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上,大多數(shù)大臣都不知道井家被滅門的事。而且皇帝也沒有把這件事公之于眾。甚至昨晚聽說之后也沒有派人去長葉林。
皇甫明逸把云嶺守衛(wèi)將軍曲澤濤的軍報呈遞給皇帝,軍報上的內(nèi)容大致是七日前的交戰(zhàn),拓跋疆身中三箭,敗歸大營。西涼軍隊(duì)雖然沒有再繼續(xù)進(jìn)攻云嶺,但也沒有一點(diǎn)要退兵的意思。
皇帝則把這件事全權(quán)交給皇甫明逸來辦,沒有重要的事不必上報。
等下朝之后,歐陽玄走到皇甫明澈和皇甫明逸身側(cè),道“父皇居然沒有把井遠(yuǎn)的是公之于眾。”
“我想皇帝應(yīng)該知道是陵王府做的,只是不想聲張而已。”皇甫明澈低聲道。皇帝不傻,能和井遠(yuǎn)有這么大仇還有能力干出這事的,也只有皇甫氏和鳳翔凌氏。鳳翔凌氏就算要動手也不可能跑到滄北,那便只有皇甫氏。
“大哥,我昨天晚上我已經(jīng)讓舅舅把滄南的人撤掉了,舅舅聽說井遠(yuǎn)被流放,第一時間便在滄南布下人手,就算我們不動手,井遠(yuǎn)也不可能活著到邊州。”皇甫明逸也道。
等回到玄郡王府,歐陽玄便派人秘密給恒州云氏老家主云翼弘傳信。歐陽玄派去的信使快馬加鞭趕往恒州,在當(dāng)天申時關(guān)城門前便進(jìn)入恒州。
恒州云氏是恒州最大的世家,府邸并不難找,不多時,信使便來到了恒州云氏的府邸外。
此時已經(jīng)過了掌燈時分,門口已經(jīng)沒有府衛(wèi)。信使敲了敲大門,不多時,一名侍從走了出來“請問你找誰?”
“我找你們老家主,郡王讓我給老家主帶一封信。”信使說著把玄郡王府的令牌遞給侍從。
“好,你稍等,我這就去通稟老家主。”侍從說完便轉(zhuǎn)身走進(jìn)府里。
少許,侍從便走了出來,把令牌還給他“老家主由請。”
信使跟著侍從來到了書房,書房里除了老家主云翼弘,家主云陌塵和少主云少寒也在。
信使對三人見禮后,把歐陽玄的書信交給云翼弘。
云翼弘接過書信,便讓人帶著信使下去休息。
云翼弘拆開書信,看完上面的內(nèi)容,不由得放聲大笑。
“父親,怎么了。”云陌塵趕忙問道。
“爺爺,上面寫的什么。”云少寒也問道。
“二十多年了,大哥一家的大仇終于報了。”
云陌塵和云少寒聽了不由得一愣。
二十多年前,云陌塵知道當(dāng)年清河云氏一夜被滅門,背后的元兇便是靖安侯井遠(yuǎn)。自己問父親為什么不去報仇,父親每次都沒給自己答案。
“井家一門在長葉林被滅門,雖然不是我親自手刃仇人,但這仇也算報了。”
“父親,既然知道井遠(yuǎn)是我們的仇人,那為什么不去親自報仇。”
“唉。”云翼弘嘆了口氣“塵兒,我們的手可還伸不到上京里。在上京,就算是陵王府,也不敢輕易去動靖安侯府。”
言罷,他看了二人一眼“有些事情也是該告訴你們了。四十幾年前,我和大哥去恒州,我便喜歡上了這里。后來我二十七歲那一年,我打算去恒州打拼,大哥也很支持我。我便攜家去了恒州,這一走便是十多年。我與大哥這些年也只是書信來往。就在我打算帶著你和娘回一趟清河的時候,便收到了清河云氏被族滅的消息。當(dāng)時,我還不信。直到四天后,清河云氏的暗衛(wèi)長帶著一名女子找到我,并告訴我這是大哥最后的血脈。暗衛(wèi)又把清河云氏家主令交給我。”
“所以說父親,這就是你讓我娶那女子的原因。”云陌塵似乎明白當(dāng)年父親為什么要讓自己納一個已經(jīng)有了身子的女子。
“嗯,因?yàn)槟鞘谴蟾缱詈蟮难}。”云翼弘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可是父親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這些年我都沒怎么照顧他。”他從來不知道云少陵原來是大伯的兒子。
“當(dāng)年大哥對你那么好,如果我告訴你這是你大伯的孩子,你還不得把他養(yǎng)廢了,這樣我就更對不起大哥。八年前,我告訴少陵他的真實(shí)身份,當(dāng)晚他便偷偷離開恒州。少陵從小酷愛武功,小小年紀(jì)就練得一身好武藝。我派去的人也沒有找到他。直到四年后,少陵給我傳信,信上說他在青龍軍做上將,叫我不要擔(dān)心。”言罷,云翼弘看向窗外。
云陌塵和云少寒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良久,云翼弘又道“暗衛(wèi)長把清河云氏的勢力都交給我,所以我們的家族才能壯大這么快。如今井遠(yuǎn)已死,大哥的仇也報了。等少陵從青龍軍退出來,塵兒,你便把一半的勢力交給少陵,讓他自立門戶。”
“好的父親。”云陌塵道。
“爺爺,到底是誰滅了井家滿門。”云少寒想不明白,還有人和井家有這么深的仇。
“陵王府,當(dāng)年先陵王和先陵王妃在平川被井遠(yuǎn)殺害。但因?yàn)榫赴埠钜恢睕]有離開上京,陵王府才沒有動手,這才井家被流放,陵王府怎么會放棄這么好的機(jī)會。憑陵王府的勢力,抹去痕跡也不是問題。”言罷,他又看向二人“不訪告訴你們一件事,其實(shí)清河云氏也算得上是陵王府的一個分支。”
“什么。”二人大驚,清河云氏是陵王府的一支分支?
