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清了三個月的利息，還剩一百多塊靈石靈圓入袋，沉甸甸地活像是一大塊贅肉，直墜得阿原身心舒爽，笑得合不攏嘴。
與風師兄談笑一番，阿原心里也有了些底氣，試探問道：“師兄，我現在一沒功法二沒手段三沒師父，徒有這些靈石也是無用，不知能否用靈石換些道法功訣什么的？”
本來阿原這一問尚有些忐忑，可風師兄竟放聲大笑，猛拍了阿原后背兩下，嘆道：“我那師弟啊，你總算是徹底開竅了啊！”
“之前怕擋了軒轅老祖的財路，我也不敢多言。如今既然你找上我，那我就實話告訴你——就咱們落云宗書館里待價而沽的那些功法，都是些爛大街的下等貨色，軒轅老祖和書童老前輩合伙坑蒙門下弟子的玩意。”
“真正源自天玄門的上等功法，宗門都捂得緊緊的，你想買也買不到。若是普通路數的，你還真不如到師兄我這買——雖然售賣道法功訣多是‘黑道生意’，但我保證絕沒有軒轅老祖黑！”
“師弟想要什么，說吧，同門師兄弟，我保證不會坑你……”
風師兄目光真誠熱切，胸脯拍得砰砰直響，看來風師兄這“黑道生意”還真是無所不包，連道法功訣都有得賣。
這下阿原一顆心也徹底放了下來，只要靈石管用，就不愁弄不到凝元之法——風師兄說得沒錯，黑市再黑，總黑不過老頭子吧……
“師兄，我現在最急需的，反倒是一些最基礎的法訣，像是閱讀傳承典籍的照影術，輔助吞化靈丹的化氣術，驅動靈器的御器術……”
阿原夢境之中參悟一夜，早已想得清楚。凝元還早，他現在最欠缺的反而是一些最基礎的東西——像他說的這些，本是傳功師父一上來就會敦促入門弟子學會練熟的。名為“術”，其實乃是一整套大雜燴似的運氣法門，幾乎不消耗靈氣，卻是仙門中人必備的基礎，就跟人人都要學用筷子吃飯一樣。
像是驅動靈器的御器術，看似可有可無——只要真氣猛灌，原大俠照樣把雙龍鞭舞得風生水起。可掌握一套通用的仙家御器術，就可以省掉近一半的真氣消耗，只因那是無數前人總結下來的寶貴經驗。
其中差距，便是仙門弟子與散修野道的不同——立于無數先人智慧累積而成的階梯之上，便是腳下踩著仙凡之別。
可惜原大俠攤上老頭子那個倒霉“師父”，連這些最基礎的東西沒人教，還要花錢買來學。
“還有，我現在并無仙家手段防身，想學些法術，最好是能成套的……”
風揚點了點頭，戚戚然望著阿原道：“師弟，我懂的。看來我出門這一段日子，你的確得了不少歷練啊。你關心的這些，都是我當年花了不少心血才彌補上的。倒是巧了，不如就把我當年的心得送給你參考一番好了。”
說著，風揚似乎來了興致，挽起袖子搬開一堆大箱小箱，終于翻出一本落滿了灰塵的手卷，拍了拍道：“喏，這是我當年還想著問道求仙之時，一點一點積累的心得，里面不但包含你說的那些基礎法訣，還有一套完整的修煉法訣，名為清風九變。”
“別的倒也罷了，那清風九變可是落云峰一脈得自天玄門風來峰的一門絕學，據說脫胎于上古仙訣‘清風吟’。內有修煉風相真氣的清風訣，外有清風八式構成一套完整的備招，僅憑這一套法訣就足以修煉至凝元圓滿，各種手段亦不缺，乃是澹掌門一脈的秘傳——這可是我下盡了血本軟磨硬泡，才從落云峰柳歸塵那騙來的，如今留著也是落灰，就送給你了。”
“送、送給我？”阿原聽得手都有些抖了，再一聽風師兄居然要送給他，一時難以置信，竟沒敢伸手去接。
“是啊，難不成你還想買？買的話我還真不能賣，畢竟當初和柳輕塵有言在先，法不外傳。但反正你也修煉不了，給你這同門師弟參考一番還是不妨事的。”
“啊？修煉不了？為什么？”
這一問，風揚反倒比阿原更吃驚，“師弟你不是五行靈根么？就算你散功重練，這清風訣也得風靈根才能修煉啊。沒有風相真氣，八式外法也無從施展，煉個什么？”
阿原一愣，這才明白風師兄為什么突然這么大方，原來是覺得他修煉不了，絕不會花錢買這東西。只是他不知道，世上沒有什么真氣是原大俠修煉不了的啊……
阿原默不作聲地接過手卷，徑直收進懷中，連看都沒敢看一眼，生怕藏不住內心的狂喜。只是恭恭敬敬一禮道：“多謝師兄！”
風揚一笑道：“你我的心路歷程多半相仿，我那心得手卷應該能幫你少走不少彎路。回頭等你想好了，想要什么內訣外法，都可以來找我。就算我這沒有，也可以指點你去別處尋，總比你自己一個人瞎琢磨強……”
好不容易藏玄閣的“大伙計”回來了，風揚又與阿原談笑了一會，便甩手忙別的去了。剩下阿原一個人，這才興奮地取出那本手卷，仔細研讀起來。
…………
果然如風師兄所說，同為老頭子門下，心路歷程相差仿佛。風師兄當年也是被老頭子騙得七葷八素，辛辛苦苦流血流汗掙來的一百靈石，最終就換了一套殘缺的狗屁“上古之法”。
風師兄留下的一段段血淚控訴和撕心痛罵，看得阿原淚光瑩瑩，更加堅定決心，以后絕不再多看山上那坨狗屎一眼，有錢也只到風師兄這尋真正的道法功訣。
境遇相似，欠缺的東西自然也大抵相仿，風師兄當年費勁心血補全的一套套基礎法訣，仿佛為阿原量身定做的一樣。只是粗略地掃一遍，也解了他不少心頭困惑。想來只要把這些基礎法訣一一練熟，便如同當初書館苦讀一月，原大俠定然會脫胎換骨。
不過阿原此刻的心思自然不是基礎法訣，而是那號稱傳承自上古仙訣的“清風訣”，以及生平學到的第一套仙家備招——清風八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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