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了朱玉婷一把透明的塑料尺道:“你現在快速地敲幾下木板,就敲磚塊前面的地方。”
這個她照做了, 磚塊開始滑落。
尚志根接住磚塊, 不讓它繼續往下滑: “當木板傾斜時, 只需要輕輕敲幾下, 就能讓木板上面的磚塊移動,在圣安德烈亞斯斷層有巨大壓力的地方,只需要稍微施加外力,可能就足以解除地殼板塊原本卡住的狀態, 然后它們就會滑移,由此釋放的能量會讓地殼震動。”
尚志根可能是個難相處的人, 但是一旦他開始講自己擅長的話題時, 聽他講話就是一種樂趣。 他是個思維清晰的人, 講起話來通俗易懂,不會擺架子。
雖然他描繪的是一副可怕的情景,但是朱玉婷意識到自己聽得津津有味, 這并不只是因為他很帥。“大多數地震都是這樣發生的嗎?”
“我認為是這樣, 只不過, 有些地震學家可能會持有不同的意見,地殼時不時就會發生自然震動。 大多數地震都是由于地殼在合適的時間、 合適的地點發生震動引起的。”
“我怎么把這一大堆東西解釋給州長先生聽呢? 他想要的應該只是肯定或否定的簡單答案。 ”
"那恐怖分子怎么利用這一點來制造地震呢?”
“那他們需要一把尺子, 而且還需要知道在哪里敲擊。”
"尺子在真實情況下對應的是什么?核彈嗎?”
“他們不需要威力那么大的東西, 只需要向地殼發送沖擊波就可以了, 如果他們知道斷層的哪個地方是薄弱的, 那么他們只需要準備炸藥, 然后在最合適的地方引爆。”
“炸藥這種東西, 只要想弄, 誰都可以弄到手。”
“引爆地點必須是在地下。 我估計這對于那些狂熱組織來說可能是個挑戰。"
朱玉婷在想, 這件案子的主謀會不會是個臺機操作員,干這一行肯定需要執照。
安排一下機動車輛管理部門的數據, 應該很快就能查到全加州所有操作員的名單。
尚志根接著說: “他們顯然需要鉆開設備, 技術, 還有申諸批準的借口之類的。”
這些問題也不是無法解決。
“真的這么簡單嗎?” 朱玉婷問。
“聽著, 我并沒有說這一定行得通。 我只是想說, 有這種可能性。 在真正嘗試之前, 沒人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我可以告訴你有哪些方法可能行得通, 但是具體的風險評估得由你自己來做”
朱玉婷點了點頭,昨晚她跟老爹說明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樣的信息時, 差不多說了同樣的話。 尚志根可能有時候表現得很奇葩, 但是正如老爹所說, 每個人在生活當中都時不時會需要一個奇葩。
“也就是說, 最關鍵的是要選對地點?”
“對。”
“誰會有這樣的知識呢?”
"大學、 政府地質學家..還有我,我們都會共享這方面印信息。"
“人人都可以得到這樣的信息?”
“這又不是什么機密信息, 只不過你需要具備一此科學知識,你要會解讀數據。”
“也就是說, 恐怖組織里的某個成員必須是地震學家。”
“對,也可以是學生。”
朱玉婷想起了自己同事所說的那個錄入威脅信的人,一個受過教育的、 三十歲的年輕人, 說不定
她是個高材生,
但是,加州有多少個地質學專業的學生? 要花多長時間才能把他們都走訪個遍?
尚志根接著說道:“而且還有一個因素,那就是固體潮,我們都知道, 海洋會受到月球對地球的引力而出現潮起潮落的現象,固態地球也受到同樣的作用力,每天都會有兩次地震,每到這時候, 斷層線就會由于固體潮而受到額外的壓力, 因此, 這是最可能發生地震的時機, 或者說也是最容易觸發地震的時機,我的專長就是這個, 只有我對加州斷層的地震做過全面的統計數據。”
“那你的數據有沒有可能被別人拿到呢?”
“怎么說呢,我做的就是賣數據的生意。” 他凄然一笑,“不過, 你也看得出來, 我做的生意不怎么賺錢, 我拿到了一份合同, 客戶是一家大的保險公司, 它給我的報酬足夠我付房租了, 但是可惜除此之外, 就沒什么剩的了,因為我提出了地震理論, 大家都覺得我是個異類, 而米國企業痛恨異類。 ”
沒想到他也會自嘲, 朱玉婷對他的印象開始變好了:“說不定有人背著你把信息弄走了,你家最近有沒有進小偷?”
“從來沒有,我這一貧如洗。"
“那有沒有可能是你的朋友或者親戚把信息拷貝過去了?”
“我覺得應該不可能,有人在這個房間里的時候, 我都在場."
她拿起桌上的照片道:“這是你老婆還是你女朋友?”
