她們,臉上的笑容瞬間垮掉。
王艷麗順著兩人的視線看過去:“咦?她們也來了,好巧啊!
張燕撇撇嘴:“巧個啥,是晦氣才對。”
王艷麗一臉莫名,心想這張燕怎么回事,每次自己說個什么話,她非要懟兩句。
她心里越想越郁悶,于是干脆二話不說走下石階,一個人走到對面的巨龜那里。
“她又咋了?莫名其妙的!睆堁嗫吹酵跗G麗氣沖沖的背影,皺起了臉。
“我過去看看!
趙清雨搖搖頭,追了上去。
王艷麗走得很快,兩個巨龜之間相距有百米,趙清雨一路小跑過去,追上她時已經(jīng)到了另外一個巨龜旁邊。
“你咋啦?又生氣了?”趙清雨過去,挽住她的手。
“沒有。”
“太假了……你的滿臉都寫著不高興!
王艷麗有點(diǎn)委屈的停下腳步:“還不是她,每次都針對我!
趙清雨嘆氣口:“你是說張燕嗎?”
“不是她還能有誰。”
“如果是因?yàn)閯偛拍切┰,那你就誤會她了。”
趙清雨把張燕和余媛媛之間有矛盾的事情告訴了王艷麗,只是至于什么矛盾,她并沒有說清楚。
王艷麗先是有些驚訝,隨即有點(diǎn)幸災(zāi)樂禍地說:“哼,她那種性格得罪人一點(diǎn)都不奇怪吧!
“……”
趙清雨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釋張燕和余媛媛之間的事情,但總之,在她看來,即便張燕無意中傷害到了余媛媛,可余媛媛的那種行為,是真的很卑鄙很陰險。
不過王艷麗也就是嘴上說說,在知道張燕原來不是針對自己后,心里的郁氣便減少大半。
很快,張燕和汪磊一起朝這邊走過來。
“對不起啦,剛才不是故意說你。”張燕扶著白色的古舊石欄,漫不經(jīng)心地說。
王艷麗站在石階上面,垂下眼睛居高臨下的掃了她一眼,隨即也別過頭淡淡道:“我又沒生你的氣……”
趙清雨笑起來:“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不要為了這些不必要的小事生氣,走吧,咱們買的門票可別浪費(fèi)了!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地笑起來,然后一齊走下石階,朝虛玉宮的內(nèi)墻走去。
最外面的虛玉宮,在節(jié)假日可以免費(fèi)進(jìn)來散步游玩,但真正的虛玉宮,還在里面,需要門票。
第一道大門,是三個并排的圓栱門,旁邊兩個小門,中間一個五米見寬的大木門。
朱紅色的門板褪色了不少,露出里面斑駁泛黃的木頭,大門中間是兩個雕刻著花紋的巨大銅門環(huán)。
走上大小不一的石臺階,一個穿著深藍(lán)色道袍的女道士走過來,檢查了幾人的門票,開門放行。
越過高高的門檻,走過短暫的門洞,眼前一片開朗。
石階下面,是大片大片的草地,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顆姿勢古樸的迎客松。
在稀疏的松林間,依然還是四四方方的祭拜臺,里面是和外面一樣的巨型石龜。
走下石階,一條三四米寬的青石板路延伸至遠(yuǎn)方,那里又是高高的石階和古樸的紅色內(nèi)墻。
除了她們,這里還有幾個個子很高的白皮膚老外在參觀拍照,引得幾個少男好女都很驚奇的看過去。
“哇塞,是真正的外國人耶。”張燕激動的指著那幾個老外,小聲喊道。
王艷麗雖然也在看,但聽到張燕這話,忍不住暗自撇嘴,在W鎮(zhèn)看到外國人,一點(diǎn)也不稀奇。
只要經(jīng)常到風(fēng)景區(qū)、古建筑區(qū)或者武館,就可以看到不少外國人的身影。
于是,幾個年輕人根本沒有怎么看周圍的風(fēng)景,只顧不停的朝外國人張望,想看看他們在拍什么。
張燕好奇心重,很想過去看看,但見其他人都沒有打算靠近,她也不好意思過去。
誰知,看了十幾分鐘,他們忽然發(fā)現(xiàn)有其他人朝那幾個外國人走了過去。
而那兩個人正是張雪和余媛媛。
“真是倒霉,竟然又在這里遇到!
