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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宮傳 第九十八章 和風

作者/予念兮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昨夜的暗云已是層層散開,今晚月晴星明,清風微微。

    竹容關上主院臥房出來,臉上帶著笑意。于慎站在一旁,長舒了一口氣。

    “原以為這一次王妃會被那劉氏陷害,沒想到王爺根本就沒將那些話放在心上。”

    竹容拉著他走到了庭中,才輕聲說道:“王爺當然不是那樣的人。”

    “是啊。”于慎笑著回道:“所以我看,你該聽王妃的,不用每日都提心吊膽。按王妃的話,她是自愿嫁入王府,我們在身后安心跟著便好。”

    竹容回頭看了一眼臥房,卻稍稍耷拉了眉眼。

    “可這才只是王府。不過兩個侍妾就鬧出這樣的事。往后又回到那個地方,定會有更多的風波。”

    于慎卻是樂觀地勸慰道:“你何必現在擔心這些?我們跟著王妃,都是從那里出來了,還怕再回去嗎?況且回去之后,王妃也不再是當初的朝云郡主了。”

    竹容一聽,心中開朗了些,回首一望,只見窗前庭風輕拂而過,月花相映。

    月花靜靜相對,兀自寧和。而庭風未曾停下,卷起地上殘香,吹到了王府的另一角。

    此屋中亦是燈火昏暗,卻有泣聲微微。只見一人鬢發散亂,跪坐在門檻前,淚痕模糊了妝容,直直看著庭中的落花與冷月。

    杜氏今日知曉了祁政將公務移去了趙晴若的屋子里,便一直在門前坐到了現在。

    她的婢女不在身邊陪著,院中也不見其他人,大抵是因為知曉她無寵,不想再看她這副可憐的模樣吧。

    沒錯,她是可憐的。她覺得自己是可憐的。她是愛著王爺的,她是全天下最愛王爺的那一個。可是王爺看不到她。因為她太卑微了,太低賤了。

    攝政也未生嫌隙,不過是下人們說的,趙家勢大罷了。她始終只能守在這個小院子里,不過是因為她,沒有她那樣的出身罷了。

    風未曾止步,在沉寂的夜色中送來了一陣陣聽不真切的哭訴聲。杜氏知道,那是劉侍妾。

    她們的院子離得近,自從劉氏被罰樂禁足之后,她每天都能聽見她的哭喊求饒。

    可是她再怎么哭喊,王爺也聽不見了。

    杜氏嘴角牽起一絲諷笑,任風吹干了淚痕。那一陣陣哭聲絕望,突然化作一根冰針刺進了她的心里。

    杜氏抹了淚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轉身回到屋中,拿起了桌上已經冷掉的晚飯,一口口吃了起來,眼中有著一股莫名瘋狂的執著。

    她還要陪在王爺身邊,她不能像劉氏一樣。她要陪著王爺,一直陪著王爺……

    ……

    次日清晨,趙晴若送了祁政出門后,回到主院時似乎還能看見她的耳垂微微泛紅。

    本想今日放下了擔憂,得以好好歇一會兒,可剛回來不久,便見有人來平安。

    “杜侍妾今兒倒是來得好早。”竹容見了來人,有些驚訝,但還是面不改色地微笑著將人帶去了主堂。

    “妾身平素身子不好,但是總想著規矩不能廢,便還是來給在王妃請安了。”杜氏低眉輕聲道。

    趙晴若端坐在位子上,親和地笑著:“杜侍妾不用這般記掛著規矩。你身子不好,我也是知道的,不用拘這個禮。”

    話說得如此仁善,可杜氏覺得自己不用抬頭都能看見趙晴若眼底的疏離。

    她咬了咬唇,起身跪下來道:“王妃是主,妾身不過是婢子。妾身侍奉王妃自是應當。在王府多年,妾身謹記慎言慎行,不敢有半點不尊不敬。”

    趙晴若給了竹容一個眼神讓她扶起杜氏,嘴上說道:“杜侍妾不用如此,你若是安分守己,王爺和我自然都會知曉。”

    趙晴若看著仍低著頭似是不敢看她的杜氏,轉頭吩咐木錦:“去把我的那支朱蝶牡丹釵拿來。”

    木錦應聲而去,片刻就帶著朱釵回來了。

    “我看你平時穿著素凈,雖然如今國喪剛過不好打扮,但你好歹也是王府的人,平日里也該有些顏色。”

    趙晴若話剛落,木錦便端著裝著朱釵的木盒遞給了杜氏。

    “杜侍妾請收下。”

    杜氏受寵若驚地接過,謝了又謝才告退。

    她走后,竹容蹙眉問道:“她今日來,是因為劉氏的事情被嚇著了?”

