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蘭心里頭明白,燕青可能暴露了什么。
她反倒沒有急著想要第一時間去見李師師,就怕他們順著線索追查到李師師身上。
雖然燕青已經走了,他們不一定會找到什么證據。
但是一個皇上寵幸的女人,如果和別的男人有了瓜葛,哪怕這只是謠言,只怕皇上心里頭也是有根刺的。
所以,她沒主動去找李師師,但賈氏這邊,倒是不停跟她說話,就連她一向不怎么喜歡去外頭拋頭露面,這一次也鬼使神差地跟于蘭去了甜品店。
主要是她一個婦道人家,待在家里,就怕遇到類似沖撞的事兒,很沒有安全感。
去了店里頭之后,她一直都是躲在后廚里頭,但是后面聽得外頭買東西的基本上都是女子。
倒是有了幾分好奇,問了店里頭的伙計,這家甜品店,從后廚到掌柜,都是女子,也因為如此,很多姑娘到了店里頭,就會輕松自在很多,挑選的時候,也不擔心有男子會沖撞。
而且于蘭也特意在門口寫了男士勿入。
如今于蘭甜品店的規模大了一些,也添了幾張桌子,賣起了一些飲料。
于是有的客人逛累了,倒也愿意到店里頭休息。
賈氏本來不敢出來見人的,但聽得丫鬟都打聽清楚了,沒有什么問題。
于蘭這邊忙碌,根本無暇顧及到她,她一出來之后,反倒是有人問了她。
“那水果千層,如今還有的賣嗎?”
賈氏有些懵。
她不知道什么都是什么,只好去找人問了。
結果問過了沒有,客人就有些遺憾,賈氏有些歉意,她不知道這個東西究竟是什么,倒是看著旁邊其他甜點做到花花綠綠,挺好看的,就道:“這個不行嗎?”
她原本只是隨口一問,客人看到了倒是有些驚訝。
“這又是新推出來的款式嗎?倒是可以買一些嘗嘗!”
最后,是客人買了好幾款糕點,還和賈氏告別了。
賈氏一開始有些拘謹,于蘭看到了這一幕,卻忍不住夸她:“嫂嫂真厲害!”
“你可別取笑我,我什么都不懂!”
“可是嫂嫂卻把東西賣出去了。”
賈氏心里頭也要奇特的感覺,一開始沒接觸于蘭的時候,聽得她丈夫問她要不要跟于蘭這邊做生意,聽得他說,武松的娘子是一個很干凈利落的人,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
她當時在想,這娘子應該有些潑辣。
這年頭不是沒有女人做生意,不過家里頭但凡男子能支立門庭,哪里需要她們女人家來做事情。
所以她想象中于蘭可能身材高大,模樣也不顯眼。
結果事實恰恰相反,于蘭身高是不低,但體型卻剛剛好,眉眼溫婉,長相十分標致,哪怕是賈氏自認為自己有一些美貌,卻也比不上于蘭。
她說話也沒有什么大嗓門,但沒有尋常姑娘的那種忸怩,反而是落落大方的。
她邀請她一塊兒做生意,賈氏還是有些忐忑的。
她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她信任的過他丈夫。
盧俊義的家產,只要他自己不作死,不可勁兒敗家,完全足夠他們夫婦倆揮霍好幾輩子了。
所以,她沒有想過,后來他丈夫跑來開封府當了什么官。
當官是好事兒,這個不需要很高的學識,就是一個通用的認知。
丈夫當了官,她就更加安守本分了,他到外頭打戰。
他們家的大門從早關到晚的,就是燕青和李固回來,也是隔著門簾說話的。
其實,她也不是不無聊,只是習慣了這樣。
女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但這一次,她好像看到了別的不一樣的東西,于蘭還給她嘗了不同的甜品,介紹了不同的風格。
等到有客人要訂做單子的時候,于蘭又去忙碌了。
賈氏看到有的女顧客只是在閑逛,好像摸不準要買什么,她鼓起勇氣上前說了一句:“姑娘,我們這兒有免費品嘗的,你要不要試一試,再看看要什么?”
