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慕天宮有個舊都皇宮的名頭,但還是比不上這里的景致!边@一日午后,謝輕顏見日頭不烈,便到了這玉清池旁的綰葉亭賞景。
如今大慶正是國力強盛之際,這皇宮建筑景物無一不是精雕細琢。“瞧瞧這亭柱,都是難得的木材!敝x輕顏在亭中坐下,環視周遭植株擺設甚為滿意,招手道:“把本宮的琵琶拿來,今兒本宮就在這里練了!
不多時,玉清池邊就響起了如珠串輕撞的樂聲。淑妃領著祁涵月習完了書出來散步,正走到此處,便聽見了這琵琶聲。
“這又是誰在大庭廣眾之下奏樂?”淑妃輕輕皺眉。她身后一個宮女便去前頭看了看,而后回來稟報道:“娘娘,是麗嬪在綰葉亭中彈琵琶!
淑妃聽罷,眼神一暗繼續朝前走去。一旁的祁涵月看見自己母妃的神色低頭快步跟了上去。
“本宮竟不知這宮中樂師如此缺人,竟要麗嬪親自奏樂以悅宮人!
謝輕顏正彈得興起,突聞話音,手指被弦彈了一下。她停下手,抬眼見是淑妃,眸中閃過幾分不耐。
雙露見麗嬪看見自家娘娘不行禮也不問安,上前一步道:“麗嬪娘娘難道只顧著彈琵琶連規矩都忘記了?”
鏡雨見狀暗暗碰了碰謝輕顏,后者這才懶懶行禮,問了一聲安。
淑妃輕掃她一眼,道:“這宮中鳥雀之音已是惱人,麗嬪還是省些功夫回宮去吧。”不輕不重的一句話,比起以前對其他妃嬪,如今的淑妃對著謝輕顏沒有了那一副不容反駁的強硬態度。
只是骨子里的清傲仍在。謝輕顏看著淑妃,心中升起一股子不服,略加思索,轉眸換上了一副柔弱含羞的神情。
“淑妃娘娘恕罪。因為皇上喜歡看妾身跳舞奏樂,妾身才想在此景色優美之處多加練習。若是擾了娘娘,妾身給您賠不是。”
聽她提起祁政,淑妃眼神更暗了些。本來淑妃不想約束謝輕顏,但是她這句話著實觸到了她心底的痛處。
淑妃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兒,開口道:“既然麗嬪想要賠罪,便把琵琶交于本宮吧。雙露,去砸了它!
“你……”
“這兒怎么這么熱鬧?”謝輕顏剛要回嘴,便聽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來人身著一襲青綠衣裙,容顏俏麗。謝輕顏認不出這張臉,但是看衣飾應該也是有些身份的妃嬪。
“淑妃娘娘安。”來人向淑妃行了禮,而后看向謝輕顏,笑著道:“這位便是新入宮的麗嬪妹妹吧,果真是天姿國色!
淑妃睨了一眼來人,道:“安嬪自禁足解了之后極少出門,今兒怎么有興致出來走走?”
安嬪仍笑著:“皇后娘娘只是告誡妾身靜心,也沒下令再將妾身禁足不是?”
“說來方才我似乎聽見淑妃說要砸什么東西?”
“淑妃娘娘要將我的琵琶砸了!敝x輕顏見這人和淑妃并不親近,忙接了話道。
安嬪稍一思量便知事情緣由,對淑妃勸道:“不過是彈個琵琶,也能讓淑妃發了脾氣?磥硎珏@氣性兒真是從未變過。”
“不過是個彈琵琶的,也能讓你出口相勸!笔珏馈
謝輕顏將這句話聽在耳中,暗暗咬牙。
安嬪倒也不惱,繼續道:“李瓊妹妹如今可是皇上新寵,妾身當然得多照看照看!
“淑妃不喜這琵琶,可皇上卻喜歡呢。”
淑妃聞言,瞪了一眼安嬪,但終是沒再說什么,拉著祁涵月走了。
待淑妃走后,謝輕顏立即向安嬪謝道:“多謝姐姐方才幫妹妹說話。”
安嬪笑著對她道:“妹妹不必客氣。早就聽聞宮中來了一位美人,今兒才正是見著了,還是我失禮了。”
“淑妃就是那個脾氣,也是可憐了妹妹你!
