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約瑟芬少校有些話要說。謝立少將如是說道,很快,指揮室的門“吱呀”一聲閉上,只剩下數十塊顯示屏幽幽熒光。
5時13分。阿斯特麗德瞥過少將的手表,本寧堡的人可知道波塞冬總部的一應配置,她的AATS腕表最先被擼下來,隨后沒收了她與羅杰斯二人的武裝,但行過走廊時,警衛們就像保護重要案犯般,將他們緊緊擠在中間,讓人無所得知內里究竟是誰。最后到了這兒。
本寧堡的咽喉。
“我不得不說,羅杰斯邏輯推演力幾乎是全波塞冬里最強的戰斗軍官,可惜,但是一點小伎倆從開始起,他就該明白這個時間不該有任何未預約的拜訪,所以,我給你密碼,因為我好奇你發現了什么。”
雖是神情矍鑠,但依然掩飾不去謝立少將理論年齡跨到了三位數,即便波塞冬計劃中的五名將官會不定期休眠以維持最佳狀態。既然人類超脫不了生死別離,也就不能指望一些科技能跳出無可避免的桎梏。這么早突兀醒來,謝立少將仍是刻意保持著肅容。
“我想要知道事實。”阿斯特麗德背手站好,身姿挺立,眼睛平視,完全不像是闖了一場足以上內部軍軍事法庭的大禍的模樣,而是尋常般,一對一的軍情匯報。
“說罷,你想要知道什么事實。”少將拉開椅子坐下,指了指表提醒道:“你最好問的少些,畢竟這時,你應該在病床上。”
將軍態度表明至此,阿斯特麗德自然明白她賭對了,當懲辦她的壞處遠遠大過留住她的益處時,那么她就可以耍著性子胡鬧。在戰爭中她早就摸清了統帥部的脾氣,如今也是。
“我希望獲悉休眠人員名單,一部分,涉及了AATS項目的人員。”阿斯特麗德直截了當道。她是純粹的無神論者,從來不相信神靈托夢一說,但這個時代,人類早就扮演起了上帝的角色,利用一些小手段,潛移默化掉思維,并非無可置信。關鍵在于,轉變她的立場,并非特別難的事,之前她就與麥德龍·泰蘭上校口頭協商過,她掌握半月灣總部的機甲快反部隊指揮權,那么任憑差遣。一個是禁衛軍,一個是唯一主力,并不難以取舍。
一件本可以簡單處理的事情,為何要往復雜上走?
“這是不可能的,約瑟芬,‘冰山’計劃是我們的最高機密,這是波塞冬存在的動力,等到我們這些老家伙也都快死光了,等到你執掌波塞冬,你自然就會明白其中含義。”少將的口吻愈發接近威廉姆斯中將了,只是在拋去老師的層面,謝立少將只是一種波瀾不驚的敘述事實而已。
所以阿斯特麗德也毫不驚訝將軍這一番話,沒有人比她更有資格統帥世界上僅存的成編制機甲部隊,也沒有人比她更有執掌人類的最后的文明火焰,鐵與血,才能重燃火焰。她旋即換了個問題:“將軍,AATS系統的原理取決于內力還外力?”
“并且,我如何知道,現在,此情此景,不是我的一場夢?”
阿斯特麗德依舊眼神寧靜,但將軍一定明白她始終在警惕著
,在這種距離上,五秒內,機甲女武神就能放倒一個哪怕有配槍的老人。
將軍黑桃K般的撲克臉上終于浮現了一絲笑意,說道:“你記得我們是怎么到這兒的嗎?”
阿斯特麗德仔細地回想著被捕獲后的場景,一直回溯回溯,當她感覺要抓住什么時,將軍阻止了她進一步的思考。
“行了,約瑟芬,你是一個聰明的姑娘,在這臺電腦上,你可以找到一切在你的許可范圍內想要了解的資料。”將軍拍拍手邊的機箱,示意她坐到這兒來。
“當然,現在你的許可范圍臨時提高了。”
阿斯特麗德迅速清空了腦海,來到前不久剛訪問過的波塞冬數據庫前,再度輸入AATS的全拼,三叉戟之鷹裂解成了數據流,嘩啦啦地組合成一項清單,她點開了制造原理,熒熒藍光把她的碧色瞳孔輝映成了天空之藍,她最討厭的那種藍色。
“圣母瑪利亞啊……”她如是感慨道。
……
不久前,阿斯特麗德所在的病房外。
“日安,蒙森醫生。”換班過的警衛打開門放提著手提箱的白大褂進入,才踏進去一步,醫生便問道:“達妮護士去哪兒?”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十分鐘前才換的貝克曼的崗,我想應該是去方便了。”
“謝謝。”
醫生將手提箱展開,取出一支灌注了淡黃色油液的針管,在注射進“阿斯特麗德”體內,看上去睡眠因子把她困倦地不到早九點后絕不會醒,于是醫生把她放平,解開胸衣,貼上幾個心電貼片,醫生嘀咕著傳言阿斯特麗德是個平平蕩蕩的A,但這看起來怎么不像是平的?
