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深山五鼓雞吹角,落月一窗鵝打更”。
不知不覺間,外面更鼓敲了三遍,承元真人方施施然的回來。
為了安全,秦瑜定下的兩間客房都是相鄰的,想來應(yīng)是瞧見二人的房間的燭光未滅,承元真人專門過來敲門詢問。
“還請真人稍等。”秦瑜和梅婉婉快速的收拾了身上的著裝,收拾整齊的開門。“真人,此行萬事順意嗎?”
“您請進。”
承元真人并沒有進入房間的意思,站在房間門口,視線掃視這房間里面的擺設(shè),開口訓(xùn)斥:“你們二人是獨自住宿,就應(yīng)當更注意些。晚上若不是能夠確定身份的至親之人,不要隨意開門。今日若來人不是我,而是賊人借了我的身份加以偽裝呢?我不過在外面喚了兩聲,你們就輕易把門打開了,我若要對你們下手,你們兩個哪個逃得掉?……還有這類客棧房間的門都有禁制,若是有賊人強行破門而入,雖然起不了大作用,但至少能為你們示警,爭取逃脫的機會和時間。”承元真人指著門框上方的一個小巧的紙符,教導(dǎo)說!澳銈?nèi)羰窃谕馔端迺r,進房間時務(wù)必要先查探一番,有沒有這樣的守護符,有沒有刺探用的傀儡之類的。”
說著,承元真人對著紙符一揮手,紙符從門框翩然落在他的右手手心。他左手撥弄了一番,把手伸給二人看。
梅婉婉踮起腳尖,拉著承元真人的手,手心的紙符繪制符文的丹砂已然黯淡無光,被承元真人一撥弄,竟然已成了一小堆黃色的紙灰。她驚呼一聲!澳,已經(jīng)有賊人來過了么?”
秦瑜會一些基礎(chǔ)的符術(shù),能夠從中看出紙符的使用痕跡確實還是新鮮的!澳鞘乔埔娏瞬煌,才……”
承元真人哼了一聲,從袖子中取出了一個被攔腰截成兩半的剪紙小人。
“這個是紙傀儡。常用來探聽消息的小玩意兒。我從你們房門前撿到的。”承元真人把這個小玩意兒遞給二人。說:“若不是今日門上的紙符替你們擋住了這個,你們的對話,大概賊人已經(jīng)探聽的差不多了。”
“不過不對……”
承元真人站在房門前,指揮著秦瑜在房間內(nèi)各處取出了五六個奇怪的小玩意兒。
“嘖,傳音符有兩個,紙傀儡里面還有一個,喲,還有留影石,真舍得下本錢。”承元真人拈起秦瑜搜羅來的玩意,一個個的瞧著。
他說一句,梅婉婉和秦瑜的臉色便更白了一些。
“真人,是誰要窺探我們!鼻罔。
承元真人拈起留影石,說:“不知道,但有可能是任何人。你們從劍宗出來的時候,你們的行蹤便有人跟著了,不過之前有玄明真君和我在,等閑人不敢窺探,我一與你們分開,你們身邊便出現(xiàn)了這么多窺探的眼睛了!
“想教訓(xùn)一下嗎?”承元真人手中紅光大放,火舌舔舐著被捏爆的留影石!斑@個玩意兒雖然能夠留影,但是只要這樣燒成灰了對方就什么也得不到!
梅婉婉舉起拳頭!罢嫒,我也有火,讓我來燒!
承元真人挑挑眉,說:“一邊去,你那個火,連個人都燒不死。”
“這東西,比較貴。有道是一分價錢一分貨,這東西堅硬的很,如果用砸的話,往往是地裂的更快……所以一般只能用金丹期的火焰或者異火才能煅燒,煅燒以后就是這個東西。”說著,承元真人熄滅了手上的火焰,攤開手掌,一塊黑色的晶體躺在手心。
“曜晶!”梅婉婉一眼就認出來這個拇指蓋大小像寶石一般的小玩意兒,驚呼出聲。曜晶可是玄級的靈礦石,可以用來煉器,也可以用來煉丹。
至于為什么礦石為什么還能用來煉丹。
丹砂云母不也是礦石么,不也照樣拿來吃么?
“你認識?”承元真人把曜晶扔給梅婉婉!澳墙o你玩罷。”
處理完留影石,承元真人又伸手把兩個紙傀儡拿過來!斑@兩個東西呢比較特殊,一般正經(jīng)的修士都不會選擇用它,為什么呢?因為使用時必須把修士自己的一部分靈識寄托在上面,搞不好,容易被報復(fù),從而變成智障。但是優(yōu)勢也是有的,比如說這東西小,可以隨著風(fēng)飄進任何一個地方,修士透過它,就像多出了一雙眼睛,可以看見許多平時看不到的東西!