他看起來有些生氣,一把將照片從她手里奪了過去。
“我跟我老婆分居了,我沒有女朋友。”
“真的嗎?” 朱玉婷說。 她已經把該問的都問完了, 于是站了起來, “感謝你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 教授。”
“請叫我尚志根,我很喜歡跟你說話。”尚志根主學的業專率她感到意外。
他隨即補充道:“你一點就通了, 這使我們說起話來更愉快了。”
“這樣啊??挺好。” 他送她到公寓門口, 然后跟她握了握手,他的手很大, 但是力道卻出人意料地溫柔: “你以后要是還有什么問題, 可以來找我。”
她冒險的調侃了他一句: “前提是我要提前打電話預約, 對不對?”
他沒有笑:“對。”
等她開車開回大橋時, 她想道, 現在的威脅已經很明顯了,一個恐怖組織說不定真的可以制造地震,他們需要精確的數據, 來尋找斷層線上受壓較重的地方, 而且施力的地方很可能是地震點,但這也不是完全做不到。
他們必須找人來解讀數據,而且他們而要借助某種方法, 來向地球發射沖擊波, 這將會是最困難的任務, 但也不是不可能完成。
她攤上了一份不討喜的差事,必須告訴ZF的副手一個可怕的現實,制造地震是有可能的。
星期四, 劉展天一亮就醒了。
他一般都醒得很早, 全年如此,他從來不需要多少睡眠,除非在派對上玩得太瘋了, 而這種情況現在也很少。
只剩下一天了。
州長辦公室那邊沒有回應, 只有令人煎熬的沉默,將軍那邊也還沒有做出太過激的舉措,也許是劉凱的死,還并沒有被將軍等人察覺。
他們就像什么也沒發生一樣, 一切照舊,其他人也大體如此。
劉展用汽車電臺收聽的新聞中很少提到
大地之家,只有脫口秀主持人拿他們當回,他在自己的日間電臺節目中不斷地嘲諷州長的不作為。
直到昨天, 州長的表態都只是,FBI正在全面介入調查,但是昨晚,新聞報道, 州長承諾在今天發布一個重要聲明。
這份聲明將決定一切, 如果政府是息事寧人的口氣,哪怕是暗示州長會考慮他們的條件, 劉展都會感到歡欣鼓舞,但是如果聲明的態度是毫不讓步, 那么劉展就必須制造一場地震,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不做得到。
在還沒有遇到劉展之前,任蓮有過一段不堪的經歷,盡管任蓮自以為是的把這種事情隱藏的很好,可她就是無法欺騙劉展。
雖然任蓮的運動細胞發達,但那也是后天劉展的特訓造成的,在此之前,任蓮幾乎不會從事任何有關于高難度的運動,跟別說是執行任務去殺人,解決沖突去了。
任蓮是尚志根的左膀右臂,雖然學的可能并沒有尚志根那么專業,但是還是在他的身邊摸爬滾打了那么久,也該混出了點什么經驗來了。
任蓮在談到斷層線和怎樣讓它滑坡的時候, 似乎很有把握, 但是沒有人真的嘗試過,就連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 她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萬一失敗了怎么辦? 萬一成功了呢?但是沒有人注意到該怎么辦? 萬一成功了, 結果他們死了,怎么辦,誰來照顧東龍成員的家屬們,秦舒還有金寶盈都在華夏等著劉展呢。
所以打從劉展決定開戰前,任蓮就說過這樣的話了,這無疑又是一次將東龍的成員往火坑上推,但是很顯然的,東龍的成員們都非常信任劉展,并且愿意把生命托付給劉展,就如同宋大國那樣。
在東龍成立的早期歲月里, 大多數人都是住的一起的,其中有男有女,但是現在, 隨著時間的推移, 有些人結成了長久的夫婦, 他們退役了,建造了很大的房子, 給他們孩子留了一大筆錢。
劉展和任蓮以及吳明他們都保留了當初自己在基地里面的小屋, 但是大趨勢是與他們相悖的,最好是不要與不可避免的事情抗爭,劉展已經從風情那里學到了這一點。
現在, 東龍里有六套獨戶住宅和五座原本的小屋,對員當中有二十五個人變成十二人不到, 加上任蓮和她的秘密孩子。
有一間小屋是空的,是宋大國的,劉展對這個房間就像對自己的手一樣熟悉, 但是最近, 那些熟悉的物品上被賦予了特別的氣息。
它們, 感覺如鯁在喉。 他的房間就像一本影集, 每一張照片都蘊含著一連串的記化,當他環顧四周, 想起那些圖,將這一切從他身邊奪走的人時,他的怒火就像硫酸一樣在肚子里燃燒。
他穿過臨時駐扎的小村莊, 一路走下山坡,盡管人們依然秉承著很強的東龍精神, 但是大家都仍舊對即將要對付將軍的事情根根于懷。
大多數的東龍隊員們都得到了壽終正寢般的待遇,當然其中也有個別的人沒法善終,或者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坐牢去了,但是無可置疑的是,東龍在劉展的手里仍舊是華夏特種兵的驕傲,他隊伍那出色的完成率讓世界各國ZF大佬看了都瞠目結舌。
他無法再承擔自己隊員犧牲的痛苦了,他覺得眼前的一切生活美好,都美得讓他心痛。
現在, 每當他看著美景時,心里想看他可能就要失去這一切時, 他就覺得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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