張燕頓時臭了臉,在看到張雪和余媛媛竟然和那些外國人攀談起來后,她的臉色更難看了。
王艷麗小小聲:“又是她們啊,她們真的也來了!
“肯定是跟著我們來的,說不定心里還打著見不得人的鬼主意!睆堁喾薹薜。
王艷麗嗤之以鼻,覺得張燕這話說得既偏見又偏激,但嘴上卻沒有反駁出來,免得待會和后者鬧起來,讓趙清雨難堪。
而且汪磊也在場,她不是給他留下一個壞印象。
趙清雨看了一眼遠(yuǎn)處“相談甚歡”的幾人,淡淡道:“走吧,不是說要去里面求簽嘛!
“嗯!
四人沿著不甚平整的青石板路,閑庭信步般的朝內(nèi)墻的入口走去。
這個入口和前面的差不多,只不過因?yàn)椴槐匾贆z票,這里大門是徑直敞開的。
石階有的高,有的矮,就連寬度也是大小不一,走的時候還要很小心的看著腳下的路。
走過內(nèi)門,里面的景色就不再像外面那樣單一了。
這里有一個比武擂臺,擂臺后面是十多米高的假山,擂臺正對面是一片呈階梯般的座位,以供比賽時游人觀賞休息。
擂臺過后,有一條“S”形狀的小溪橫穿內(nèi)院,小溪外面是白玉雕欄,溪面上有零星幾片睡蓮飄在上面,偶爾隨著微風(fēng)輕輕晃動。
經(jīng)過小溪,再里面就放著一個很大的長方形香爐,香爐外面刻畫著一條長龍在云中奔騰。
兩邊隔離很遠(yuǎn)的地方會有一個大型圓形青銅香爐鼎,只不過沒有中間的那么高,那么大。
每個香爐里面,都是青煙裊裊。
大香爐的后面,就是高高的石階了,石階上面就是真正的虛玉宮。
幾人從香爐旁邊經(jīng)過,王艷麗湊到趙清雨耳旁小聲問:“咱們不去上上香嗎?”
“里面也可以上香,去里面上吧!
王艷麗一想也是,于是悄悄地掃了一眼跟在她們后面的汪磊,抿了抿嘴。
石階說高,也不是很高,頂多十來米,可趙清雨越朝上走,就覺得頭越發(fā)昏沉。
繼續(xù)勉強(qiáng)往上邁了幾步,她停下來,有些心慌的說:“我就不進(jìn)去了,你們想進(jìn)去就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們。”
王艷麗扭頭朝趙清雨一看,本來還想勸她一起進(jìn)去,結(jié)果看到后者臉色發(fā)白,幾乎沒有一絲血色,而且額頭上還出現(xiàn)了豆大的汗珠。
“你……這是咋回事?不舒服嗎?”王艷麗頓時嚇到,驚慌失措的喊出聲。
走在前面的張燕和跟在后面的汪磊,都急忙走過來,關(guān)切的詢問她怎么回事。
趙清雨走到一旁,扶住旁邊的石欄坐下,清涼的石階讓她稍微打起一絲精神:“我沒事,就是太累了,我在這里休息一下就好,你們進(jìn)去吧!
“你真的沒有哪里不舒服吧?”
這是汪磊進(jìn)虛玉宮里,主動說的第一句話。
趙清雨拿出紙擦掉額頭上的汗珠,扯出一個笑:“真沒事,你們快點(diǎn)吧,待會人家道長下班了!
“道長還會下班……”張燕有些詫異的小聲嘟囔。
王艷麗:“當(dāng)然會了,要不然這虛玉宮咋會八點(diǎn)鐘就關(guān)門!