于是他在晦暗燈光下比照著躺在病床的女人的容貌,很快,他就發現,傳言不可盡信。
……
阿斯特麗德看完了AATS原理,抬頭望向謝立少將,后者點點頭,說道:“你可以繼續。”
但這次沒有給阿斯特麗德自由選擇的機會,而是自動彈出了一份詳盡的報告,她一眼就看出了這是東海岸地形圖,以及一個無比熟悉的名詞。
帝國。
帝國的血紅觸角看已不再局限在賓州一隅,而是抵近到舊莫妮卡國的首都,藍色的汪洋褪卻成了湖,節節失利。阿斯特麗德一瞬間明白了她到這兒來的意義。
“我該什么時候出發?”她問道。
“越快越好,狼心會與五月花即將在巴達斯維爾基地合并一體,波塞冬的力量決不能有任何形式的分裂,新澤西帝國有我們失落在北方的科技殘余,一項能保證存續的科技。你到這兒的原因不是代替半月灣掌握軍隊,也不是威廉姆斯派你來增長資歷,你的目標,至始至終都在帝國。”少將翻過表來,5時17分,時間凝滯在了此刻。
“原諒我們這群老頭要交予你這樣的經過,但是聯席會只是一件工具,喚醒你實
非理想之舉,所以在其他人察覺到我們并不是那么垂危之前,我可以用這樣的方法,告訴你應當知道的事情,并隱瞞掉許多。”
“你不會記得這些話,也不會記得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但是你,約瑟芬少校,你始終要記得,你仍然盟軍的驕傲,也是波塞冬的驕傲。”
秒鐘動了一下,隨后跳到了5時18分。
……
阿斯特麗德睜開眼睛,黯淡的暮色昭示著流逝掉了什么,她沉穩地摸出了衣袋中的配槍,壓在了枕頭下,然后悄悄的爬起來,一記手刀劈昏了了護士,將這個胸懷坦蕩的小護士與自己對調了衣物,然后靜靜等待著5時18分的敲響。
“篤篤~”門被打開,偽裝成護士的阿斯特麗德沉默的看完了她的主治醫師對護士注射進去某種藥劑,她知道,有些事情,的確不在她的預料之中,就比如她真是神話中的瓦爾基里,也不可能不喜歡天空的藍,就跟奧丁大神打一架。
只是她知道如何令天空不那么藍的方法。
九點后,阿斯特麗德才真正地從病床上醒來,一切如故,羅杰斯仍是過了點著卯,好似迫不及待地對一切男性軍官宣示著阿斯特麗德·約瑟芬已經挑選好了伴侶,隨后,她吊著手臂,來到昨夜襲擊她的刺客所在。
“長官,祖康福特中校已經把將昨夜看守刺客的人員都隔離審查了,您要是堅持進去……”停尸間外的守衛一臉為難。果然,刺客死了,大概是有些人真的是一點險都不想冒,不過這很無所謂了,她在波塞冬里待了快一年,輾轉過半月灣總部、梅波特海軍基地,以及本寧堡陸軍基地,清楚也了解當下的風氣。
“不必了,下士。”阿斯特麗德漠然地轉身,她走出監牢,繞著馬丁醫院的圍墻到了下山崗哨前。昨夜她正是打了急救針,才被軍車哐當哐當地送到了這兒來,她一開始只是認為山下的設施不夠完善罷了,現在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AATS表改戴著了右手,這很自然,因為每一個裝甲兵軍官都擁有這么一只助益無窮的工具,那些人形工具們從來不會思考工具的說明書之外還有什么用途,也無怪乎,阿斯特麗德找不到一個覺得舒坦點的同僚。
是的啊,她一直聰明的很,聰明到戰區長官無數次恨不得把她直接送到包圍圈里等死。
她眺望著莽莽荒林中一叢刺目的褐黃,只要心頭泛起自己的故鄉被冠上了帝國的名頭,便覺得怒不可遏,不過她已然不是小孩,所以她面上看上去毫無異色。無非是一個權勢煊赫的實權軍官受傷后在進行著日常康復罷了。
“長官,我們該回去了。”達妮護士給她披上了外套,建議道,于是她邁著步,一輛輛汽車軍卡通過崗哨,從她身邊擦肩而過,篷布下的士兵與她四目而望。她蠻是希望會像從前時,她倒提著大劍浴血歸來,然后整個基地的士兵不約而同吹起口哨,歡迎他們的同袍歸來。
好似,她的胸膛里,確實跳動著一顆,與男人毫無二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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