“在前朝文洛國的時候,歐陽家與皇甫家是文洛國兩個異姓王爵:景陽王爵和南陵王爵。景陽王的封地以鳳翔為中心,南陵王的封地以清河為中心。五百多年前,我們的先祖十分有才華。得到了當(dāng)時南陵王的賞識。當(dāng)時我們的先祖還沒有娶妻,南陵王便把他的嫡出大郡主嫁給了先祖。大郡主才華橫溢,很多人都想求娶,最后卻嫁給了先祖。后來,文洛國末代皇帝無道,景陽王和南陵王起兵反抗,天下云集響應(yīng)。很快軍隊(duì)便攻破了文洛國滄江防線,兵臨上京。占領(lǐng)上京之后,便決定誰當(dāng)天下之主。當(dāng)時南陵王的擁護(hù)聲比景陽王要高。景陽王也同意自己做個王,讓南陵王登基稱帝。但南陵王卻把皇位讓給景陽王,自己做個異姓王,并讓景陽王把自己的南字去掉,也就是現(xiàn)在的陵王爵。并且陵王把清河的所有勢力都給了先祖,這也就是清河云氏為什么能崛起這么快,很快超過了鳳翔凌氏,成為滄南第一世家。皇甫家對我們的恩情我們永世難忘。”
“父親,還有這事。”云陌塵從來沒有想過清河云氏居然是靠著皇甫氏才崛起的。
“好了,我現(xiàn)在乏了,你們兩個先下去吧!”云翼弘對二人揮了揮手。
二人行完禮,便轉(zhuǎn)身走出書房,留云翼弘一個人。
云翼弘其實(shí)走到窗前,看著天空中的一輪明月,他的心中五味雜陳。
還記得以前在清河的時候,一到滿月的時候,自己便會與一母同胞的哥哥,姐姐,妹妹一同在棗樹下賞月。回憶起兒時美好的回憶,云翼弘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微笑。
可當(dāng)他回過神來,清冷的月光下,只剩下他一人。
四十幾年,物是人非。
自己剛離開那年小妹剛剛及笄,長兄剛剛?cè)豕冢L姐也剛剛大婚。可自己從沒想過這一別就是永別。
云翼弘轉(zhuǎn)身走到暗門前,揮手觸動機(jī)關(guān),暗門緩緩打開。暗室里只供奉著三個牌位,在夜明珠暗淡的白光下格外清冷。
三個牌位上分別寫著“長兄云翼瑾之位”“長姐云翼淺之位”“小妹云翼晴之位”
看著三個牌位,云翼弘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如今,井家已被滅門,大仇已報,自己也是時候去和自己的長兄,長姐和小妹了。
云翼弘從一旁取過毒藥,很明顯是準(zhǔn)備已久的。他沒有一絲猶豫的吃了下去。
云翼弘的意識漸漸的模糊,在他彌留之際,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長兄,長姐和小妹向著自己招手,他們來接自己了。
至死,云翼弘的嘴角都掛著微笑。
第二日,恒州云氏的老家主云翼弘薨逝的消息便傳到了上京,歐陽玄剛剛下早朝,當(dāng)聽到這個消息,他也是吃了一驚。本來以為云翼弘聽到井家被滅門的消息能開心一下。但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張催命符。
他怎么也沒有料到對井家的仇恨竟然是云翼弘活下去的支柱。
歐陽玄回到花苑,皇甫明珠正坐在床上逗著孩子。
皇甫明珠見歐陽玄似乎心情有些不好,便把呼呼大睡的歐陽顯放在床上。她走到歐陽玄身邊,幫他把外衣脫掉,溫聲道“玄,你怎么不開心。”
“沒什么。”但他的語氣卻出賣了他。
“玄,你遇到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不訪和我分享一下,別一個人憋著。”
歐陽玄嘆了口氣,把恒州云氏老家主的事情和她說了一下。
“玄,人各有命,你左右不了別人的命運(yùn),想開一些。”
歐陽玄輕輕挑起她的下巴,二人對視了片刻,歐陽玄吻住她的櫻唇,伸手摟住她的纖腰。
皇甫明珠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也沒有反抗,任由著他對自己施為。
直到皇甫明珠氣息不穩(wěn),歐陽玄才不舍得放開她。但還是摟著她纖細(xì)的腰肢。皇甫明珠乖順的靠在他懷里。
歐陽玄在她耳邊低低的道“明珠,這一生只要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就好。”
“我也是,玄。我們生生世世不離不棄。上窮碧落下黃泉,生生世世兩不疑!”
二人看著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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