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晚上到來了,李獵戶家張燈結彩,準備嫁妹妹了,村里的人都來祝賀,院里院外站滿了人。
璞兮巖被安排在原來新郎的家中,要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去新娘家娶親。
“還要騎馬?”
璞兮巖直眼暈,瞅著那馬半天沒反應過來,這怎么上去?
“蹬著腳踏就上去了,你要不要這么笨。”
小巖在那里說風涼話。
“趕情不是你騎,這玩意兒它瞅我不順眼,一個后仰翻怎么辦?”
“虧你想得出,就是膽小,我騎它跟玩一樣。”
可不是嘛,小蝸牛爬到馬背上,穩穩的,粘在那里,馬兒想甩也甩不掉。
璞兮巖把它摳下來,又放到口袋里,說:“你別礙事,我一屁股能把你坐碎。”
試探了兩下,她一個跨步上去,沒想到馬兒一點沒掙扎,很是乖巧。
璞兮巖放下了心,得意的道:“我說怎么著,沒我辦不到的事吧!”
哪知這時駿馬狂奔起來,帶著她直往山里去,無論怎么叫也沒有用,璞兮巖越抖韁繩它跑的越歡。
“握草……這是干什么?”
璞兮巖這時以經是換好了新郎的衣服,為了不看出面容,還蒙著蓋頭,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沒有騎過馬的人,被顛的七葷八素,差點都要給摔下來。
還好她不管怎樣,都是由著馬的方向晃動身體,雖然搖擺的厲害,卻是沒有擰著勁的甩動幅度那么大。
這馬大約奔馳了半個時辰,來到深山里的一處洞穴前,停頓片刻,又從旁邊小道繞過去,并沒有直接進洞里去。
璞兮巖看這馬慢悠悠行的穩了,也不急著下來,問題是天黑看不到路,跳下來也許旁邊就是懸崖,還不如在馬上穩當,馬兒更聰明,不會走到危險的地方。
顛了這許久,她也掌握了點騎馬的技巧,要順著它的方向搖晃身體,不要較勁,而且要把屁股抬高一點,弓起身子,伏在馬背上,這樣接觸的面加大,重心更穩。
璞兮巖心里打著小鼓,看這馬行走的方向,見彎轉路,顯然有人引導的,她的腦海里馬上浮現妖怪兩個字,不知道這妖怪長啥樣的,會不會是個青面獠牙,身長幾丈的,想想都怕。
璞兮巖偷偷的問小巖:“你聽說過妖怪會啥法術嗎?”
“這個不便透露。”
“什么?……我要你干啥!”
說話的當,馬兒停了下來,璞兮巖仔細望去,見是個山寨樣子的地方,有許多竹木搭建的房子,透出桔紅的燈光,大門上更是懸掛著幾條紅綢布,兩排紅紅的大燈籠一路照亮山門,直通到里面去。
整個形式像階梯一樣不斷上升,透著桔光的房子散布各處,最頂端是一個蘑菇樣的房頂,非常大的一個蘑菇頂,云彩般隨意象形。它的支柱就顯得非常細,有七八根,更像是什么動物的爪子,掌控著整個山林。
璞兮巖這才從馬上下來,瞅著那敞開的山門,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這時兩個小怪舉著鋼叉奔到她面前,一左一右把她圍在中間,說:“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
璞兮巖心想報啥名字,小嘍啰一邊去,反問道:“我找你們家大王。”
“我們家沒大王!”
兩個小怪異口同聲的說。
“……”
不叫大王的嗎?那是啥,不是山大王,它……
璞兮巖還在這琢磨閑事,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遠處傳過來,又好像在耳邊響起。
“叫他進來。”
璞兮巖被兩個小怪引著進了山門,深一腳淺一腳的邊觀察著周圍環境,發覺這里面比外面看更大一些,又像一個村莊了。
那個蒼老的聲音又傳過來:“不要看了,進得來出不去,我這是無悔門。”
“無悔門?”
璞兮巖心想怎么出不去,我就要出去,你攔得住我?
雖然想叫硬,也知道沒本錢,連角色卡還沒激活,無證游民,打啥妖怪,給妖怪當作料還差不多。
她想自己還有一個七星萌寵,可是就小羽那狀態,跟個雞仔子似的,她連拿出來的勇氣都沒有,財不外露,還是讓那小家伙老實呆著的好。
“曾經車馬很慢,書信很遠,所以人的一生只會愛一個人,即使虛妄,也無怨無悔。”
妖怪說這段話,璞兮巖聽著耳熟,想起曾是她那時代網上的流行話,也有道理,沒想到千百年后,世事變幻,卻是一樣的感慨一樣的情。
這妖怪創建無悔門,竟也是個有情的,他有故事,我沒有酒呢!
“你的無悔門要留住什么人呢?都不得出去。”
璞兮巖邊走邊問,說話間以經到了一處院落。
朦朧的樹影下,身披紅斗篷的束發少年側身站著,手里拿了一把折扇,借著院里的幾盞紅燈,光影交錯的如一幅畫卷。
璞兮巖詫異的看見這副景象,她可是來打妖怪的,反正燈影昏暗也看不清面目。璞兮巖索性把蓋頭都撩起來,這樣看得更加真切了,也不再那么偷偷摸摸。
好美的男子,側臉就讓人驚魂,璞兮巖不覺得心跳漏了半拍,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莫不是剛才說話的是……他?
“你……是妖怪?”
璞兮巖就是這樣直接的,有什么疑問不會憋在心里,也不會在乎太多。
“你……是新郎?”
那少年轉過身,半邊臉卻是戴了面具,一枝花從底部伸展上去,紅色的花瓣曲折婉轉,璞兮巖并不認識,這是彼岸花。
“額,我……是新郎呀!”
璞兮巖早在村子里時就戴上了耳塞,所以現在說話都是男聲了,她又轉過身去,假裝去看樹稍上的月影。
“你是妖怪嗎?”
自己答了他的話,也得給個回復吧!
但是聊天的學問里這往往是不對等的,人家回不回答,完全看心情。
少年沒有做聲,而是說:“真真假假,無可分辨,莫要自欺欺人。”
“你說話的學問好高深哦~”
璞兮巖納了悶,明明來到了星際時代的游戲,碰到的都是古人,朱瑞錄還樸實接地氣,這個拽到天上了。
“我說的不對嗎?”
他當然說的對,自欺欺人,顯然他看出假冒偽劣問題了,璞兮巖生氣的撅著嘴,還沒玩呢!被人看穿了。
也不服氣,回道:“不以真面目示人,非君子,真小人。”
意思我不是君子,我沒真面目示人。你也一樣,還遮住臉,也是個小人,
“哈哈!”
少年仰天長笑,回眸冷言:“你以為在跟誰說話,我早以入魔,君子與我無緣。”
不愧是妖怪,璞兮巖心里感嘆,做個坦蕩的壞人,我是該佩服你呢?還是該除了你呢?顛倒規則,像風一樣自由,卻輕飄飄到了天際,空如手中沙,無根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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