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解沐為了任務而奔波的時候,此時,遠在南璃山芳華谷,正發(fā)生著另一件事。
在芳華谷的上方巖壁上,東林辰木坐在這半邊的懸崖峭壁之上,遠遠的看著下方的木屋,目光穿透了房屋,看到了正將懷里的嬰兒哄睡著的張慕雪,露出了無比欣慰的笑容,也算是享受了親情帶來的天倫之樂。
而在他的旁邊,也坐著一個青年男子,手里拿著一本無字天書,也遙遙的看著木屋,不過他的眼里卻什么也看不到,但是這不妨礙他能想象,此人正是尹君清,他笑著對身旁之人說道:“老師,這么多年了,您終于得償所愿了。”
東林辰木臉上依然是滿足的笑容,“曉雪能在這個時間段出生,我也沒有想到,她的出生,也稍微改變了一下這泰蘭星的運道。不過,這樣也好,正好還剩最后一瓶營養(yǎng)液,也終于能派上用場了。”
尹君清皺眉說道,“現在?會不會早了點?她可還沒出襁褓啊?”
東林擺了擺手,“自然不是現在,再讓慕雪多看看孩子吧,起碼也要照顧到她斷奶,或者,叫出第一聲媽媽,如果現在就放入營養(yǎng)液,那可就再也見不到了,起碼,我們這一輩子,是見不到了。”
說著,東林看向天邊,一臉的惆悵。
尹君清也嘆了口氣,“事情,真的已經到達這種地步了嗎?四邊天域,可是有儒道佛鬼四大勢力鎮(zhèn)守,就算那一天真的到來,他們應該也能支撐一會兒,再說了,老師,咱不是還有最后一條路可選嗎?”
東林苦澀著搖搖頭,“這天下,除了我們自己,誰也靠不住,儒道佛鬼又怎樣?大難臨頭之時,還不知道會怎樣呢?至于最后一條路,呵呵,我們已經走過一次了,再走一次,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尹君清還想再說什么,東林卻揮手,打斷了他。
東林長嘆一聲,站起身來,“唉,不聊這個了,我說君清啊,你那天和韓逸偉過招,結果怎么樣?”
尹君清也站起身來,一拱手,不驕不傲的說道:“回老師,前三百二十四招,沒用械術,我們不相上下,之后四百余招,他動用了準道器,我沒有使用械術和械具,雖一直落于下風,卻也勉強支撐了下來。”
東林聞言,微微一笑,“好啊,好啊,你也終于成長到這一步了,哎,算了,別再叫老師了,將你喚醒之后,一直讓你叫我老師,我也感覺有些不得勁,咱該叫什么,還是就叫什么吧。”
尹君清點了點頭,“嗯,叔叔。”
聽到這久違的稱呼,東林再次一笑,“唉,想當初,我為了這片天地,以及這萬物生靈,把你扔進營養(yǎng)液一千余年,還讓你在這后三十年出世,錯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大世,你不會怪我吧。”
尹君清搖搖頭,“以前的時候不懂事,心里還是有些怨叔叔的,現在想明白了,叔叔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著想,選在這個時候讓我和雨陽出世,必有您的安排,我能有今日成就,也多虧了叔叔。”
東林欣慰的抬起頭,看向天空,高聲說道:“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你能空手接下韓逸偉七百余招,這泰蘭,已經容不下你了,為了你的前途,你該走了,走吧,走吧,去那該去的地方,就當是給雨陽探探路。”
東林辰木接著又是一聲長嘆,“你天命已至,我已攔不住了,不要再有任何的眷戀,出發(fā)吧,最后,讓這世間再為你震驚一次!”
尹君清也笑了笑,看向蔚藍的天空,“既如此,小侄也不再多說,叔叔,保重了。”
話音落,只見尹君清手中無字天書散發(fā)出驚天的青光,頓時天地色變,一陣陣的烏云籠罩著天空,竟與當日天罰之景一般無二,突然出現的天罰烏云,讓整個南璃山再次震顫起來,所有察覺到異常之人,皆出門看向天空。
烏云滿天,鋪天蓋地的烏云,散發(fā)著震懾人心的天威,一層層的雷電在天空中凝結,若有心人觀察,這一次的雷電,與之前東林所對抗的天罰,完全不同,沒有滅世懲罰的意味,更多了一種引導和考察一樣的感覺。
在烏云和雷電的最上方,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散發(fā)出驚人的氣息,猶如一道巨大的天門,卻無人能看清門后的樣子。
尹君清朝向天空,腳踏極致輕功,“平步青云”,一步一步,如登天梯,在天空中漫步,朝著那道天門走去。在他身上,一身儒雅的君子之風,肉眼可見的青色圣氣在他身旁環(huán)繞,猶如儒圣在世。
此時,尚在芳華谷內養(yǎng)傷的張雨陽,也走出了房門,看向正遠去的尹君清,遠遠的行了一禮,雖然眼泛淚花,心里有著萬般不舍,但還是竭盡全力的露出了笑容,一字一句的說道:“張雨陽,恭送哥哥!”