說罷,他又加重了語氣對著兩個小的說:“聽好了,你們兩個,要做一個正經(jīng)的修士知不知道,不要搞歪門邪道。不然……你看這兩個傀儡,哭得多慘啊!
秦瑜順著承元真人的話語,抬頭看去,果然,那兩個紙傀儡與修士靈識鏈接在一起,能夠?qū)崟r的看到傀儡身上看到的事情。
秦瑜問:“真人,我們剛剛說了這許多,豈不是也全聽到了?若是對方……”還記得怎么辦?
承元真人“嘖嘖嘖”的說:“聽到了又如何,你以為這兩個傀儡背后的人還能逃得了好嗎?”
他拎著一個紙傀儡,低頭對秦瑜說:“我只教一遍的,你跟著我,我做什么,你做什么。保管讓這兩個小賊子終身難忘……不對,人都智障了,也記不了了。”
秦瑜本來對于私生活被人窺探一事氣得不行,可聽了承元真人的話語,倒有些惴惴不安。說:“真人,若是神識被毀,那那個修士……也算毀了吧。”
因為這事,毀人一輩子,真的對嗎?
梅婉婉聽著秦瑜的話,抬頭奇怪的看著秦瑜。像是不知道秦瑜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認真的勸導(dǎo):“別人都把刀子放到你的頭上了,你竟然在擔(dān)心你的回擊會不會傷到那個要你命的人?”
“可是,只是探聽,并不是如你所言的要取你我性命啊!鼻罔ば闹幸彩莵y成一團,心中不斷有聲音告訴她應(yīng)該這么去做,可是又不知哪里來的聲音在說:“畢竟對方也是人!
梅婉婉一時無言,眼神求助著承元真人。
手里的小人趁著她神情恍惚,正欲逃走之際。
承元真人伸出手抓住,夾緊了。反倒神情帶了些溫和的意味,他對秦瑜說:“你若不動手,賊人很有可能在走投無路之下,燃燒了附在這部分的靈識,雖然也有損失,可是并不損失那人已經(jīng)探聽到的諸事……而手下留情的你,你以為賊人會感恩你嗎?”
秦瑜搖搖頭。
“他只會瘋狂的報復(fù)你,即便是因為你的仁慈,他逃過了一劫!背性嫒苏f。“至于你說的,你怎么知道,這些東西的到來,不是對著你們的命來的?從你們從劍宗出來的時候,在暗殺榜上,就已經(jīng)有你們兩個的名字了。尤其是她,現(xiàn)任丹道魁首的親傳弟子,丹道天賦出眾,她可是咱們劍宗重點培養(yǎng)的未來丹君……”承元真人手指著梅婉婉,一字一句的說。
“真人,您別嚇阿瑜!泵吠裢駸o奈的說。
“您別說了,我明白了!鼻罔某性嫒耸稚夏眠^紙人,堅定的對承元真人說:“您說,該怎么做!
承元真人拿出他的劍,對秦瑜說:“看好了,絲毫不能出錯的!
秦瑜取出秋水,神色堅定。
“啊——”
一聲極尖銳的叫聲傳出,惡意無限。秦瑜半跪在地上,劍尖釘著紙傀儡,靈力和靈識傾瀉而出。耳邊滿是怨毒的絕望的叫喊,她想閉上眼睛,卻又不敢閉上,唯恐自己在不經(jīng)意之時手軟,讓賊人趁機逃脫了去,讓身邊的人因此受難。
一雙手覆蓋著她握劍的手,梅婉婉側(cè)著臉,對她說:“我陪你,你別怕!
一顆心突然就穩(wěn)定了下來。秦瑜抿抿唇,微笑著對她說:“你別用力,我行的,很快就結(jié)束了!
說著,一道劍意以劍為載體,順著賊人鏈接的神識,攻擊!
紙傀儡瞬間化為飛灰。
“狠還是女修狠,我這個頂多是智障,你們倆對付那個,大概是智癱了罷!背性嫒伺闹终疲廊徽f。
他早解決了自己手上的那只紙傀儡,在一旁看好戲。
梅婉婉攙扶著秦瑜起身,只不過她的身高如今實在是矮了些,反倒是秦瑜順勢把她給按住了。
梅婉婉仰頭看她,滿臉怒意!澳汩L得太高了!
秦瑜輕飄飄的回:“是你越來越矮了!