那個姑娘十六七歲的模樣,長相倒是有些英氣。
看到賈氏主動攀談,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賈氏自己的臉色就紅成了一團,姑娘也忍不住笑了。
“你是老板嗎?也好啊,那我先嘗嘗!”
因為賈氏的大半,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娘子,結果她一開口說話,卻比誰都害羞,這位姑娘覺得有些有趣,卻也不會笑話她。
賈氏心里頭砰砰的跳。
賈氏的奶嬤嬤,也是在品嘗免費的甜點和飲料,她看到賈氏的舉動之后,在賈氏招呼完客人之后,便把她拉了回來。
“娘子如今什么身份,怎么能去伺候人呢?”
賈氏如今倒是膽子大了一些,她對奶嬤嬤說道:“不算伺候,就是跟她們攀談幾句,剛才這位姑娘也是一個禁軍里頭一個武將的千金!”
奶嬤嬤不說話了,原來這店里頭隨便走出來的一個女子,好像身份都有一些不尋常。
不過她只是覺得賈氏在幫于蘭做事情,而平白被別人占了便宜而已。
這天晚上于蘭是和賈氏一起回去的。
賈氏感覺得出來,賈氏今天有一點點的興奮,她應該是蠻喜歡這個狀態的。
便對她道:“明天,嫂嫂還來嗎?”
“這……”賈氏有一些矜持,“你就不怕我添亂?”
“不怕,嫂嫂今天可是我大忙呢。有幾個客人,你招待的特別好!”
賈氏的性格很溫婉,有一種親和力,所以她介紹東西的時候,客人也不會特別麻煩。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隱藏的銷售能力,今天賣的東西確實比往常多了。
“咳咳……”奶嬤嬤咳了咳。
她是賈氏的親奶嬤嬤,當然是站在賈氏這邊。
她覺得于蘭做生意是挺精明的,她讓賈氏去幫她做事兒,也不給好處,她也不想要賈氏傻乎乎的替她數錢。
于蘭聽著賈氏奶嬤嬤的咳嗽,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奶嬤嬤是有一些意思。
她隨后給賈氏說了,她過來幫忙沒推銷一樣產品,售賣出去一樣,也都有提成的,而且這不是最緊要的,最緊要的是,她們還打算開分店,到時候如果賈氏愿意還可以分店做事兒。
賈氏其實不差這一點兒錢的。
因為盧俊義家大業大,自己京城里頭還有生意。
她原本想要拒絕,但于蘭說了她要是拒絕明天就不讓她來了。
奶嬤嬤豎著耳朵傾聽,連忙說道:“娘子就不要推辭了,就當是幫襯著武家娘子……”
賈氏不要這些錢,奶嬤嬤卻有些意動啊,她家里頭有個媳婦兒,她忍不住問了于蘭,說她家的媳婦兒能不能到店里頭做事兒,她對于推銷了產品,還有提成這個事兒,特別感興趣。
于蘭對她道:“你可以讓她來試試,不過做不做得來就不一樣了。”
做這個可不一定誰能做的。
“我這個媳婦兒,別的不行,就是嘴皮子利索!”
奶嬤嬤這下也不反對賈氏去幫忙了,她還想要把家里人給帶進去。
賈氏有些無奈,她對于奶嬤嬤一家也不錯。
但是誰都想把日子過得更好一些,她也不會去阻攔奶嬤嬤想要帶自家媳婦兒去于蘭店鋪做事兒。
這邊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家門口。
李固早就在那兒等著了,他原本已經想好了很多措辭,看到了賈氏和于蘭一塊兒下來的時候。
有一些愣住了。
但他把姿態放得很低,同時給于蘭和賈氏行了禮。
賈氏倒也沒有避諱李固,因為他們之間見過了很多次。
“李都管這一次過來有什么事兒嗎?”
