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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輝與陰影 124城外的礦區(盧姆·巴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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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達百米左右的城墻,一直延伸到頭頂的鋼鐵天棚,無論是鋼鐵城墻,還是鋼鐵天棚,全部都由精鐵礦石鑄造而成。無堅不摧。

    鋼鐵天棚就像是一個無比巨大的鍋蓋,把城墻圍住的整座城市給籠罩起來,徹底的隔絕了外面的世界,所有的居民都被囚禁在其中。

    這里千遍一律的生活,對于盧姆·巴迪而言像是牢籠。他就是那個被套上枷鎖的囚犯。然而囚犯卻對這座鋼鐵牢籠即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他在這座充斥著罪犯和殺戮的城市里,已經生活了好幾年;陌生則是因為這里并不是他的家鄉,讓他沒有任何的歸屬感。

    盧姆和霍克離開了遍布垃圾和屎尿的跳蚤街,直徑朝著南面的鋼鐵城墻而去。在前往城外礦區的路上,他們遇到了等候多時的黑根。

    盧姆之所以要求霍克跟他一起調查礦工失蹤的案子,是因為在那些錯綜復雜的礦洞里面,即使是熟悉路況的礦工,也可能迷失方向。

    身為狼人的霍克可以依靠十分敏銳的嗅覺和聽覺,洞察礦洞里面任何的異常動靜。而他的視覺,能夠在黑夜里有如白晝一般明亮。

    這些優勢,不僅可以幫助盧姆調查案子,同樣確保了他們不會在迷宮一般的礦洞里面迷路,而且還能夠提前預防向他們靠近的危險。

    為了能夠盡快的調查清楚這個棘手的案子,盧姆把他的好友黑根也一并叫上。因為黑根的那雙眼睛能夠穿透物體,看見更遠的事物。

    第九區是整個鋼鐵城最邊緣的區域,尤其是跳蚤街離城墻更近。所以他們幾乎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看見那面近百米高的鋼鐵城墻。

    鋼鐵城墻底下橫列著一排低矮的房子。這些房子是由石塊堆砌而成,頂上覆蓋著一層堅硬的鐵皮。它們看起來很簡陋,卻十分牢固。

    純黑色的鋼鐵城墻,已經屹立在他們的面前。城墻的出入口,超過二十多尺長,寬度也有近十余尺,能夠同時容納兩輛貨運車通行。

    一隊全副武裝的城防守備士兵,分別在城門出入口的兩端守衛著,士兵們身上穿著厚重甲板,手中緊握著統一配備的單發栓動步槍。

    單發栓動步槍是一種單兵肩射的長管槍械,主要用于發射槍彈,來殺傷暴露的敵人。有效射程一般為400米,使用5發彈夾裝填子彈。

    槍身前端底部配有刺刀座和鋒刃刺刀,又稱槍刺。刺刀由刀體和刀柄兩部分構成。主要用于近戰時白刃格斗——可刺,可劈、可挑。

    手動上膛、手動閉鎖。旋轉后拉式槍機,槍機尾部是保險裝置。這種方式,每扣一次扳機只能擊發一顆槍彈,所以叫單發栓動步槍。

    盧姆、霍克和黑根三人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擾、或是盤查,就直接通過了士兵們看守的城門。

    這些負責城防守備的士兵們,根本就不擔心任何人逃離這座城市。城墻外面除了漆黑礦洞,沒有任何出路。這里是封閉的地下世界。

    出了城門后,他們大概走了不到半個小時的路程,就瞧見了密集而璀璨的燈火,灑滿了整個礦區。從溝底一直漫到堅硬的巖石頂端。

    一條彎曲的深水溝橫在了他們的面前,幾乎被黑色侵染的深水溝上面搭建了一座石橋,這時一輛滿載著礦石的貨運車從石橋上駛過。

    這座石橋并不寬敞,剛好能夠容納一輛貨運車通行。但需要通行的貨運車并非一輛,為了不耽誤時間,盧姆只好與貨運車一起通行。

    霍克和黑根緊隨其后,那些車輪旋轉時,揚起的灰塵,漫天飛舞。不僅撲向了他們穿著的干凈衣服上,更是沾染在他們的頭發上。

    石橋的對面,就是一列列黝黑而模糊的礦洞入口,只有霍克能夠聽見各種陌生而雜亂的聲響,從那些黑漆漆的礦洞里面傳來。

    即使已經有了三十多名礦工離奇失蹤,這里仍然還有不少礦工們在繼續勞作。但相比失蹤事件發生之前,已經少了一半的礦工。

    通過石橋后,盧姆用手扒了扒頭發和衣服上的灰塵,霍克和黑根同樣如此。一名穿著黑色西服的男子瞧見后,便朝他們走了過來。

    這名魁梧男子的肩頭很寬,胸部很發達,肌肉暴突,方方的手非常厚實,手指中節生著一簇簇茶紅色的濃毛。

    魁梧男子打皺的臉,似乎是性格冷酷的標記。他開口詢問:“盧姆長官,你們是不是來調查礦工失蹤的事件?”

    盧姆同樣認識達特的手下,他直呼對方的綽號:“獵狗,把你了解的情況全都告訴我。另外最近這幾天,還有沒有礦工失蹤?”

