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琦指著年齡略大的壯漢介紹道,“這老痞子叫‘狗熊,’是我年少時的一個結拜兄弟。平時嬌狂慣了,都別放在心上。”
我對著人群中的“狗熊”拱了拱手。可后者只是白了我一眼,理都沒理我。
孫琦擺了擺手,“好啦,咱們去看看中心區的那三個釘子戶。”
聞言,“狗熊”帶著人,抄起鋼.管和電.棍打頭陣,大有古惑仔火拼的架勢。
“這就對了,把場子都給我撐住了。”孫琦鼓勵道。
“請鏢王大人放心,今天不成功便成仁。”眾人舉起鋼.管說。
孫琦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大手一揮,“出發。”
可話音未落,幾臺車子突然駛入拆遷區。從車上下來十幾個人,看著都是普通百姓。但他們言語激動,剛下車就與頭戴“白帽子”的拆遷人員、推搡起來。
“怎么回事?”孫琦疑惑的問道。
“都是找那個什么‘醫仙’看病的。來了好幾趟了,不用理他們。”狗熊沒好氣道。
“是江橋鎮附近那個‘鶴城醫仙?’”我輕聲問道。
“什么特么醫仙,就是一個邋里邋遢的瘸子。”狗熊揚了揚下巴說。
“不會吧?大名鼎鼎的鶴城醫仙怎么是瘸子呢?”化琳拖著下巴問道。
狗熊拱了拱手,很客氣的說。“化琳大姐,等見了面你就知道了。”
…
說完,狗熊在前方引路,接近100多人的白帽子,氣勢洶洶地向平民區的內部走去。
第一個釘子戶的家、是一棟二層小樓。門口坐著一個九十歲左右的老頭。他身形瘦削,步履蹣跚,但在那雙渾濁的老眼中,卻透著十足的堅定和倔犟。
“這是一個老戰士,名叫‘劉武,’參加過實戰。脾氣比驢還倔。”狗熊介紹道。
孫琦大手一揮,“去給驢釘個掌。”
聞言,狗熊一腳踹開大門,和十幾個人氣勢洶洶的沖進院子。
“老頭兒、今天是最后期限,你說你是橫著走出去?還是豎著走出去?”狗熊手持鋼.管惡狠狠的說。
可下一秒局勢就發生了戲劇性的逆轉,只見老頭不慌不忙的從懷中掏出一把雙筒獵.槍指向狗熊。
“小犢子,你剛才說什么?”老頭沉聲說。
見狀,狗熊尷尬一笑,“額…我的意思其實是想找你搓一頓,大爺?可否賞個臉?”
老頭揚了揚手中的獵.槍厲聲道,“告訴你,爺爺我年輕時、可是抗美援朝的志愿軍。這把獵槍就是我的朝鮮友人所贈,識相的就快滾,別在這惹爺爺不高興。”
“唉…”
說完,狗熊趕忙帶著人連滾帶爬的跑出小樓。
孫琦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出師不利呀…”
“要不先看看第二個釘子戶吧?”狗熊喘著粗氣說。
“只能這樣了。”
一眾人重新打起精神,氣勢洶洶地沖向第二個釘子戶的家。
這是一棟老式四合院,門口蹲著兩只大石獅子。大門虛掩,透過門縫、可以看見一個老太太正坐在小板凳上嗑瓜子。
“這是一個‘戲子,’名叫‘紅玫瑰,’今年八十有八,脾氣比那老頭還倔。”狗熊介紹道。
孫琦點起一支煙,“一群胳膊粗力氣大的壯漢。還搞不定一個老太太?”
狗熊有些疑慮的說,“額…”
孫琦怒聲道,“快去!別磨磨蹭蹭的。”
聞言,“狗熊”故技重施,再次帶著人氣勢洶洶的沖進院內。
“老太太!今天可是最后一天,錢已經打到你賬上了,收了錢不走,不仗義吧?”狗熊手持鋼管怒聲道。
老太太直起身,將瓜子皮扔到“狗熊”臉上,“你個小犢子、咋那么不會說話呢?還一口一個老太太,‘奴家’老了嗎?你看我這臉上有皺紋嗎?”
狗熊湊近看了看,“都能夾死蚊子了…”
老太太一巴掌抽在狗熊臉上,隨后擺了個十分儒雅的造型,用評戲的腔調唱道,“你個小犢子、不會說話,‘奴家’今年芳齡八十八,想當年也是鶴城人見人愛一朵花。只可惜紅顏易老,我那死鬼移情別戀,只留著空蕩蕩的房子陪我孤獨終老…”
“停!”狗熊怒道。
聞言,老太太非但沒停,反而唱的更起勁了,“停?怎么能停?奴家要把我的一生唱給你們聽…”
狗熊面目猙獰的吼道,“我是來讓你搬家的,不是來聽戲的!”