接著,在芳華谷的周圍,出現了其余十二道身影,于雯也在其中,所有人一齊行禮,對著天空中的人,高聲說道:“九系諸位師弟,恭送,大師兄!”
尹君清笑著點了點頭,儒門君子之風在身上展露無疑,全部放開的修為,驚天動地,竟不比當日的東林辰木差多少,看向天空的目光也愈發(fā)的堅定,而天雷劈下,未到身前,已被君子之風化解了。
在南璃山中,正在逗弄身旁大白色穿山甲的隋世奇,看到這一幕,笑了起來,“儒門圣功,《君子風》,沒想到在泰蘭世界,他未能突破離合境,便能練到這第七重境界,就能施展如此奇招,小子,真有你的。”
而在東興,雙子塔最頂層,韓逸偉看著一步一步邁向天門的尹君清,無奈的嘆了口氣,“儒門天命之人,怪不得能與我交戰(zhàn)到那種地步,尹君清,君子風,好一個君子行風,韓逸偉,恭送。”說著,他也向著遠去的尹君清,遠遠的行了個禮。
南璃山當中,正在專心修煉的小冉睜開了雙眼,這彌漫天地的儒門圣氣,讓她不得不停止了修煉,看向了天空中的尹君清,同是儒門之人,心中震撼至極,不亞于之前見識到的奇景——東林戰(zhàn)天罰。
在她身邊,董玉梅微微一笑,“這小子,終于要走了,吳晴之后,他是學院第一個走的,接下來,恐怕還會走幾個,不過不知道走了這些人之后,東林辰木,他這一身病軀,還能撐多長時間。”
小冉皺起眉頭,問道:“此人是誰?他這是要去哪里?”
董玉梅再次一笑,“尹君清,學院九系的老大,也就是東林辰木的第一個徒弟。要去哪里?白日飛升,沒聽說過嗎?這片天地,已經容不下他了,他要去更廣闊的地方,就像當年的那幾人,唉。”
學院行政樓最高層,宋琪看著遠去的尹君清,笑了起來,“這小子也終于走了,但是沒想到,他比我還要先走一步,唉,待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我也就差不多該走了,但是在此之前,恭送了!”
尹君清一步踏入雷云,漫天雷電在他身邊凝聚,卻無法穿透他身體最外層的那層君子之風,一層君子風,隔絕天下雷。
穿越雷海,踏上登天之路,天門大開,尹君清一步踏入,浩瀚君子之風,傳遍天地,君子行風,儒門圣氣,震蕩寰宇。
就在尹君清踏入天門的一刻,整個學院同時響起整齊的聲音。
“學院所屬,恭送,九系大先生!”
這短短的一個月內,學院帶給了人間太多的驚喜,或者是驚嚇,先有東林戰(zhàn)天罰,后有君清白日飛升,不論是哪一種,都是驚天動地,舉世震驚。
小冉先站起身來,行了一禮,“儒教圣王,恭送儒圣飛升!”而后她感受到這股儒門圣氣,凝神靜氣,吸納煉化,這不是尹君清身上的氣息,而是天道感知他的天命,由天道法則衍生出的圣氣,一時間,小冉的修為極速攀升,體內的圣氣也迅速積累。
遠在安浙的解沐自然看不到學院發(fā)生的這一幕,但是就在尹君清飛升成功的一刻,他抬起了頭,沒有任何緣由的朝著遠方,行了一禮。
與此同時,天下間,無數修煉儒門功法的真正儒生,全部朝天行了一禮。
儒圣飛升,天下儒生,行禮,恭送!
話音落,人影已經消失在了天地之中,烏云散去,只留下了浩瀚儒門圣氣,彌漫在天地當中,還有因為飛升,而帶來的法則之力。
東林辰木來到了木屋旁邊,連著咳嗽了好幾聲,才拍了拍張雨陽的肩膀,“雨陽,不要難過,用不了多長時間,你也可以去見他的,君清是給你開路去了,放寬心啊,到了另一個世界,以他現在的本事,不會有事的。”
當然不會有事,在尹君清跨入天門的一刻,泰蘭運氣瘋狂涌入他的體內,法則匯入,一瞬之間,接連突破,而全部進入天門,他以成為真正的圣人,乃是,當世儒圣!所以才有了剛剛天下儒生行禮恭送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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