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杜蘭真忍不住笑了起來,“自然是因為,我在等你。”
“等我?”羅瀅驚訝道,“難道,難道你早就……”她說著,仿佛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杜蘭真。
“我觀察你久矣。”杜蘭真大笑道,“從你入本宗山門時,我就在觀察你了。”
“那我……”羅瀅想問什么,卻又頓住了。
“你不會真的以為,極塵宗是那么好進的吧?”杜蘭真收了笑聲,戲謔的望著她,眉宇里帶了淡淡的驕傲,一時更顯得她神采飛揚。
“所有人進了極塵宗,都在被你們觀察?”羅瀅問道,心里猶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正該如此的想法。
“你們以為入了極塵宗,住在極塵宗就是入我門下嗎?借宿訪友的又何其多,本宗豈不是要人滿為患?”杜蘭真說道,“從你們踏進山門的那一刻起,本屆升仙會才剛剛開始!”
“怪不得……”羅瀅喃喃道,“我聽別人說,以往都是些升仙路、登天梯、斗法、論道之類的,還在奇怪,為什么我們只需要答一張卷子,回答些問題就能拜入極塵宗,這未免也太過容易了……”
“原來進入極塵宗的山門,只是拿到了參加升仙會的資格。”
杜蘭真微笑,“本屆參加升仙會的共一百九十人,參與考察的本宗弟子五十人,我特意跟其他師兄師姐把你要來我的名下觀察。”這卻是她要點明自己的作用,讓新來的師妹領自己一個人情了。
“如果我沒記錯,我和師姐素不相識,為何師姐會在一開始就注意到我?”羅瀅是真疑惑,她敢確定從未見過杜蘭真,且她自己平平無奇,并沒有展現出什么過人的本領,怎么會讓杜蘭真特意觀察呢?
“機緣也,時運也。”杜蘭真悠悠的道,“你自己結下的善緣,改日自己去發現便是,我告訴你了,就沒意思了。總之,是有人跟我說你不錯,我就留心了一下。”
如果直接告訴羅瀅這是因為她家叔祖愛白龍魚服未免也太無趣了吧!還是留著讓羅瀅好奇著,改日發現了再瞠目結舌吧。
她不愿意說,羅瀅只能把疑問裝回肚子里,默默疑惑著,又問道,“那些拜入金丹真人門下的修士,他們是和我一樣,真的得到機緣了嗎?”
“你就這么確定自己真的得到機緣了?”杜蘭真有意逗她。
羅瀅一怔,杜蘭真卻是很快笑道,“不排除有師兄師姐真的來這么一出看看心性,不過你別擔心,我說你得到機緣了,那就是真的得到了機緣,絕不耍你。”
“那些拜入金丹門下的,那就是真的拜入門下了。”杜蘭真解釋道,“等到你見過師尊,你那些鄰居也會得知你拜入了元嬰真君門下。”她說著,含笑看向羅瀅,“羅師妹,恭喜你,你可是這批弟子中第一個得到元嬰弟子機緣的人。”
“同喜同喜,多虧杜師姐垂愛。”羅瀅胡亂說著,問道,“我不去說,他們又怎么知道會我成為元嬰真君的記名弟子?”
“你不去炫耀,難道我們不會幫你通知嗎?”杜蘭真的唇角輕輕翹了起來,促狹的朝羅瀅眨了眨眼,頗有“你懂的”之意。
羅瀅驚道,“難道,那些人拜入金丹門下,也是你們刻意傳給我們的嗎?”她說著,忽的恍然大悟,“所以說,你們故意挑撥我們,想讓我們浮躁起來,暴露本性?”她說著說著,越發篤定了,直直的盯著杜蘭真的眼睛,“我說為什么都是筑基修士了,居然定力還會這么差,就算是表面功夫,也該做的好點,哪能才半個月就心浮氣躁了……這都是你們故意的!”
她說著,想到什么,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那個人之所以認定我有門路……是不是就是你們跟他說的?”
杜蘭真原本就認為她心性很好,聽她這么說,知道她不僅向道之心堅定、心性平和,還非常聰明。同門師妹不僅對脾氣,還十分聰明,這當然是件好事。她親昵的為羅瀅攏了攏碎發,嫣然笑道,“舉一反三,反應機靈得很嘛。”
羅瀅頗感無話可說,一臉無語凝噎的望著杜蘭真。
“如果他心性好、沉得住氣,那自然也能入別人的眼,讓他成為別的真君或真人的弟子,機緣也、時運也,是陷阱,也是機緣啊。”杜蘭真不以為然,“別人走的順,眼紅也就眼紅一下罷了,全是人之常情。但強行搶人機緣,做點不上臺面的手腳,未免小家子氣了。”
“固然,散修不易,聽我這話,說不定還覺得我何不食肉糜,但既然已經拜入我極塵宗門下,就該以我極塵宗的規矩來。”
“以前與天爭命,手段狠辣陰損些也沒什么,但既然想進入本宗,就得乖乖的依著本宗的風格行事,否則,既想得到本宗的好處,又不想遵循本宗的規矩,這天底下哪來這樣的好事!”杜蘭真傲然道,“凡是那不合適也沒自覺改變、或沒意愿改變的,本宗也不要這樣的人。”
羅瀅心里大為震動。
她走南闖北,也算是有些見識,見過不少名門大派的弟子,并沒有覺得他們比自己強在哪里,自覺如果把自己放在那樣的環境里,自己可以比他們強的多。遇到那寶物好處,這些人往往跑得比誰都快,手段比誰都狠,陰損技巧,背后捅刀,口蜜腹劍,反復無常,并不比散修有什么高尚之處。
但今日在極塵宗,聽到杜蘭真親口判定,說本宗不要那等小家子氣的修士,她忽覺自己實在幸運,進入了一個自己無比認同的宗門。
無論杜蘭真這話只是套話,還是真心實意。無論杜蘭真說的是實情,還是極塵宗的一塊遮羞布。只沖著這別具特色的升仙會,只沖著面前這個神采飛揚,一身傲骨的少女,她愿意信一次!
“當然,本宗肯定也有良莠不齊,宗門太大了,總有點敗類。”杜蘭真話音一轉,“不過呢,是龍是蛇,再陰損、再狠辣,在宗門里,也得乖乖窩著,否則,奉規堂也不是擺設。至于出了宗門,那就一切看你自己了,宗門管天管地,也不能管你一生平安喜樂,大道通天吧!”
羅瀅自信也算個聰明人,否則,也不能熬到筑基了,大大方方的笑道,“當初作為散修尚且活到如今,倘若有宗門教誨庇佑,出了門還能信錯人、保不住命,那我干脆羞死得了。”
杜蘭真笑道,“就該有此氣魄,我們極塵宗不興那自謙自鄙,生怕礙了人眼的一套,倘若自信,且就自信,讓人看了,心里也喜歡你從容。”
她領著羅瀅求見須晨真君,真君略問了羅瀅兩句,考驗了一下手段,便問了羅瀅是否有什么疑難,一一解答,算是承認了這個記名弟子。
早就料到的事情,杜蘭真只是微笑。須晨真君沒什么好不答應的。升仙會是他得意弟子主辦的,記名弟子是他授意杜蘭真選的,如果不答應,豈不是自己懷疑自己的眼光?
須晨真君,可不是那樣不自信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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