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友是剛來撫榆城吧?”竇元白問道。
“我不喜歡別人提著一只泥章魚跟我說話。”杜蘭真并不接他的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竇元白神情一滯,很快說道,“我正是要去惠安閣把它賣掉,待會正好無事,可以帶白道友在撫榆城逛一逛。”
“不必了。”杜蘭真很清楚這類人喜歡什么。他們就喜歡挑戰(zhàn)有難度的美女,你越是拒絕,他們越是覺得你與眾不同、越是想得到你。
不得不說,這種脾氣加上霸道強(qiáng)勢的性格,確實(shí)很容易讓意志不堅(jiān)定的人屈服。
“道友剛來撫榆城,不知道撫榆城有什么好玩的,我?guī)У烙压湟还洌彩〉玫烙牙速M(fèi)時(shí)間了。”竇元白果然沒有放棄。
“我說不必,就是不必了。”杜蘭真蹙著眉頭看了他一眼,拉著沈淮煙轉(zhuǎn)身就要走,竇元白忽地伸出手去拉她,“道友留步。”
杜蘭真靈氣微微一轉(zhuǎn),將他的手蕩開,竇元白下意識的手一翻,化開力道,又朝她伸了過去。杜蘭真的靈氣卻又是一轉(zhuǎn),轉(zhuǎn)了回來,輕輕一蕩,竟把他震開了兩步。
竇元白眼里露出訝色,看著她和沈淮煙頭也不回的走了,只停在原地,并沒有再追上去。
杜蘭真與沈淮煙走開十?dāng)?shù)步,沈淮煙忽然傳音給她,“那個(gè)耍橫的還在后面,沒跟上來,你不急啊?”
杜蘭真偏頭看向她,見沈淮煙眼里滿是戲謔之意,便知道自己的欲擒故縱已經(jīng)被她看出來了,不由笑道,“我覺得我表現(xiàn)得還不錯(cuò),你怎么看出來的?難不成我演戲的本事這么差?”
“要是有人這么糾纏我,我就拔劍了。”沈淮煙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會拔劍,你就會拔刀!”
杜蘭真一頓,朝她多看了兩眼,收回目光,不動聲色的道,“你也太暴躁了些,我可沒鄧嫖元君給我兜著。”
“你可裝吧!”沈淮煙半個(gè)字也不信,但她也不當(dāng)一回事,只當(dāng)是杜蘭真對那人有點(diǎn)什么興趣,笑嘻嘻的問道,“他沒追來,你不慌嗎?”
“慌什么?”杜蘭真嗤笑了一聲,篤定的道,“待會他賣完了泥章魚,自然會好好捯飭一番自己,在我面前來一番孔雀開屏的。”
“萬一他找不到你呢?”沈淮煙挑眉。
“那我就能看看諒事宗在這撫榆城有幾分勢力了。”杜蘭真無所謂的道。
沈淮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杜蘭真覺得她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但既然沈淮煙不說破,她自家也樂得裝傻,就演一個(gè)多情的美女,倒也無妨。
撫榆城有幾條街專門供人擺攤,杜蘭真和沈淮煙打聽了一條最近的街,進(jìn)去逛了逛。
要說這街上和杜蘭真去過的街市有什么不同,那就得數(shù)攤上的東西了。
“這是什么?”杜蘭真指著攤上的一只海螺。
“道友,這是我們東海的特產(chǎn),思君螺,它是一雄一雌一對的,拿一個(gè)放在耳邊,您可以聽到另一只那頭的聲音,倘若您和朋友一人拿一只,就可以互相說話,不用傳訊符了!”擺攤的是個(gè)筑基修士,殷勤的把海螺遞給她和沈淮煙,非要她們兩個(gè)試一試。
“這思君螺能隔多遠(yuǎn)傳音啊?”杜蘭真覺得頗為有趣,問道。
“十里吧。”擺攤的修士訕訕一笑,顯然是知道這十里的距離對于修士來說有多雞肋,“不過,對于這種思君螺來說,它們一輩子也不會離開超過十里的距離,所以十里也夠了!”
杜蘭真笑了笑,也不說什么,遺憾的搖了搖頭,拉著沈淮煙往別處去了。
“我從來不盼著撿漏。”兩人逛了一圈,沈淮煙對杜蘭真道,“我啊,早知道我沒這運(yùn)氣,而且以咱們的眼光,別人以為的撿漏對我們來說,也不算什么稀奇的東西,何必跟散修爭呢?”
不知道是誰剛剛在街市上逛了一圈又一圈,還興致勃勃的東問西問。杜蘭真白了她一眼,不置一詞,偏頭看見一個(gè)書攤,便拉著沈淮煙走過去,掃了一眼書攤上的書,忽地伸出手,隔著禁制,指著其中一本小冊子,問道,“這本三千世界異聞錄,講的什么?”
“講的是三千世界的事情。”攤主也是個(gè)筑基修士,懶洋洋的癱在竹椅上捧著本《庾道人之浮生一夢》看著,頭也不抬的答道。
杜蘭真對這個(gè)答案頗為無語,看著他手里的書,有點(diǎn)疑惑的問道,“這本書我怎么不曾見過?落魄書生寫過這本嗎?”
“誰說這是落魄書生寫的了?”攤主嗤笑一聲,抬起頭來,對上杜蘭真的目光,忽地呆了一下,慢慢端正了坐姿,輕咳了一聲,“這本是坊間仿落魄書生寫的庾道人系列。”他說著,把握在書脊上的手指挪開,讓杜蘭真看到上面一列小字:慕生著。
杜蘭真語塞,“這可真是……”她不知道真是什么,只能付之一笑,權(quán)作閑談,“我聽說落魄書生的新書要出來了。”
“怎么可能?”攤主下意識的嗤笑了一聲,“落魄書生三年前才剛剛寫了一本,只怕最少也要再等十年才可能看到下一卷。”
如果真是這樣,杜蘭真會悉心修煉,回去暴打說話不算話的樊靳。她也不辯駁,微微一笑,“我怎么看到這本寫了個(gè)‘上’字,難道還有下冊嗎?”
“不僅有下冊,還有中冊呢。”攤主道,“這冊子分三本,是前人收錄的,現(xiàn)在散佚了,別看我這攤子小,其實(shí)很有點(diǎn)東西,這本在海國算得上稀罕物了!”這卻是要待價(jià)而沽了。
“我沒見過這本書,似這等介紹諸天世界的書,想來應(yīng)該很有些人想看吧?不至于成為散佚不全的稀罕物。”杜蘭真問道。
攤主沉默了一下,不情不愿的答道,“不過,這里面事跡荒誕不經(jīng),不像是真的,更像是神話傳說,文筆也不大好,沒什么人信,也沒什么人愛看,慢慢的也就這樣了。”
杜蘭真放了五十枚下品靈石在他攤上,“可夠了?”
攤主本不是專門做生意的,只是修煉之余賣點(diǎn)藏書,沒那奸商氣質(zhì),看了一眼便點(diǎn)點(diǎn)頭,解開了禁制,把書遞給她。
杜蘭真接了過來,入手竟比她看到的更薄三分,不由想到薄康成,他接一次生意,也就賺了九枚下品靈石,就算接上五次生意,也買不了這一本不到一指厚的冊子。
這讓她更覺得此人是白龍魚服,否則,做些別的事情賺靈石豈不方便?別的不提,以他筑基中期的修為,無論做什么都比劃渡船賺靈石來的快。
杜蘭真收了書,并不急著看,對沈淮煙道,“時(shí)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去惠安閣等我?guī)熜职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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