看到趙清雨好像確實(shí)沒什么事情,另外三人這才離開,繼續(xù)朝虛玉宮里走去。
本來汪磊是留在這里陪她的,可是趙清雨堅持讓他跟著一起過去,他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真的是……”趙清雨有些郁悶,當(dāng)她停下來后,心慌的感覺就強(qiáng)了一些,坐下來后,頭也不那么疼了。
她想起上次在金鼎的事情,和這次也有點(diǎn)相似。
但上次是走進(jìn)去后不舒服的,這次還沒有進(jìn)去,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趙清雨心里隱約有一種預(yù)感,她可能真的不能進(jìn)這樣的地方。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她休息了一會兒,重新站起來朝虛玉宮走去。
離得越近,她的身體就越難受,走到臺階最上面的平臺上后,她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上巨大的牌匾,上面“虛玉宮”三個字,晃得她頭暈?zāi)垦!?br />
如果不是她的手一直扶著旁邊的石欄,她可能會隨時站立不穩(wěn)摔倒下去。
……
“張雪,剛才你在和那幾個老外說啥東西啊,你能聽得懂他們說話嗎?”
“你說呢!睆堁┍砬榈。
余媛媛咋舌,剛才她在旁邊聽了好一會兒張雪和老外的對話,除了“holle”和“byebye”外,其他的一句也沒有聽懂。
在感嘆張雪竟然這么厲害時,她的心里也開始冒酸泡泡。
事實(shí)上,余媛媛根本不知道,張雪剛才跟那幾個老外說話時,緊張的單詞都快忘記了,好些話她也沒有聽懂,只是連猜帶蒙瞎說了幾句。
但在余媛媛面前,張雪是不可能把這個事實(shí)說出來的。
兩人心思各異的朝前走,忽然,余媛媛指著虛玉宮門前,小聲驚呼:“她在那里!”
張雪看過去,原來是趙清雨佝僂著身體慢慢走下石階,后者看樣子好像受了傷,又或者是哪里不舒服。
她們兩人面面相覷,隨即快步朝趙清雨那邊走去,走得近了,張雪和余媛媛才發(fā)現(xiàn),趙清雨的臉色蒼白如紙,一頭短發(fā)都汗?jié)窳,就像剛洗過頭一樣。
因?yàn)槭A有些高有些陡,趙清雨仿佛沒有力氣,兩只手都扶著旁邊的白玉石欄,幾乎是腳步發(fā)虛的慢慢往下挪。
“你咋了……”
張雪抿抿嘴,還是走過去問了她。
趙清雨抬起頭,迷蒙的眼睛有一瞬間發(fā)紅。
“啊——”
余媛媛驚叫一聲,張雪也嚇得差點(diǎn)跌倒摔下臺階,兩人驚慌地往下踉蹌跑開好幾步。
趙清雨聽到喊聲,又往下走了幾步,逐漸回神,雙目也逐漸清明,但此時的她沒什么力氣,只能重新坐在石階上,大口喘氣。
她早已看清楚面前的兩人,那兩人也一臉驚恐的和她對望。
“你、你剛才有沒有覺得她的眼睛……”張雪嘴巴微張,聲音十分微弱。
旁邊的余媛媛如小雞啄米般點(diǎn)頭:“看到了,看到了,剛才她的眼睛冒紅光!
趙清雨腦瓜子還有些嗡嗡的,只看到兩人的眼睛一張一合好像在說些什么,但根本聽不清楚。
但她隱約猜到,剛才這兩人可能是看到了什么。
想到這里,她的目光微沉,重新站起身,想往臺階下走,可惜她剛一動身,那兩個人仿佛見到怪物一樣,一邊警惕的盯著她,一邊往后面退。
“趙清雨——”
身后傳來張燕熟悉的喊聲,趙清雨停下,扭頭應(yīng)了一聲:“你們求完簽了?”
“嗯,求完了,還花了一塊錢買香。”王艷麗也跟著出來,臉上笑嘻嘻的,看上去心情不錯。
汪磊跟在一旁,一如既往的沉默。
張燕朝前走兩步,看到了張雪和余媛媛,立即朝天上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囔:“真是兩只跟屁蟲。”
余媛媛和張雪兩人看到后面三人,心里的害怕少了幾分,但她們依然不敢上前,站了一會兒后,余媛媛在張雪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兩人一句話沒說便急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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