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說什么?我們交易的內容是你助我脫離地宮束縛,我助你達成心愿,上昆侖救治你輪椅上的朋友。此外與我有關系嗎?”畢方無謂地說著行至我身邊。
我心急如焚,恨恨地向他看去,他離開地宮禁制,已經幻化人形,身著紅色羽袍的中年男子,硬朗倨傲的面孔,一雙常人行走的腿,聲音也變得接近常人。
無暇理會他,眼見圓形沙丘的大半已經失陷在流沙中,我不假思索默念移形換位咒,即要回去地宮之中,卻被畢方執了手腕制止道,“地宮結構已經改變,入內通路盡毀,現在進去只是被沙石掩埋,根本不可能到達中心。
本尊地宮乃龍珠石所建,石料強硬無比,你的同伴此刻必然已被碾成碎末了。破壞昆侖規矩絕非易事,你還是為那倆人好生準備,隨我再上昆侖吧。”
此時姒婳也跑了過來,嚇得面上蒼白,死死地拉住我的手,“桃子,不可。不是我自私為了救亞昱,而是你不能再有事!
“姒婳,他是斐羅,他怎么會輕易就死去?我不信!蔽也恢窃诎参挎O還是自己,忽然感到腳踝處有異動,我低頭看去,笑著喊道,“斐羅!”
一道微弱的白光閃現,“啪”的一聲,隨光芒閃現,不是我期待中的人,而是一枚晶瑩剔透紅色的物件,剛好落在我腳邊,在沙漠強烈的日光下綻放著異彩,我眼睛一花,心里卻失色,這代表了什么?他真的被困在地宮底了嗎?真的永遠不再回來了嗎?
膝頭無力,我跪坐在灼熱的沙礫上,卻依舊渾身冰冷。終于看清了它的模樣,是進入壁畫的第一晚,在河中斐羅險些溺水拾起的那枚血珀,那枚有著桃花瓣的血珀。
不知何時已經被他雕琢完成,便是栩栩如生桃花模樣,嵌在其中的億萬年前靈動的桃花瓣做了此刻五枚花瓣之一,另外四枚卻完全是雕工技藝的體現,形神兼具,亦真亦幻,瑰麗不可方物。
觸手可得,我卻不想去碰觸,“不是這樣的,要送你自己拿來送我!蔽疑袼蓟秀钡乜粗一ㄧ陮χ暤,卻無所回應。
還是無法相信斐羅好端端一個人地說沒就沒了,縱是他有一萬種惡,他無禮、他毒舌、他趁人之危搶我法器,還給我套上了限制我自由的無隱五靈環,甚至從認識我那一刻便動機不純要以我為人質以備與大梁交易。
但,但他也不是一無是處,自進入這畫中世界,他一路只是陪伴,從未拂我之意。明明還有說好一起要做的未盡之事,還允諾一起出壁畫回樓船?纱丝,生死須臾,陰陽兩隔,一切便灰飛煙滅了?
“收了就走吧!碑叿娇戳艘谎,負手轉身離開。
姒婳見我未動,拾起桃花珀,用衣袖拭去上面的沙礫,塞入我手中。
“等等,”我盯著桃花珀,向畢方喊道,“不是可以起死回生嗎?我們挖了他出來一起上昆侖!
畢方駐足冷冷應道,“軀體完整的起死回生才有意義,肉身可用。殘肢斷臂甚至碎成渣的,救活了有用嗎?”
為冰封天罡柱,地宮之中斐羅整個人凝霜的最后畫面,依然在我眼前,一陣噬心之痛卻欲哭無淚,我暗自攥緊了手中桃花珀。
而看看身邊姒婳和亞昱,我知自己此刻不能棄他們于不顧,只能默默許諾,待我完成昆侖之行,必拿畢方回來見你,不管是什么模樣,哪怕就剩一截小指我都帶你出壁畫。
“眾生沒在生死海,輪回五趣無出期。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種種顛倒,猶如迷人,四方易處,妄認四大為自身相,六塵緣影為自心相,譬彼病目,見空中華及第二月!碑叿降穆曇魸u行漸遠。
姒婳看著我的神情漸自鎮定,伸手扶我起來,又去推亞昱的輪椅,可輪子陷入沙漠,已經紋絲不動。她正焦急,不知如何是好,走在前面的畢方袍袖一揮,姒婳面前立時現出一條石面坦途,輪椅順利向前。
而我們離火焰山尚有段距離,便見得重山禿嶺,寸草不生,赤焰滾滾,不時有迸出的火星飛向天際,留下條條黑色的痕跡。
畢方在離我們稍遠的沙漠高坡站定,睥睨眼前熊熊烈火,張開嘴巴,漫天火勢瞬間化作氣旋若龍卷風一樣,卻在到達畢方跟前的一刻乖巧地向他口中鉆去。
片刻,綿延數百里的山火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地氣依舊蒸騰,和一望無盡的黑黢黢的山脈。
“便是滅了這山火,這熾熱程度也不是我們可行走在上面的,此地與昆侖相距又何止千里?如何能通過還請神尊明示!蔽彝矍暗那榫靶闹得覓得其方法盡快通過才是。
畢方并未回話,卻陡然現出真身,比地宮初見之時大了數倍,他張開雙翅,伏低身子向我們揮羽,聲若洪鐘:“你們上來。”
我執了姒婳的手,扶著亞昱的輪椅,輕輕一縱一齊躍上畢方碩大的脊背,他微一用力帶著我們三人沖上天空,躲在他的羽翼之中安穩且溫暖,只覺兩耳生風,形狀各異的云絮自身邊不斷閃現又飄過,一路向前飛去。
我盡量靠向他耳邊,大聲道,“神尊,與我們說說昆侖吧,那里不是有結界嗎?我們如何能進去?還有接下來我們將面對什么樣的人,為什么說破除昆侖規矩并非易事?”
“丫頭,你的問題太多了,”畢方語帶嫌棄,“昆侖此刻的結界并未對我禁止,他們尚不知我已出了地宮,所以我要進去自然不是難事。
此行,若不肯按照昆侖規矩給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換取你朋友重生,你便要一路與昆侖四宮的人對陣,只有過得四宮,最后昆侖頂之人交給本尊,拿下她后,便可以救你朋友!
一聽畢方此言,姒婳神色凝重,“他們會想要什么,我們給他們便是,不要桃子和什么人對陣!
我苦笑,心道若不如此,你的軀體會被他們奪取,你的靈魂卻進了弱水河中的一尾小魚身上。
而我之于畢方的意義在于為他清理沿途荊棘障礙,看來他與昆侖頂的頭領夙愿已深,只為保留實力殊死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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