    “我了解的情況并不多,”魁梧男子回答道,“但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最近的這幾天里,每一天都有好幾名礦工離奇的失蹤。”

    如果不是因為發生了那件令達特惱火的事情,他現在仍然會待在吊死鬼酒吧,負責那里的安保工作。而不是出現在這個恐慌的礦區。

    不等盧姆張口說話,他便憂心忡忡地繼續說:“就在前天,有一個戰戰兢兢地礦工從礦洞里面跑出來,并聲稱自己在里面看見了一只用四肢爬行的丑陋怪物朝他撲來。”

    “當他跑到我的面前時,我的鼻子瞬間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尿騷味,這個驚慌失措的膽小鬼居然尿褲子了。我當時還嘲笑他來著。”

    “但我相信他說的是真話,”最后,魁梧男子刻意強調道,“當時他一定是在里面瞧見了非常可怕的怪物,才會被嚇得尿褲子。”

    “這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釋。”盧姆毫不遲疑的說,“既然已經相信礦洞里面有怪物出沒,那為什么還要繼續強迫礦工進去工作?”

    就在前些天的夜晚,他親眼瞧見一只用四肢和爪子攀爬的怪物,出現在一棟居民樓墻壁上。當時費了他不少力氣,才殺死那只怪物。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一旦礦區停產意味著什么。”魁梧男子立時回答,“另外我的老板已經帶著一隊人進入礦洞里面調查去了。”

    盧姆面色疑惑的問道:“你是說達特已經進入到那些礦洞里面去了?”

    “是的,盧姆長官,”魁梧男子有些生硬地說,“他已經對你們這些忙著勒索黑幫和到處查抄姬院的貪婪的執法者,失去了耐心。”

    盧姆并沒有理會對方的嘲諷,因為大多數的執法者就是如此。他朝著面前黑漆漆的礦洞走去,沉默不語的霍克和黑根跟著他的身后。

    礦洞里面并非漆黑一片,而是有著暗淡的光亮照射著。每隔三十碼的距離,就有一顆照明石,被放置在巖石壁上開鑿出來的凹槽內。

    在一顆顆照明石的指引下,盧姆帶頭沿著狹窄且低矮的礦洞往里面前行,有些禿頭的黑根緊跟其后,皮膚黝黑的霍克則守著最后面。

    在礦洞里面沒走多遠,他們就遇見了五六名礦工聚在一起。礦工們排成一排,不停的用手中的鉆頭和鐵錘,敲打著堅硬的巖石壁上。

    從這些礦工們的眼睛里,盧姆瞧見了驚慌和無奈。他們害怕礦洞里面的怪物,可為了養活自己和家人,他們又不得不繼續冒險工作。

    盧姆心想:「這幾名礦工離洞口并沒有多遠,而且他們聚在一起,如果真的發現了可怕的怪物,他們或許能夠及時的逃出礦洞。」

    “盧姆長官,你是來調查礦工失蹤的事件嗎?”有人認出了他,是一個面色蠟黃、滿臉皺紋的男人。

    “是的,羅德。”盧姆立刻回應,他也認出了對方。他從不忘記每一個跟他有過交集的人。無論對方是高貴的,還是卑微的。

    在他的印象里,羅德經常會去‘酒瓶與利刃’那里坐一坐,但卻很少買酒喝。即使偶爾會花點錢,買一杯啤酒喝,也只是最廉價的。

    “希望你能夠調查清楚,”礦工皺巴巴的嘴唇,抖得十分厲害,“在這樣下去的話,我不是被餓死,就可能會像其他人一樣失蹤。”

    盧姆瞧見那雙已經完全凹陷的眼睛里裝滿了驚慌,但此刻這雙注視著自己的眼睛里,卻透露著些許的期望。那是對他的期望。

    “羅德,我向你保證,”正直的執法隊長既自責,又懇誠的說道,“在這件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礦區的。”

    礦工略帶驚訝和喜悅的復雜神色說:“你是個好人,你應該長命百歲。”隨即他又提醒道:“越往里面去,就可能會越危險。”

    盧姆絲毫不畏懼危險的存在。“那正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他堅定的開口,“如果那里真的躲藏著怪物,我們會除掉它的。”

    “我希望一切能夠順利!”羅德臉色凝重地說,“祝你好運!盧姆長官!”

    從這位礦工臉上復雜的神色不難看出,他即對面前這位正直的執法者抱著希望,又夾雜著擔憂。

    “我也祝你工作順利!”盧姆給了對方一個適度的笑容。然后他們便在礦工們的目視下,繼續沿著當前狹窄的隧道往里面前行。

    “盧姆,我怎么覺得你已經成為這座城市的大人物了。”黑根在他的身后,有聲有色地說,“無論你出現在哪,都有人認識你。”

    “我的老朋友,那只是你的錯覺而已。”盧姆頗為無奈的解釋道,“他們認識我,是因為我穿著的這身制服和胸前佩戴的徽章。”

    “要知道這座城市可不只是你一個人穿著執法者制服。”黑根回應,“大多數人都不愿意承認自己是個小人物,但你卻正好相反。”

    自從被‘元老眾議院’的那些大人物們放逐到這座孤獨冰冷的地下城市之后,盧姆就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即使是在上城區,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不過是依附在大人物麾下的小人物而已,但那時候的他比大多數的小貴族都要幸運得多。

    因為當時的他不僅得到了元老眾議院的勞勃·羅曼蒂克公爵的重視,還娶了公爵的獨生女兒,間接的成為了羅曼蒂克家族的繼承人。

    他只需再努努力,或者再等幾年,就有可能成為真正的大人物。但他失敗了,還為此付出了難以承受的代價,以及無法挽回的悔恨。

    現在的他,其實也算得上是一個大人物。畢竟他是執法廳的執法隊長,不久之后更是會被提拔為執法廳長。掌管整個城市的治安。

    然而,他能夠站在這個位置上,只是因為上城區的某些大人物的操控而已。因為那些大人物想要利用他,來改變這座城市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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