謝輕顏順勢嘆了一聲,低眉柔弱地道:“往后妹妹會小心一些!
安嬪拉起謝輕顏的手拍了拍,好似姐妹情深地道:“在這宮里頭活著得處處提防,也是苦了你這樣的人。”
“不過……”安嬪頓了頓,眼中厲色一閃,“這宮中最該提防著的,是鳳位上的那個人!
……
和安嬪又說了一會兒話,謝輕顏才回了采星閣。鏡雨一進屋便遣了旁人出去,對謝輕顏道:“沒想到今日安嬪會幫您說話!
謝輕顏還生著氣,歪著身子靠在軟枕上道:“她那是和淑妃不和才幫我的。不過彈個琵琶,怎么就礙著她的眼了?”
鏡雨勸道:“淑妃向來重規矩,您不用放在心上。下一次皇上來了您說與皇上,皇上定然站在您這一頭!
謝輕顏偏著頭,似乎沒將鏡雨的話聽進去。她一直在想著淑妃今日對她的態度還有說的話。
什么樂師,什么不過是彈琵琶的。她如今是天子的女人!是數人之上的寵妃!她怎么能隨意將她的東西說砸就砸?
“不過今日安嬪說皇后的那些話,您還是不要在意。皇后如今畢竟懷有身孕,我們不僅動不了她,反而容易引火燒身!辩R雨看謝輕顏心不在焉,心中不耐,但還是將話說了。
謝輕顏看她一眼,點了點頭,道:“反正今晚皇上要來,我不跟她們計較!
……
“這一子呢,應該落在這里。”
未央宮中,趙晴若正在教祁溪和下棋。
祁溪和看了看對面一手拿著棋譜一手猶豫著不落子的趙晴若,心不在焉地偏頭去看窗外飛過的鳥雀。
趙晴若見她這般,放下棋子道:“溪和若是累了,便不下了。”
祁溪和回頭看趙晴若,不說話也不起身,耷拉著臉。
“溪和怎么了?”趙晴若關切地問道,而后聽見小溪和悶悶的聲音響起:“這些日子父皇都沒來!
“溪和若是想父皇了,母后便旁人帶你去……”
趙晴若的話沒說完,便聽女兒認真地問自己:“母后是不是不愿再理父皇了?”
祁溪和知道這些天是趙晴若說身子不適不見祁政的。
趙晴若愣了一下,擔心溪和會認為父母關系疏遠,忙解釋道:“怎么會呢?只是母后想讓你父皇多些自己的時間!
“父皇才沒有自己的時間,明明還有去采星閣!毕袜僮斓。
趙晴若摸了摸溪和的頭,道:“再多的采星閣都不重要。溪和的母后還是只有我一個!
祁溪和聽了個半懂,依然悶悶不樂。
“可是……父皇有一個就夠了啊……這不公平!
“溪和……”趙晴若聽祁溪和這樣說,微微怔住。此時于慎有了進來,湊到趙晴若耳邊。
“皇后娘娘,今日張相稱病告假了!
趙晴若聽罷,淺淺一笑。
“他果然還是病了。”
……
另一邊,承乾宮內。
祁政看著張遠呈上來的告病書,有些無奈地落筆允了。
張遠任職以來從未輕易告病,更何況他前幾日還面色紅潤地和自己爭論。
自己……是把這樣一個人給逼得病了嗎?
祁政放下筆按了按眉心,隨手拿起茶盞,揭開蓋子便聞見一陣清香。
“今日的茶倒是好!
一旁的元順道:“稟皇上,這茶湯是田才人親自烹了送來的!
“田才人?”祁政喃喃道,腦海中只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影子。似乎是個不怎么起眼的人。
“皇上,田才人還送了一個繡枕來,里頭放了一些寧心安神的草藥,奴先放在了偏殿!
“她倒是細心。”祁政放下茶盞,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茶湯。
朝云這幾日都說身體不適,自己還是不去煩她的好。至于謝輕顏……歌舞賞久了也有些煩膩了。
“今晚擺駕田才人處吧!
“是!痹槕讼聛,未提祁政之前說要去采星閣的事。
次日,圣上有旨,晉田才人為田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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