    木錦沒回話,而是看著趙晴若道:“王妃是否還要奴婢盯著些她的院子。”

    趙晴若收起了唇畔的笑。杜氏今日的表現與話語,確實看著像因為劉氏一事怕被波及,才特此過來表明誠心的。但是她卻還有些疑心。

    今日的杜氏一直低著眼,她看不清她的目光。而就是這樣,才不讓人放心。

    “不用了。王爺既然不用書房,你去和元順說一聲。書房那邊不用的人手也都減一減。把王爺用得慣的和你們覺得好的分過來我們這吧。”

    不管杜氏的眼底藏著什么,但如今她才是這秦王府的王妃,她最好如她所說,就此安分。

    否則,她會是下一個劉氏。

    ……

    夜色再臨時,趙晴若端著茶水走近偏間,卻在那一道珠簾帳幔前停了腳步。

    祁政雖說往后就再此處理政事,但她還是做主加了這一道簾幕。

    不是因為她仍在擔憂他的疑心。而是他既然主動靠近,她就更要給自己立好規矩,才能讓他往后能夠信任她,只是因為她。

    “王爺。”趙晴若在簾幕之后輕輕開口叫了一聲,才端著茶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她將茶輕輕放下桌上,便往后退了一些,柔聲勸道:“已過亥時了,王爺要注意時辰,不要太過勞累。”

    祁政輕輕嗯了一聲,沒有抬頭,卻伸手拿起了茶。

    趙晴若見狀,微微笑起,不再多留便走了出去。

    退出去時,她不知怎的想起了曾在詩中聽過的紅袖添香。佳人于燈下研墨侍筆,與郎君共話詩詞山水。

    暗暗笑了自己一句,趙晴若坐回自己的案前,拿起上一次讀罷卻還來不及做批注的書來。

    夜不知不覺又深了些,室中火燭輕輕作響。趙晴若落筆不停,寫得入神,突見一角墨袍出現在余光中。

    她抬頭,見是祁政。

    “王爺處理完政事了?”眼前人臉上堅毅的棱角在燭火暖光之下顯得柔和了許多,長眉下深邃的眼眸倒映著光亮,趙晴若乍一抬頭見到,竟不禁有些愣神。

    祁政回了一聲。趙晴若站起身來,本想喚門外守著的竹容她們進來,卻連祁政俯身拿起了她方才看的書。

    “《烏洛紀覽》?”

    趙晴若見祁政拿起那書來翻閱,面上微紅。

    “妾身只是看來打發時間的。”

    祁政又看了看一邊紙上趙晴若所寫下的感念,輕輕笑道:“本王看,朝云可不是打發時間。”

    他拿起那紙,念道:“烏洛中興之疑,許系其長王女……這是?”

    趙晴若垂頭回道:“這,是妾身翻閱烏洛中興之事時,心中猜測,便隨手寫了下來。”她頓了一頓,又加了句:“只是亂想,王爺不必當真。”

    祁政笑意不減,倒是就這此句同趙晴若討論起來:“記得顧相所著的《亂世紀》特意記錄了當時烏洛長王女領兵守城一役,卻對其前因后果沒有加以細述。有野史說此役大有蹊蹺,甚至猜測其中領兵之人不是烏洛皇室。”

    “朝云可是疑心這個?但野史不可盡信。”

    趙晴若抬起頭,眸光明亮地回道:“世事皆不可盡信。野史言辭雖多有妄議不實之語,卻也是提出了史實中的不解之處。烏洛長王女纏綿病榻數年,怎么會突然病愈至能夠領兵?”

    祁政見趙晴若出言相駁卻不惱,而是認真論了起來:“當時烏洛戰敗割地,許是因此才收斂積蓄實力,以待時機。長王女也可如此。”

    趙晴若道:“王爺所言甚是,但也難有論據可依。妾身提出此疑,只是覺得烏洛中興太過傳奇。這百年王朝的中興覆滅,后人來看,雖不能探知其中真實,但總有所獲益。”

    “不論這守城一役是否是烏洛皇室親自領兵,但此役確實助烏洛就此得以在五國之亂中喘息休養。正如王爺所說,是積蓄實力,以待時機的結果。謀略得當,不究其因,只看其果,史實終會留名。”

