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越說玉修越是覺得詫異,傳音鈴他自小便佩戴在身上,可以說是比鴿血劍還讓他熟悉的法器,卻從未想過竟然會是出自母親之手,心里的驚嘆自然可想而知。
落雪看出玉修心中的詫異,她道:“你母親是個與你一樣的奇人,在當時的修真界中是為數不多的修仙奇才。當時的玄門之中別說是女修了,就算是男修,能夠與她齊眉的也不多見。在當時那個時候你母親的風頭可謂是一般無二。玄門百家之中多少俊才豪杰上門提親想要求取你母親。”
玉修道:“母親風姿卓越自然是招人喜歡的。”
落雪道:“可是你母親那會兒卻是早已心有所屬。”瞟了玉修一眼,她道:“就是你父親。”
提到‘父親’二字時玉修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悅。
落雪假裝沒有看到繼續道:“那會兒你母親與你父親可謂是一對璧人,當時他們成親時的陣仗可謂轟動了整個玄門界。當時整個修真界中將近一大半的人都親眼目睹了那場曠世之禮。因為你父親曾許過你的母親,要讓她做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最幸福的女人?’
玉修冷笑了一聲,甚至連置辯的心力都沒有!他只覺得這是他聽過的最諷刺最好笑的一句話。
沉禁半晌,玉修冷冷道:“既然是最幸福的女人,又怎么會落到自裁的地步?說到底,終究是他失言了。既然做不到當初又為何許諾呢?”玉修說這話時牙根咬的‘咯咯’響,握在手心里的鴿血劍也耀著一股凄厲的寒光。
落雪一把上前按住玉修的手,她道:“修兒,你當時年紀尚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當時……當時……啊……”
未等落雪說完玉修用力甩開她的手,落雪腳下一個踉蹌向后退了幾步,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玉修吼道:“姑姑這是要為他辯白嗎?就算我當時年紀尚小分辨不足,但是母親當著他的面自裁的畫面還能有假嗎???若是他當時不那么步步緊逼,他能愿意相信母親一點,那么母親也不會傷心絕望到結束自己的性命!!!”
“不不不!”落雪跌跌撞撞沖過來,按著玉修的手臂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這中間有誤會,有天大的誤會!”
玉修低著眸子冷冷的望著落雪,眼神中是少有的冷辣和陰寒。
他悠悠的聲音從落雪的頭頂傳來:“姑姑,其實若我不繼任忘川秋水的長尊之位,對于整個玉氏而言或許是件好事。”
落雪驚悚的盯著玉修的臉,她有預感玉修接下來的話一定是她不能承受的極限。果然就聽玉修沉聲道:“若是我接任玉氏長尊之位的話,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他送到極欲之巔去。”
此言一出,落雪腳底一軟,跌坐在地。兩只眼睛仿佛沒了焦慮一般盯著地上的一處,口中喃喃自語道:“極欲之巔?你要把你父親送去極欲之巔?!”
極欲之巔——那是忘川秋水最最可怕的禁地。只有那些嚴重觸犯家族門規,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罪大惡極的人才會被投放進去的地方。
那里暗無天日,不分晝夜的刑罰像流水一般煎熬著投放在那里的人。那個地方原本也不是玉氏用來刑罰人的,只是當年立派先祖玉霍修行練功的所在,他在那里整整熬了十年,催心裂骨的十年練就了他一身的鋼筋鐵骨和高超的修為靈力。
忘川秋水建宗立派數百年間除了玉霍之外還沒有第二個人能經受住極欲之巔的重重險關。當年玉霍長尊明文規定,但凡是玉氏后輩絕對不許任何人踏入極欲之巔半步,違者以叛族罪論處。所以就算當年苓箵長者再怎么十惡不赦屬天尊者也沒有將他投入極欲之巔。
因為傳言有云,只要是進了極欲之巔的,不管是道法超然的修士還是不可一世的妖魔邪祟,一經此處再無生還的可能。
忘川秋水以仁德治下,因此絕對不會因為要懲治某個人而重啟極欲之巔。
落雪痛心疾首,語氣中幾乎是在懇求玉修。她道:“修兒,他可是你父親啊?你當真要將他送進極欲之巔?!”
就算玉修那一句‘將他送進極欲之巔’只是一句戲言,也足夠讓落雪驚魂三日。
玉氏歷代長尊都有一枚鑰匙——一枚打開極欲之巔大門的鑰匙。
這把鑰匙只有長尊才配擁有,就連四位長老都沒有資格佩帶。玉修一旦繼任長尊之位,這把鑰匙自然而然就會傳到他的手中,若是他剛剛所言不是戲言的話,那么他將會是玉氏數代長尊之中唯一一個開啟極欲之巔來懲治門人的長尊。
而他要懲治之人竟是自己的生身父親。
這得是怎樣一種痛徹心扉的憤恨才會讓一向冷靜自持的玉修不惜以這樣的方式來疏散自己心中的苦恨?也由此可見母親當年的自裁對他而言影響有多大!這么些年來,他有多想念自己的母親就有多憎恨他的父親。
玉修這才略略松了口,伏身將落雪從地上扶了起來,讓她重新坐回茶案前順手給落雪又斟了一杯茶。
一個是自己的親生哥哥,一個是與自己一脈相承的親侄,落雪心如刀絞。
她道:“修兒,就不能放下嗎?放下那段過往輕輕松松的過你的人生難道不好嗎?”
自然是好的。
在這個世界上,誰不想放下所有的過往只活在當下呢?可是生命之中總是會有一些事一些人不能如人所愿,無法做到盡善盡美。
玉修將手中的茶盞置于鼻尖細細聞了聞又輕輕抿了一口,眉頭微微一蹙,嘆息道:“這么好的茶水,只可惜涼了。”說著將杯盞中余下的茶水反手潑了出去。
落雪看的觸目驚心,她知道玉修此行為何意。
這時玉修淡淡道:“姑姑既然希望我可以放下過往輕輕松松的過我的人生,那么就請姑姑告訴我我究竟該如何做才能將親眼看見的事情給忘掉,然后當做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心安理得的活下去。若是真有這樣的方法,那姑姑可當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落雪眼角含淚,哽咽道:“修兒……”言語中盡是無盡的心酸與無奈。
玉修道:“看樣子姑姑是不知道這個法子了。既然如此玉修懇請姑姑這件事情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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