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可就不講理了,我入大乘夢境還不是你操控的,我如何自己”忘憂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不對啊,這次她入福祿山結界不就是自己擺的陣法嗎
“你看看。”云觀一揮手,夙在天空中盤旋幾圈又入林子里去了,“你有能力入大乘夢境,只是自己不想。”
承舟看著師徒二人拌嘴不由得染上幾分笑意,這般吵吵囔囔可不是什么關系的人間都能發(fā)生的。
“你要是不來幫忙,為師就累啊。為師一累,說不定哪天提前去了。哪天提前去了,你不就要接班了”云觀偷偷瞧了忘憂一眼,她的面色果真不太妙。
要是她接了云觀的班還如何報仇?“好了好了,我每日入睡便來大乘夢境。”
“哎。”云觀支著腦袋嘆了口氣,“這是**,不是天災。我都是白日里忙啊。”
忘憂咬著唇不由得攥緊了手:“那就下午,如何?”
“一言為定!”云觀一秒收起苦瓜臉,直起身子,“承舟,將前因后果統(tǒng)統(tǒng)與她說了!”
變臉比翻書還快!
忘憂只覺得自己又被云觀坑了,連下午的時間都要占用,真要生出三頭六臂也不夠忙的。
承舟愣了片刻,終于找出“前因”該從何說起:“你可知護道使與影子?”
“護道使是云觀,手下管著維封使,負責修正歷史,維護天道。”忘憂支著頭想了會兒,“可云觀的影子去哪兒了?書上說影子與護道使幾乎形影不離,為護道使處理繁雜的事務。若護道使有失職之處可取而代之。”
承舟望了云觀一眼,見他閉目養(yǎng)神并無忌諱之處便說下去:“云觀的影子便是寧國國師鳳子隸。當初發(fā)生了些意外,影子有了自己的思維,逃去寧國。”
怪不得云觀一直提點她小心鳳子隸,原來其中有這關系。
“影子是護道使內(nèi)心深處最恐懼的東西所化,是故,鳳子隸與云觀生的一模一樣。”承舟喚起水鏡,上頭顯示著一身白衣飄飄的云觀,眉宇間竟是淡然之氣,沒了額間流紋這樣一看還真不習慣。在他身邊還站著兩位孿生童子,這二人忘憂倒是見過的。
“原來鳳子隸長這樣。”忘憂想起海公公與他的哥哥來,同樣也是孿生子,這么巧?她向承舟靠近,壓低了聲音問道:“云觀內(nèi)心最恐懼的,究竟是自己還是孿生子?”
承舟亦壓低了聲音回道:“鳳子隸乃是云觀善念所化,被邪氣所困罷了。”
這么說,云觀內(nèi)心最恐懼的是自己的善念?!難道是因為他掌管殺戮?可平日里她瞧著,云觀也不似泯滅了善心之人。
承舟接下來的話又將聲音放到平常:“鳳子隸同樣知道天道的秘密,他故意反天道而為之,利用身份之便造了許多麻煩。云觀因為天道的偏差已經(jīng)受了天譴”
云觀躺在蓮臺上似乎在打盹,毫不在意他們在談什么。忘憂也知道他雖然表面上還能拿這件事開玩笑,內(nèi)心卻是沉重的。
“我們卜算師一族就是受到了鳳子隸的加害,只余我一人。”承舟望著自己的腿發(fā)愣了片刻,那段痛苦的回憶始終盤旋在腦海,揮之不去。
“鳳子隸為何要害卜算師一族”忘憂的聲音低柔下去,她害怕觸及承舟的痛處。
這般行事,當真是云觀的善念?!
可只見承舟低頭一笑:“卜算師能推演出天道,甚至比護道使知道的更多。自遠古來,卜算師便在人間協(xié)助護道使,鳳子隸這是砍去了云觀的左膀右臂。”
書中說卜算師一脈通常活不過三十歲,原來是因為知曉了太多天機。想不到他淡泊名利的神色下竟包藏險惡之心。
只可惜了卜算師一脈,承舟若無后,豈不是要在世間消失?
“鳳子隸近來活動頻繁,是占了上乘”忘憂猜測鳳子隸并不知道她是云觀的徒弟,甚至不知道有她這個人。但他知道宇文淵,那寒遠曾在終南山之事,他又知道多少?
承舟整理了狐毯,有些為難地點了點頭:“是,暫且是鳳子隸占了上風。我們在福祿山建立結界,他一時半刻還無法破解。勝負未定,請忘憂姑娘助我們一臂之力!”
鳳子隸成為護道使對忘憂還有好處,這樣她接班的時間又可以往后推推,說不定過完這一生鳳子隸的位置依舊穩(wěn)如泰山。
可鳳子隸為了得到天道能做出不義之舉,此人人品難測,不該上位!
忘憂嘆了口氣:“如何幫?”
她話音剛落云觀便從蓮臺上坐起,長長地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真真舒服啊”
若是能,忘憂真想扯扯嘴角,云觀故意的吧?他連說服她的信心都沒了嗎?
“云觀。”承舟好像看不出云觀是故意的般溫潤一笑,“忘憂姑娘答應了。”
云觀揉了揉眼睛,看著忘憂滿臉欣慰:“不錯,孺子可教!天下蒼生的重擔就要落在你肩上了!”
忘憂聽不得云觀如此恭維,連忙發(fā)問堵住他的嘴:“我倒是忘了問,何時能恢復寒遠記憶,嗯?”
云觀聽見忘憂有此一問,笑容瞬間僵了僵:“此事日后再議,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
他一抬手,又是兩疊半人高的書出現(xiàn)在忘憂身邊:“這些書也是任務的一部分,一定要熟記于心!”
她正想出言反駁卻被云觀搶先一步打斷:“看完這些,我就可以認認真真教你法術了,可以降妖伏魔的那種哦。”
忘憂一蹙眉,云觀還能相信嗎?可是學習法術的誘惑確實有點大。
“放心,這次真真的。”云觀起身拍了拍承舟的肩,“有承舟作證!”
她望著兩堆書嘆了口氣,隨手拿過一本便是招數(shù)訣竅精編,隨便翻翻便是一個小人不斷變幻動作,看的她都厭了:“好,姑且信你一次。”
“這就對了嘛。”云觀撩開袍子在她對面坐下,“現(xiàn)在我們來聊聊,如何阻止鳳子隸。”
忘憂再次回到體內(nèi)睜開眼時,福祿山依舊是煙霧繚繞的模樣。她細細想了遍在大乘夢境中與云觀、承舟商量的事,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宇文淵開口。
宇文淵正調(diào)息間瞥見忘憂轉醒,連忙上前:“如何?”
忘憂瞧了一眼他身后的流影,走回青苔階上:“我有事與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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