    祁政聽罷,不由贊嘆道:“本王倒不知朝云對史學有如此見解。”原以為,她只是喜看史書罷了。

    祁政又低眸看了看那紙上的內容,卻被那娟秀的字跡吸引去了目光。

    “朝云的字,倒是和本王有些相像。”

    趙晴若偏頭去看,想起了什么輕輕地笑了。她的字,都是宋髙教的。而祁政,也應是向宋髙習得的。以往沒有深想,現在這樣一看,他們倒是師出同門。

    “許是字體一樣,便看著也像。”趙晴若開口道,卻是沒有將那心中所想師出同門說出來。

    祁政也沒有細想此事,只是覺得那小楷端秀。他看罷,輕輕將其放下,對趙晴若道:“

    晚了,早些歇息吧。”

    趙晴若這便轉身去叫人,行走之間發絲帶起一陣風。風送暗香,輕輕散開。

    祁政覺得鼻尖一股清香,其實梨花香味。

    這味道,倒是十分熟悉。祁政想起那日,唇邊輕笑,看著趙晴若的目光微柔。

    她,當真是特別的。

    ……

    歲月轉眼輕擦而過。

    此時已入了夏,王府池中的荷花也已挺立起來。荷葉盈盈,滿目清新。

    今日朝政暫無急事,祁政午后從訓練場回來便待在房中休息。

    趙晴若在邊上做些針線。兩個人沒有交談,卻俱是舒心。

    “王爺可喜黛藍?”

    祁政放下手中文章,回道:“不喜不厭。小作文要做什么?”

    趙晴若將那小布放了回去,回道:“妾身看王爺的衣裳大多舊了。想給王爺做一些新的夏裳。王爺衣色大多為墨,但平日里的衣裳還是多些顏色好。”其實是趙晴若覺得祁政適合黛藍,不失威嚴卻也能少些身上的冷肅之意。

    “那便黛藍吧。”祁政道。

    趙晴若將布拿了回來,輕輕一笑。繡的花紋就不問他了。

    祁政看罷那文章,伸手準備拿起另一本,卻看見了案上被壓在書卷之下的棋譜。

    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念頭,祁政開口問道:“朝云可會下棋?”

    趙晴若一聽,手中針線微停,暗暗咬了咬唇,倒是露出一副有些為難的模樣。

    “妾身……下得不好。”以前就總被人說是個臭棋簍子。

    “無妨。”祁政只當趙晴若是自謙之語,揮手讓在一旁伺候的元德去取了棋盤棋子來。

    “陪本王下一下。”

    趙晴若見狀,也不好推諉,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幾招過后,祁政看著棋盤卻是忍不住笑了。

    “原當朝云是自謙,沒想到是實話。”

    趙晴若面露羞愧,難得嗔了祁政一眼。

    “王爺這是取笑我。”

    祁政舉著手中的棋子,否認道:“沒有。”

    他執子不落,而是伸手點了點棋盤。

    “本王若是落到這里,那朝云此處便都失了。”

    趙晴若順著祁政的指引看了明白,咬唇問道:“那王爺會下在此處嗎?”

    祁政微笑不語,將棋子落在了另一個地方。

    趙晴若抬眼看了看祁政,拿起一顆棋子,在落下之前又看了一眼祁政的神情。

    這一場對弈,現在倒是變成了教導,不過二人都是樂在其中。

    木錦暗暗笑著看著下棋的兩人,竹容卻從門外走了進來,對她耳語幾句。

    兩人悄聲說了些話,便退了出去。

    主院正堂,杜氏正等在其中。

    “王妃可是有事在身?”杜氏見木錦和竹容出來,面露恭敬地問道。

    “王爺和王妃在下棋。現下怕是不便見您。您有什么話,讓奴婢們轉達就好。”

    杜氏聞言,神情微不可察地一黯,垂眼道:“既然如此,我確實不便打擾。那便改日再來給王妃請安。”

    木錦和竹容聞言立即相送,看著杜氏出了門。

    這段日子杜氏常常來給趙晴若請安。態度恭敬柔順,挑不出半點毛病。

    而杜氏示好,趙晴若也親和相待,但仍刻意保持著距離。倒不是她刻意攔她爭寵,祁政這段日子也見了杜氏好幾回。

    而是趙晴若從來沒有想過和她做什么姐妹,也從未放下提防之心。

    府中的下人從書房清人開始就漸漸被整理了一番,如今這主院里的,都是祁政和趙晴若的心腹。旁人也難隨意從這里探聽消息。

    提防和疏遠,只是因為,她是秦王妃,是祁政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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