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在林落歸快要睡著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幾句說話的聲音。
“他奶奶的,被他逃走了!”是那個二哥的聲音。
“……”這么快就事發(fā)東窗了?
林落歸渾身一個激靈,立馬清醒,三兩下找來繩子打算自己綁自己。邊嘆著自縛這種事情竟然可以做兩次。然繩子捆到一半,發(fā)現(xiàn)頭套忘記戴上了。她笨拙地把頭套拿起來,慢慢地往自己頭上套,因為手綁在一起不能兩邊一起用力,只得先套一邊再拉另一邊。
就在此時,通風口那里突然又傳來聲音。
林落歸愣時石化在當場,就這么頂著一半的頭套呆呆地望著通風口的方向。
直到通風口那里冒出一個頭來,竟然是……多日未見的尹木!
門外的聲音陸續(xù)傳進耳朵:“剛剛那個人不會是里面那兩個人的同伙吧?這事我們要不要給狼哥說一下?”
“說什么說,人都沒抓找,說了不是給狼哥添堵嗎?”那個二哥語氣不善,“就守在門口把人看住,如果他要是敢來,老子弄死他。”
“可是二哥,我不太會用槍。”
“你負責看鎖就好。”
“好,我一定把人看住。”
林落歸:“……”她呆呆地和尹木大眼瞪小眼看了三秒鐘的時間,三秒鐘一到,尹木擠眉弄眼,林落歸繼續(xù)原地不動,他只好小聲說:“過來啊!”
林落歸不大情愿的走過去,“干嘛。”
“宋軼歌怎么上去的,我就怎么下去。”某人說得那是一個理所當然,絲毫沒有為男丟臉的自覺。
“那你別下來了。”林落歸又走了回去。
那邊尹木厚臉皮地笑了笑,順著墻壁爬下來,動作之利索讓林落歸很是羞愧。
男女的區(qū)別大概在這里就能顯示得淋漓盡致了吧。
“看到你還能走還能動,我就放心了。”尹木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不過你手里的繩子是怎么回事?”說著已經(jīng)取了她的頭套,“這就是你騙敵的方法?”
林落歸不想說話。
她應該慶幸里邊的隔音相較而言比外面的好,不然憑他這口無遮攔的音調分分鐘能被人發(fā)現(xiàn)。
不過她們和尹木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緣分呢?
要不是他突然跑來搞事情,外面兩個看門的人也不會走,給她和宋軼歌的逃跑爭取了極大的時間和機會。
就著這份默契的恩,林落歸問他,“你怎么會在這?”
“當然是來救你。”尹木言之鑿鑿,“感動吧?”
“當槍匹馬?”林落歸像在看傻子。
尹木干笑,“我也剛是跑出來了,沒時間通風報信。這不宋軼歌不是走了嗎?我留下來給你當擋箭牌。”
林落歸嘴角抽了抽,“你這算是給孫立群打臉了嗎?”
尹木故作挑眉,“你已經(jīng)猜出來了啊?”
林落歸不想說話,“你閉嘴吧。”真不想和傻子說話。
之后尹木還真的不說話了,林落歸覺著他這反應不太正常。他到底是來救她來的,剛才對他不爽的態(tài)度實在不應該。這么想著,林落歸的態(tài)度轉好三分,找了個不太搭邊的話題開頭:“你來的時候,軼歌哥成功脫險了么?”
尹木嗯了一聲,“我開車來的。”
“那你舅舅沒察覺?”林落歸只是把心里的感覺問了出來,但覺他神情不太對,忙說了句抱歉,“你和你舅舅不一樣,所以不用自責的。”
“我為什么要自責?”尹木皮肉笑了一下,“我來救你,你就該對我感恩戴德以身相許。等你什么時候和北斯暮離婚了,我這里的大門隨時為你開著。”
“你這人怎么又胡說八道了呢。”林落歸無奈,干脆閉嘴。
“我被關了這么多天,也沒見你關心過我。”語氣突然幾分委屈。
林落歸看向他,“你被你舅舅鎖了?”語氣一頓,“可他是你舅舅,又不會對你怎么樣。再說,你這不是完好無損地在這了么。”
“你別一口舅舅一口舅舅地喊,故意給我添堵的吧!”尹木莫名生氣。
林落歸小心瞄了他一眼,低聲道:“我不是在說實話么?”稍是一頓,她突然愣大眼睛,“難不成他真的對你動手了?”
尹木淡定地坐在那里等著她來檢查關心,不想下一秒?yún)s聽到她哀怨一聲,“那你在這里和軼歌哥有什么區(qū)別?好不容易送出去一個人,又進來一個人質……這下又要等死了。”
尹木無語地嘆了口氣,“還能不能走?”
“嗯……你剛剛不是看到了么。”
“起來。”尹木說著自己已經(jīng)起身。
在林落歸的預感之下走到通風口,回身看了眼還在原地的某人,“不是說不想等死嗎?”
林落歸立馬爬起來走過去,但因為走得急,腳邊差點歪了一下。其實也不是歪,就是腿有些麻了,加上之前摔得不輕,剛剛走的時候還沒感覺,這會卻疼得有些狠。
尹木已經(jīng)又走了回來,“把褲子掀起來我看看。”
“不用看了。”林落歸扶著他的手一蹦一跳地挪到墻邊坐下,“就我這種速度,肯定跑不過他們。”又抬頭看他一眼,“你也坐下吧,受傷了也別硬撐著,在我面前丟臉不算什么問題。”
尹木感覺自尊心被打擊了一下。
“你那些傷痕,都是你舅舅下的手?”林落歸的視線在他的脖頸處掃了掃,一直向下落在他的手腕上,“你舅舅可真狠心。”明明看起來儀表堂堂溫文和藹,做起狠事來卻絲毫不晦澀,這才是高人吧,“不過也沒關系,北斯暮會來救我們的。”
“那你還逃。”尹木不爽。
“我那是因為不想拖他的后腿。”林落歸無奈,“可又有什么辦法呢,他就是娶了我這么一個凈會拖后腿的媳婦。”
尹木:“……”突然被吃了一波狗糧,心里更加不爽。
不過,不爽之余他還有一點無可奈何。
確切地說,他從未有過如此的自知之明。
他和北斯暮在林落歸的心里早就被分類下好了定義,不管他怎么折騰,都不能改變什么。
相較于他們兩個安逸等‘死’的樂觀心態(tài),宋軼歌那邊的經(jīng)歷可謂是驚心動魄了。
宋軼歌從通風口爬出去后,第一個遇到的人就是尹木。當時尹木躲在一個石柱后面,他從上面跳下來,一轉身差點被尹木的轉頭砸到。好在尹木收手迅速,她才逃過一劫。之后尹木為了讓她順利逃走,還故意暴露自己引開追兵,宋軼歌則帶著尹木口述的車子的位置一路狂奔。
這一奔也不是十分的順利,因為在她發(fā)現(xiàn)車子的之時,有兩輛黑車開過來一前一后把那車子圍住。他們看到里面沒有人,均是一副兇神惡煞的面孔,宋軼歌按壓住內心的狂瀾,緊緊貼近地面藏好。
從他們的對話中,宋軼歌隱約聽出來他們是來找尹木的。帶頭的那個人走到旁邊打了一個電話,簡短地說了幾句話后就讓人繼續(xù)往前開車,估摸著是要去那間廢棄的工廠。
好在他們沒有把尹木的車開走,等他們走遠了些,她立刻坐進車子往后倒車上路。然就在此時,剛剛走遠的那兩輛車又折返朝這邊開來,宋軼歌心下一驚,立馬加檔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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