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的后面躲著一個人,兩手捂著頭把臉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胸口。
雖然知道有人正站在自己的身邊但是他卻始終不敢抬頭,不僅不抬頭當他感覺到齊鳶一步步走近時,頭埋的反而更深更重了。
齊鳶怎么也想不到笭箵費盡心思囚禁的居然是一個膽量如此怯弱的一個人。
他朝身后的笭箵望了一眼,笭箵朝他微微點鼓勵他主動給面前的人打個招呼。然而齊鳶卻根本無心與他多說什么,一個陌生人而已實在沒有讓他有進一步了解的念頭。
想到這里齊鳶轉身要走,就在這時他的眼睛無意中朝那人身上掃了一眼,登時整個人的頭皮都麻了。
齊鳶猛然一步上前一把抓過他的手臂仔細打量著。那人被齊鳶這么一拽整個人嚇得瑟瑟發抖嘴里不停叨叨:“不是我……不是我……你認錯人了……你真的認錯人了……”
齊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右手手腕處一道一指見寬的傷疤看起來觸目驚心。
那道疤痕看樣子已經有好些年日了,疤痕的末尾處已經看的不太清楚,但是整個疤身還是清晰可見。
那人奮力反抗想要從齊鳶的手里掙脫出來,然而他越是用力掙扎齊鳶反而越是攥的更深更緊。
齊鳶低頭要去看他的臉,洞察到他的企圖,那人拼命的把頭往下低,顯然不想讓齊鳶看到他的樣子。
他一邊躲閃一邊怯怯道:“公子……公子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我不是……”
“不是誰?”齊鳶沉聲道。
其實若是那人聽的夠仔細的話那他一定能夠聽出齊鳶在說這話時聲音都在劇烈顫抖。
那人察覺到齊鳶聲音上一瞬間的凝噎,似乎想要抬頭看看他。然而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低聲道:“公子認錯人了,我不是公子要找的人。”
聽他這么一說,齊鳶緊盯著他的眼睛露出一抹冷笑。他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人?你又如何知道我要找的那人是誰?還是說你知道我要找的是誰?”
“我……我怎么會知道……”那人支支吾吾的還在努力試圖將自己的手臂從齊鳶的手中掙脫。
“我不過是胡亂猜測的罷了。”那人道。
齊鳶哼笑道:“那你可真是厲害了,居然讓你給猜中了,我是來找我弟弟的。”說著一把放開了那人的手。
那人的手腕被齊鳶攥的通紅微腫,他稍稍活動了下手腕隨即對齊鳶關切道:“那你可找到他了嗎?”
齊鳶想要搜尋他的眼睛可是那人卻有意躲閃不想與齊鳶照面。齊鳶見狀便也不再強求。
淡淡道:“找到了。”
那人一聽,心里的欣喜溢于言表,高興道:“他還好嗎?沒受什么傷吧?既然找到他了你怎么還不快點把他帶回春華秋實?你母親她一定擔心壞了!”
所謂‘言多必失’這句話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是有它的道理的。那人看齊鳶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對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話說的太多了,慌忙躲到一邊倉惶解釋道:“我……我的話是不是……太多了?”
齊鳶搖搖頭,一步步朝那人慢慢逼近,一字一頓道:“你覺得呢?”
那人顯然后悔死了,忙道:“我……我只是再替你高興而已……一時多言公子不要介意才好。”
他越是急于解釋齊鳶眼中跳躍的光芒就愈加明亮。
他道:“不會。”
聽齊鳶如此一說那人明顯松了口氣,先前緊繃的心態瞬間松弛了下來,不料齊鳶接下來的一句話有把他送入云巔。
齊鳶道:“先生是怎么知道我家中還有一位母親的?你又是如何得知我是春華秋實的人?”
齊鳶來這里這么久并沒有提及自己的身份更沒有提到自己的母親。而這個人開口就說而且說的又那么的順口自然,這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心生懷疑。
對于齊鳶如此質問那人顯然沒有想好該如何回答,一時之間像是被一道閃電劈中怔怔的站在那里。
然而他越是無言以對齊鳶的心里就愈加高興,因為他的表現似乎正在印證著他心里那些不可思議卻揮之不散的想法。
齊鳶并沒有真的要他去回答些什么,他剛剛的話再加上手腕上麻煩疤痕,齊鳶的心里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齊鳶朝笭箵望了一眼而笭箵此時正好也在看他,二人四目相對時從笭箵的眼神中齊鳶瞬間得到了答案。也就是在那一剎那齊鳶似乎明白了笭箵把他帶到這里來的真正目的。
齊鳶輕輕走上前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握那人的手,然而就在兩個人的手即將觸碰到的一瞬間卻又膽怯的收了回來。
齊鳶道:“八歲那年父親教我舞劍,為了讓我能夠親身體會到劍身的力量父親把他隨身佩帶多年的寶劍給了我,讓我拿著他的劍來練功。但是那時候我太小了出手沒有輕重一不小心劃了父親一劍,而那一劍正好就劃在他右手的手腕上。”
“母親出來看到父親的手腕在滴血差點生氣的打我,可是父親卻笑著說沒事,就當是鳶兒給我留個紀念了……”
齊鳶指著那人右手手腕,哽咽道:“這……就是當年我留下的那個傷疤。”
齊鳶說的篤定容不得有一絲的質疑。眼前這人居然就是他失蹤了十二年一直杳無音信的父親——齊韶。
齊鳶紅著眼眸,雙膝一折徑直的跪在了齊韶的身后。
膝蓋觸地的那一瞬間發出的一聲悶響,將齊韶緊守的那份執著頃刻間土崩瓦解。兩行清淚‘嘩’的流了下來。
“父親,十二年了,父親難道都不想念母親嗎?您知道這些年母親她一個人是怎么過來的嗎?”齊鳶邊哭邊道。
雖然已經二十二歲了,然而在父親的面前齊鳶卻再也繃不住了,齊韶失蹤那一年齊鳶才十歲,父親突然無故失蹤對于才年僅十歲的他仿佛在那一刻他心里一直仰望一直依靠的大山崩塌了。
這么多年來他是怎么熬過來的,齊茂齊震父子又是如何刁難他的,他又是如何頂著家族的壓力贏得了家主之位的,這些事情只有他自己最知道。
齊鳶永遠無法忘記,在十七歲那年的家主之位競武場上他是如何以一敵百,又是如何倒在血泊之中卻依然奮起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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