“幺。我這四盒小院,難得有人來,今日你們就一起留下來,陪我這大美女唱個通宵如何?”老太太接著唱道。
聞言,狗熊和他的手下是撒腿就跑,那模樣、生怕慢一秒被老太太吃了一樣。
見狀,孫琦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
“沒用的東西!沒用的東西…”孫琦拍著狗熊的腦袋說。
“大哥,這人不好惹呀。”狗熊一臉無辜的說。
“有什么不好惹的,看我的。”
聞言,狗熊趕忙阻攔道,“還是我去吧。”
說完,硬著頭皮、再次走到門口,低三下四的說,“紅師父,我想請你談談搬遷的事兒,您看錢都打到您卡里了,是不是給我們也行個方便?”
話音未落,唱戲的老太太,甩手扔出幾把飛刀,狗熊躲閃不及,瞬間被飛刀削成了禿頂。
后者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隨后飛也似的跑回孫琦身邊。
“老哥哥,這些人都是變態呀,哪有這么欺負人的?”狗熊泣不成聲的哭訴道。
孫琦搖了搖頭,“不是說幾個農民不愿意走嗎?這怎么突然都變成武林高手了?”
“確實有一群農民不想走,而且地盤還不小。不過他們昨天同意搬遷了,最后就剩下這三個釘子戶了。”狗熊解釋道。
孫琦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滿臉寫著兩字,“上火…”
“這跟我想象中的強拆強建也不一樣啊?”我苦笑著說。
“你以為,我們是怎么拆的?強拆強建只是下下策。能用錢解決的盡量還是別吵架。”狗熊無奈的說。
“我突然好心疼你們。”我忍著笑說。
“滾一邊去。”后者怒聲道。
“咱們去看看第三個釘子戶,這次我一定不負眾望。”狗熊捂著頭尷尬的說。
孫琦白了他一眼,“在不成功,就給我卷鋪蓋卷走人。”
聞言,狗熊面色一變,抄起鋼.管,沖向下一棟釘子戶的家。
這是一處由小板房構成的平民區,距離另外兩個釘子戶的家不遠。矮小破敗的房子連成一片,面積甚至超過了5000平米。
雖然房子破敗不堪,但它的位置卻在整個廠房的中心。可以說是未來榨油廠的黃金地段。
“這是一處簡易學校,其實就是個違章建筑。里面住著一百多個無家可歸的孩子。由一個那個什么瘸子醫仙帶領。這些年一直是靠著瘸子騙治療費,還有抗美‘老兵’和那個‘戲精’的資助,才混到現在。不過我們現在、已經將整個拆遷區封鎖。相信她們也堅持不了多久了。”狗熊介紹道。
“她開出什么條件沒有?”孫琦問道。
“她要咱們給她蓋一座市級學校,否則打死都不走!”狗熊一臉夸張的說。
“那就給她建一座唄?就當是做一件好人好事。”我輕聲說。
“你懂個屁呀?一棟市級學校要兩千多萬!這錢你出啊?”狗熊對著我吼道。
“老痞子,客氣點。”孫琦擺了擺手說。
“切,站著說話不腰疼。”狗熊白了我一眼說。
“去跟她商量商量。這些是違章建筑,不受法.律保護。告訴她十天之內搬家走人,否則后果自負。”孫琦無奈的說。
聞言,狗熊帶著人再次氣勢洶洶的踹開大門。
“死瘸子,快給我出來。”
門被踹開后,院子里本來還在嬉戲的孩子全都嚇得抱頭鼠竄。
“老師,那個壞人又來了。”
“你們干什么?”一個年齡略大的男孩擋在狗熊身前怒吼道。
男孩大概15歲左右,身體瘦削、皮膚黝黑,已經打了無數補丁的牛仔褲,卻依然干凈整潔。雖然個子不高,但在那嚴肅的臉上,卻透著異常堅毅的韌勁。
見到面前的瘦削少年,狗熊一腳將他踹倒,“給我滾開!”
男孩應聲倒地,卻再次站起來擋住狗熊,“這里不歡迎你們。”
狗熊舉起鋼.管,怒罵道,“嘿!找死是吧?”
正在此時,院子里突然傳來一句異常低沉的女聲。
“住手!”
聞聲望去,一個身著綠色長裙的女孩,拄著一根手杖,緩步從破敗的板房中走來。
她大概20多歲,穿著很樸素,玉頸上的胸針可以說是她唯一的配飾。長長的睫毛,玲瓏有致的鼻子,可如此精致的五官卻沒有擦一點兒化妝品,水潤的眸光中更是透著一股凄美的堅毅。
女孩的右腿似乎有些問題,走路時必須依靠手杖才能前行。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她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而這個女人最惹人注意的,就是她那一頭烏黑發亮的‘齊腰長發,’在日光的照耀下媚惑誘人,給人一種仿佛夢幻的感覺。
這就是鶴城醫仙,看著很普通啊。而且,她既然是醫仙,怎么治不了自己的腿呢?
化琳撇了撇嘴,“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聽沒聽說過,醫者不自醫,渡人難渡己。”
我搖了搖頭,“或許,你言過其實了。”
女人出現后,一群孩子迅速躲到她身后,好似那就是他們的媽媽一樣。
“你這是違章建筑。我現在限你兩天內馬上滾蛋。”狗熊用手中的鋼.管指著女老師說。
皮膚黝黑的男孩撞向狗熊,“不許傷害我的老師。”
“給我回來!”女老師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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