“哼。”梅婉婉頭一偏。
承元真人手抓著兩張傳音符,遞給梅婉婉。安慰道:“你不是要燒嗎?這個你燒的動!
梅婉婉覺得這個真人的話語里有些小看了自己,但是也眼饞著呢。撅著嘴燒掉了兩張傳音符。
“真人,傀儡也攻擊了,符也燒了。是不是該休息了。”梅婉婉問。
承元真人伸出兩根手指,搖了搖。“我們修士,是不需要休息的!
“真人,您是在開玩笑罷,明天我們兩個還得賣果子呢。”秦瑜說。
承元真人說:“一看你們就不懂了,修士買賣真正重要的東西,從來都是在晚上的。而且你們又怎么確定,剛傻掉的兩個人里,沒有你們明天要見的那個人?”
梅婉婉喃喃自語:“倒也是……”
秦瑜卻問:“真人,您說的,莫非是黑——”
承元真人說:“對啊,想不想去!
秦瑜和梅婉婉表示不是很感興趣。
“那個地方很有意思的。”承元真人鼓動說:“能讓你們多見見世面。”
這也沒什么意思,見世面固然重要,但是兩人今日剛吃了教訓(xùn),也知道有些熱鬧從一開始,就不是給弱者看的。
“師父說了,黑市很危險,讓我們無事不要亂闖!鼻罔ふf!岸椅覀兓貋淼臅r候也打聽過了,芙仙鎮(zhèn)不適合我們久留。”
“你們倒是乖覺,從哪里看出來的。”承元真人想了想之前從自家好友那里聽來的消息,饒有意思的問。
“就是看出來了!鼻罔げ]有多說,實話說,不愧是大小培養(yǎng)的精英弟子。梅婉婉在這方面,實在是嗅覺靈敏的很,在坊市轉(zhuǎn)了一圈,投宿的時候又問了問,就基本上把芙仙鎮(zhèn)的情況弄明白了。
“一個新興沒幾年的修仙家族,怎么就能夠把宗門派下來的鎮(zhèn)守給框在里面了?”秦瑜疑惑的問。
承元真人無奈的說:“你們兩個還真知道了。不過這不是你們兩個可以過問的事情,這背后的事情復(fù)雜著呢!
即便是在劍宗的地盤上,即便是對立的兩方都是劍宗出身的修士,在該對外的時候他們也依舊統(tǒng)一戰(zhàn)線,但在他們沒有共同敵人的時候,他們?yōu)榱死,也會互為對手?br />
梅婉婉形象的總結(jié)為“不是西風(fēng)壓倒了東風(fēng),就是東風(fēng)壓倒了西風(fēng)!
“可是在青女鎮(zhèn),便沒有這事啊,鎮(zhèn)上的修士,似乎都挺……尊敬您的!迸履愕。
承元真人指著自己的劍,說:“之前也差不多,離劍宗最近的幾個城鎮(zhèn),原來都是各個修仙家族的勢力。后來劍宗派了修士下來駐守此地,彼此斗的很厲害。我剛到青女鎮(zhèn)做鎮(zhèn)守的時候也是如此,只不過我的拳頭比較硬,兩方都不敢違背我的意愿罷了。”
兩個勢均力敵的對手,突然又降臨了一個實力強大的新對手,從前有些解不開的矛盾反而沒有了,三股勢力放在一起,這才維持住了青女鎮(zhèn)微妙的平衡。
不過芙仙鎮(zhèn)的鎮(zhèn)守是個筑基期的散人,根本沒有足夠的武力鎮(zhèn)壓當?shù)氐呐f有勢力。
要知道當?shù)刈畛雒男尴杉易屙n氏,家主雖然也是個筑基期的散人,但是家里后輩子孫出色,不僅每年都有族人選入劍宗修行。
而且韓氏有一個在宗內(nèi)戰(zhàn)部潛修的金丹期子弟。
有出色的子弟和前輩的常業(yè)作為靠山,韓氏在芙仙鎮(zhèn)的地位可想而知,在宗門還沒收束權(quán)利,劃分城鎮(zhèn)管理時,此地就是韓氏的一言堂。
“這個鎮(zhèn)的鎮(zhèn)守名為錢誠,當年是與我是同一批拜入劍宗的。其實他天賦不錯,就是興趣不在修煉上,愛鉆研些商賈之道,所以修為一直停滯不前,至今還是個散人……”說起自己的好友,承元真人的話語便多了起來!捌擞驳暮,情況這樣嚴重了,還瞞著我,不讓我知道……”
所以這和黑市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
秦瑜和梅婉婉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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