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帶著蒹葭同黃菊一道往回走。
蒹葭回頭瞧了兩回，直到不見了大夫人同四姑娘的影，這才開口問：“姑娘，你不礙事吧？”
“我沒事。”云回頭看了她一眼，關切的問她：“你怎么樣？頭皮痛不痛？”
“奴婢不打緊的。”蒹葭笑了笑道。
黃菊垂下眼眸，心有不滿，她不也挨了一巴掌嗎？姑娘怎么偏問蒹葭，對她不聞不問的。
“黃菊，你的臉不礙事吧？”
黃菊才想到此處，云便開口了。
黃菊抬眼笑了笑道：“早就不疼了，奴婢皮糙厚不怕打，只要姑娘沒事就好。”
她口中這樣說著，心中卻仍舊不滿，姑娘關心的是蒹葭，問她不過是順帶罷了，否則怎么不先問她？說到底還是親疏有別罷了。
“快些走吧。”云加快了步伐：“耽誤了這許久，姨娘該擔心了。”
三人回了剛才園子那處，將方才急之下放在地上的東西如數撿了起來，這才回院子去了。
錢姨娘正在院門口眼巴巴的看著外頭，心里隱隱有些擔憂，已經過了云平里回來的的那個點半個多時辰了，可這人還不見影。
若是有事，云出門之時會同她說的，今朝并未聽她說起。
好容易看到她主仆三人遠遠的回來了，錢姨娘忙迎了上去：“兒……”
“姨娘。”云笑著走上前挽住她的手：“這是在等我呢嗎？”
“兒，你這上怎么弄的？頭發也亂了。”錢姨娘瞧見她的模樣，不由有些慌了伸手去查看她臉上：“是誰打你了？”
“姨娘別擔心。”云扶著她進了院子：“沒有人打我，是我自己弄的。”
“好端端的怎么弄成這樣？”錢姨娘半信半疑，回頭看看蒹葭同黃菊，見她二個人瞧著也有些凌亂，她知道事肯定不簡單，沉下面色看著云：“你好好的說給我聽，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是我自己弄的。”云拉著她進了屋子：“我是遇見四姐姐了，我不想理她，她一直蠻不講理的糾纏著我。”
她細細地將今朝之事說給了姨娘聽。
錢姨娘聽完，擔憂的拉著她的手：“我是如何同你說的？叫你在外頭謹慎些，躲著些事。
你怎么還跟四姑娘硬碰硬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個子，她是睚眥必報的。
再說大夫人，她心里也是向著四姑娘的，你父親在場瞧見了，她肯定要教訓四姑娘。
但這是因著你的緣故，就怕她往后怕也是要盯上你了。”
“姨娘你放心吧。”云不大在意：“這事我叫母親知曉了，她不僅不會怪我，還得在心里頭感謝我呢。
要不然四姐姐誤入歧途，她卻還蒙在鼓中，到時候可是要出大事的。”
“茹玉讀書好，生的也俊朗，四姑娘中意他也不奇怪。”錢姨娘想了想道：“就是不知道大夫人心里到底是怎么看的了。”
云好笑的道：“母親的眼光最是刁鉆，茹玉便是學富五車，貌似潘安，但家境貧寒，他父親職位也不高，母親是看不上他的，更何況還有父親，姨娘覺得父親會將自己的嫡女嫁給寒門學子。
除非是茹玉一朝高中，那倒是極有可能。
不過高中這種事，也是說不準的，父親母親當然不會把四姐姐的終放在這種不計準的事上。”
這一切，她早就盤算好了，不然也不敢這樣大膽。
錢姨娘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大夫人她做事一向有籌謀，不會拿四姑娘的婚姻大事開玩笑。
不過話說回來，茹玉還是不錯的，不僅模樣好，子也是頂好的，讀書又用功，只可惜他那個母親……”
“那是人家家里的事，姨娘心那些做什么。”云知道她要說什么，她不樂意聽。
楊氏那樣，哪個姑娘進了茹家的門，子都不會好過。
錢姨娘看了她兩眼，也就作罷了，楊氏什么子，她也聽說過了，她肯定不會把女兒往火坑里推的。
只是有些可惜了茹玉那么好的孩子。
她忽然想起一樣事來，頓了頓道：“兒，你先回屋子換了衣裳再來，姨娘有話要同你說。”
“姨娘有什么話就直說唄。”云起在桌上拿了個透紅的李子吃：“我回屋子，上午就不出來了，我還想做兩塊茶餅呢。
這李子真甜，一點都不酸。”
“還是你前幾拿來的，我又不大吃。”錢姨娘也不曾勉強她，朝著幾個下人吩咐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曲嬤嬤有些詫異，錢姨娘一向有事都不瞞著她的，今朝不知是為了什么，但還是同蒹葭幾人一道出去了。
云又咬了一口李子，不解望著她：“到底什么事，姨娘這么慎重？”
“我來問你。”錢姨娘緊盯著她，神色肅穆：“你同南風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那聽著葉亭玉說起來，他們二人似乎是有些不大對勁，但她也不好承認，便想著私下里問問云。
但為著兒子的事心，這幾倒是不曾顧得上。
“什么怎么回事？”云僵了僵，即刻便換做一臉茫然的神：“姨娘這話是何意，我聽不懂。”
錢姨娘又盯著她瞧了瞧：“你們當真還同小時候一般？”
“不然姨娘以為呢？”云慢慢咽下口中的蘋果：“說起來，我都好些子不曾望見他了，姨娘怎么想起來說他？”
錢姨娘見她絲毫不慌張，也不得半分遮掩之色，便有些信了她，但還是告誡道：“我不過是忽然想起來，就問問你。
他可是嫡長子，還是他們家唯一的一個嫡子，書香世家你是知道的，娶妻肯定要門當戶對人家的姑娘，你沒起那心思，我就放心了。”
“姨娘就別心了，我心里有數的。”云起，若無其事的道：“不得旁的事了吧？那我回屋子去了。”
“你去吧。”錢姨娘擺了擺手：“也別太累著了，一做的兩塊就差不多了。”
“嗯。”云點了點頭，出門去了。
她有些奇怪，姨娘怎么無緣無故的問這些話，是她哪里露出破綻來了？似乎并不曾吧？
她有些迷惘，一時間也想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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