賈氏問他,李固低頭看著賈氏腳下的繡花鞋,他覺得她的腳很漂亮,恰到好處剛剛好。
他其實私心對賈氏有一些想法,但他也明白這個人當家的主母。
盧俊義雖然不大愛管家里頭的事兒,但他的武力值誰都明白。
所以李固收斂了心神,便道:“早上聽說蔡府的人來咱們府上鬧事兒,唯恐主母受到驚嚇,放心不下,就趕了過來。”
李固的意思是他只是過來看看,家里頭出沒出什么事兒。
一聽到這事兒,賈氏還有一些心有余悸。
“現在已經沒有什么事兒了,李都管有心了……”
賈氏說著,里頭早有人開了門,賈氏覺得李固站了半天,估計也有些累了。
便讓他進去喝茶,其實這個時候,于蘭一直都在盯著李固。
因為原著的原因,她對于李固一直就不怎么放心,不過他在做生意方面,確實是不錯的。
而且這些天,也沒出什么差錯。
于蘭也就沒管他了,他這個時候冒出來,只是為了關心賈氏嗎?
按道理來說男主人不在家,李固也不應該多待,但實際上李固進去了。
進去了之后,他還想要了解更多的。
因為這家里頭基本都是女人,賈氏就沒什么主見,漸漸地他也就探聽起了這件事兒的始末。
賈氏正打算說些什么的時候,于蘭卻道:“李都管,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蔡駙馬發生這樣的事兒,全城都在搜捕,想來你在店里頭也經歷過,不意外才是。不過蔡七公子里里外外也都檢查過了,并沒有發現什么賊人,這事兒自然不會再找上我們!”
賈氏一聽也漸漸地清醒了起來,連連點了點頭。
李固聽到了于蘭的話,他之前沒怎么跟于蘭解除過,如今覺得她好像有些難纏。
他點了點頭:“娘子說的是。只是最近幾日不曾找到燕青啊……”
于蘭在那一刻,眼神之中有些微寒。
李固這個時候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他當然是去找盧伯伯了,他到底是一個練武之人,也想著建功立業,有這么好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李固聽到了這話,卻是不信。
比起建功立業,燕青對于盧俊義的安排,顯然會更加的遵守。
李固和盧俊義之間是主仆的關系,但燕青和盧俊義之間的關系比主仆關系還要牢靠一些,李固敢說,誰都會背叛盧俊義燕青卻不會!
這個時候,燕青走了,連交代都不跟自己交代,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想到這里,其實他心里頭已經有了主意。
卻沒有繼續問下去了,直接起身告辭。
賈氏倒是沒有明白,于蘭跟李固之間的交鋒,眼看著李固要走。
賈氏還派人去送了。
于蘭看到李固走了,心里頭卻有一些不放心。
便對賈氏說道:“嫂嫂,我突然想起來店里頭還有些事兒……”
賈氏沒有懷疑什么,還打算把馬車借給于蘭,他們家是有備著馬車的。
于蘭拒絕了,她是打算跟蹤李固的,坐馬車還怎么跟蹤。
她出了大門之后,就一路跟了過去,她如今的感知力很強,李固出了巷子之后,她就想看看他往哪個方向走,如果只是回店里頭,也就罷了,如果去其他地方,于蘭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板磚。
結果李固去的方向,卻很熟悉,在李固拐到一個胡同口的時候。
于蘭躡手躡腳的跟了過去,一板磚拍暈了他。
她下手其實挺輕的,奈何她的手勁兒就是大,李固恐怕還躺一段時間了。
于蘭做完這些,立刻就離開了。
這個地方很快就會有人發現他的存在的,于蘭看到不久有人進去了之后,突然間大聲嚷嚷的起來,隨后很多人都趕到了巷子里頭。
請大夫的請大夫,報官的報官。
于蘭看到這里,就松了一口氣。
當然,做完這些,她還不是很放心,第二天又讓施恩雇傭了人去跟蹤一下李固。
施恩不知道于蘭為什么要派人跟蹤李固,于蘭只說,她覺得這個人可能有問題。
施恩就照做了。
事情上于蘭下手挺狠的,李固愣是昏迷了兩天,還留下了一個腦震蕩的后遺癥。
人有些暈乎乎的,吃了東西總想吐。
官差問他為什么會暈倒在哪里,李固哪里知道,他只知道迷迷糊糊好像有人打了他,但是是誰他完全不知道。
至于自己以往有結交什么仇人,那更是沒有了,這里是東京汴梁,又不是北京大名府,他才剛來沒多久,結交人脈都來不及,哪里敢得罪什么人。
他自己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根本沒有想到于蘭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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