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列佐夫斯基說道：“質(zhì)量也沒太大的問題，建筑用鋼材的評價標(biāo)準(zhǔn)主要有兩個，洛氏硬度，和屈服強度，HRB5，普通低碳鋼，是符合國際標(biāo)準(zhǔn)的。”

    范陽努力的抑制心中激動：“為什么會找到我？你們的主要出口目的地是哪兒？”

    “中國西部。”

    “新韁？”

    范陽恍然，看來自己在烏魯木齊的區(qū)位優(yōu)勢開始起作用了。

    “是誰推薦你來的嗎？”

    別列佐夫斯基搖頭道：“沒有，我是覺得你人很不錯，想交你這個朋友。”

    被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口口聲聲想交自己這個朋友。

    范陽怎么想都覺得怪異的感覺。

    “那我們就是忘年之交了，你放心，如果是這兩種產(chǎn)品，我可以很負(fù)責(zé)任的給你保證，絕對沒問題，而且你們的定位也很準(zhǔn)確，現(xiàn)在我們國家的鋼鐵技術(shù)雖然進(jìn)步很大，但只局限于沿海和東北一帶，西部的缺口還是很大的，你們的出口任務(wù)重么？”

    “重，目前我們軋鋼四廠引進(jìn)了四條克虜伯生產(chǎn)線，今年2月已經(jīng)全部投產(chǎn)，預(yù)計年產(chǎn)量為萬噸，其中有40%將用于出口中國，這是我們的硬性指標(biāo)，你覺得有問題嗎？”

    “完全沒問題，當(dāng)然，你們的希望也不會全部放在我身上吧？”

    別列佐夫斯基搖頭道：“不會，我們自己也有一定的渠道。”

    不說幾百萬噸，烏魯木齊分公司一年能進(jìn)口個幾萬噸，對于目前來說，都是天大的生意了。

    這個驚喜來得太過突然。

    “但是，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我們的中國代理商會進(jìn)行公開招標(biāo)的，就在這次經(jīng)濟(jì)論壇上，會有我們的專項招投標(biāo)會議。”

    范陽沒有被冷水潑到：“這我當(dāng)然懂的，你們的是層級代理還是垂直分銷？”

    別列佐夫斯基說道：“分銷。”

    范陽點頭：“明白了，也理應(yīng)如此。”

    這么大的項目，如此強硬的硬通貨，他自然不會想到獨家壟斷。

    而鋼鐵廠家也不會設(shè)層級代理，如果要層級的話，全國總代理的代理費用，恐怕會過億。

    拿下一個省級代理恐怕也要好幾千萬。

    尤其是哈薩克斯坦軋鋼產(chǎn)業(yè)剛剛起步的情況下，更加需要全面撒網(wǎng)，以點蓋面的銷售模式。

    讓市場充分自由化。

    所謂垂直分銷，這個垂直是針對廠家而言，給出一個固定的代理價格，所有人都可以直接到廠家提貨。

    賣多賣少，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但這是徹徹底底的商機。

    因為這兩種商品實在太過于特殊了。

    不同于傳統(tǒng)的粗鋼產(chǎn)業(yè)，要從事這方面的銷售，必須要聯(lián)系對口的廠家。

    這種型材方面的硬通貨，完全可以回到國內(nèi)投資一家銷售公司，囤積鋼材，再分銷到全國各地的建材市場。

    說得再粗魯一些，到某個小鎮(zhèn)隨便租個鋪子，到工地附近擺個地攤，像賣膠鞋，磚刀，水泥沙石一樣，都能把它賣出去。

    而且敢囤，囤個一兩年都不怕生銹的。

    再者有一個，沒有誰能比范陽更加清楚，未來幾年的鋼鐵漲勢有多么驚人。

    “感謝，感謝，你能提前為我送來消息，我已經(jīng)非常感激了。”

    看到范陽滿臉喜色，別列佐夫斯基老臉上現(xiàn)出一絲欣慰，可轉(zhuǎn)瞬臉色又變，變得卑微了一些，張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范陽察覺到異樣：“老先生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別利佐夫斯基摘下眼鏡，小聲的說道：“我聽你說，現(xiàn)在你們國家可以旅游？可以出國？”

    “嗯，很方便的，現(xiàn)在不需要公派，也不需要太多證明，只需要辦理一張護(hù)照，再花一點錢，跟隨專業(yè)的旅游團(tuán)，就可以出國游玩。”

    別列佐夫斯基顯得很激動：“從你們國家到哈巴羅夫斯克方便么？”

    范陽瞬間讀懂了他的意圖：“你想回哈巴羅夫斯克？”

    別列佐夫斯基急切道：“請別誤會，我不會連累你的，我就想回去看一看，看一眼我就滿足了，用不了多長時間的。”

    “你不用激動，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現(xiàn)在是新時代了，你通過正常途徑也可以返回家鄉(xiāng)吧？”

    “不行，我被判終身流放，我回去會被抓起來。”

    “可你現(xiàn)在是哈薩克斯坦的國籍，前蘇連的法律對你還有用么？”

    “你不明白的，我現(xiàn)在的國籍更不允許我回到哈巴羅夫斯克。”

    范陽恍然，原來是這種擔(dān)憂：“但我怎么才能幫你呢？”

    “我每年有兩次出國的機會，還一次都沒用過，我可以向國家提出申請的，到你們的鋼鐵廠考察學(xué)習(xí)，但需要有一個對口單位，你能幫我找到一份邀請函么？”

    范陽裝著皺眉，實際上心中高興得就快上頭。

    沒想到通過這種途徑，收獲了別列佐夫斯基的人脈。

    不過一張邀請函而已，隨便找個鋼鐵廠開一份就可以了，大不了花點錢，或者讓賈景元去辦這事，不是輕輕松松？

    “這個，我不著急答復(fù)你，這事情操作起來略微有點復(fù)雜，要做得天衣無縫，在各個方面都找不出痕跡來，我晚一點答復(fù)你。”

    “需要多久？”別列佐夫斯基急切的問。

    范陽呵呵一笑，沒想到抓住這樣一只痛腳：“很快，最遲明天吧，我問到了給你房間打電話。”

    “那就太感謝了。”別列佐夫斯基站起身來，跟范陽鄭重握手：“那我回去等你好消息。”

    “一起吃過飯再走啊。”

    “不用了，我不能耽誤你的時間，我等你好消息。”

    架上眼鏡顫巍巍的走了。

    小盧早就看到了那份資料，上面打印的盤條圖片就在那里擺著，等別列佐夫斯基走遠(yuǎn)，才開口道：“你要幫他們賣鋼筋？”

    “嗯，搶手貨，我有什么理由拒絕呢？”

    “可你幫助他非法出境，會給你帶來很大麻煩。”

    從哈薩克斯坦到中國簡單，一紙護(hù)照，一張邀請函，十天半個月的簽證很容易就能搞得下來。

    但再從中國到厄羅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跟旅游團(tuán)是絕對不行的，除非偷渡。

    然而偷渡其他地方很難，偷渡厄羅斯？那簡直小菜一碟。

    隨便找條船就過去了。

    “一個老頭而已，想回去看下自己的老家，有什么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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