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煙也不是不清楚這鐘恬想要離開的理由,只是她不能贊同。
鐘家對于鐘恬來講就是虎狼穴,可是對于她鐘煙來說就是金銀窩。
鐘恬恨這個家里處處算計,每一個人都不曾交付真心,沒有一點人情味,而且對于過去的事情懷恨在心,恨鐘析,恨柯心緋,也恨她和鐘梟。
所以鐘恬想要逃離,想要躲避,想要尋找屬于她自己的世外桃源。
但是這世間的事情哪里就有這么容易。
鐘煙知道她的想法,對于她所處于的困境,鐘煙無能為力,她看著自己的雙生姐妹如此難過,她也是很痛心的,但是這點痛心,她從來都沒有表達出來,因為不能。
在柯心緋手底下做事情,感情這種東西不需要有。
更何況她鐘煙所追求的夜不是那一份自由與真情,她與鐘恬是不一樣的,她是想要留在鐘家的那一個,因為只有在這里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些錢與權,那些力量,若是逃離了鐘家,就再也看不見。
看看這鐘家,誰能比得過她。
鐘家只有鐘梟這一脈還算是出頭,全靠鐘梟撐著,盡管鐘家的過去有多么輝煌,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像過去子孫眾多,那些聰明人也多了。
鐘梟死后,這鐘家必定會握在她的手里面。
一個處處想要逃離鐘家的妹妹,一個不爭氣流連于花街酒巷的哥哥,還有一個不受重視的遺孤。
這個鐘家,只有她掌控起來,才能恢復以往的昌盛。
鐘恬鐘析鐘玦,沒有一個會成為她的威脅。
就算是鐘玦聰明絕頂,那又怎樣,他沒有家族的支持,沒有父母作為依靠,鐘煙相信鐘梟就算是眼睜睜看著鐘家滅亡也不會讓鐘玦來掌控鐘家。
所以,只有她,只有她可以。
所以,她怎么可能像鐘恬一樣,急著離開這個沒有人情味的地方,她才不要離開,只要呆在這里,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很多她想要擁有的東西。
她可以揉捏這個家族,建成她自己的高樓。
更何況,在鐘家,在柯心緋的身邊,能學到太多的東西。
在這世間之外的,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
鐘煙知道,這柯心緋是這江湖中千機門的弟子,似乎還很受到重視,若是能夠一直跟著柯心緋,是不是在她的身上得到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這些想法,鐘煙也在期待著。
但是,有一點,鐘煙想過,便是這柯心緋會死死的控制她,在她想要脫離柯心緋的時候。
鐘恬想要的是自由,她鐘煙也想要自在。
只是鐘恬不會忍氣吞聲,不會蟄伏于世,掩藏自己的想法,可是她鐘煙會。
終有一天,她能夠讓柯心緋再也不能奈她如何。
說到底,他們這些人母不母子不子父不父親不親,終歸是沒有一個親人的樣子,她在算計著鐘家,鐘家里的人也未必沒有算計她,那里有什么尊敬,有的不過是敬畏。
她愿意為了得到那一切,而等下去,而承受這一切。
很快,鐘煙就抵達了鐘府。
她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走出,走下馬車。
現(xiàn)在鐘煙要面對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讓她比較頭疼的事情。
鐘煙邁進大門的時候,每一個人都會向她施禮問安,但是鐘恬冷著一張臉,從來不理會這些,即便柯心緋身邊的奴仆,她也從來沒有理會過。
柯心緋在給她找一門親事。
雖然這件事已經(jīng)進行很久了,柯心緋選來選去都不是很滿意,但是現(xiàn)在柯心緋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有了新的人選,而這個人是被鐘恬推到柯心緋面前的。
鐘煙覺得這件事,太過于異想天開。
逸王怎么會喜歡她?
只是因為那一場舞蹈嗎?
不得不說,有點可笑。
這樣的想法都是因為鐘恬的一句話,在洗塵宴之后,出宮的路上,意外碰見了鐘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事情,將她拖到了柯心緋的面前。
現(xiàn)在,柯心緋不止是在因為鐘恬失蹤事情而生氣,還在忙她的婚事。
鐘恬都已經(jīng)入了宮,鐘煙就知道,選秀之后,她的婚事也就要提上了日程,當然,鐘煙也明白,她的婚事也就是柯心緋手里面的一顆棋子,要將利益最大化,做對鐘家,對她柯心緋最有利的事情。
而她鐘煙想要做的,就是在這重重的算計之下,一層一層的利益包裹之下,抓住她想要的東西,保證自己不會在這旋渦之后走失。
“三小姐,夫人讓你過去。”
鐘煙腳步一轉,向著柯心緋的院子而去。
來了。
“你回來了。”柯心緋已經(jīng)等她很久了。
在鐘家的花園之中,離著湖很近,柯心緋就在那里修剪著花枝,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
“母親推了許多的邀請,就是為了等我回來嗎?”鐘煙問道。
她站在柯心緋的身后有一會兒了,一直不見柯心緋說話。
“對呀。”還是這種酥酥軟軟的聲音,在鐘煙的記憶里,這種聲音支配了她過往的所有生活,她一直都是在這種聲音的命令之下被支配的。
柯心緋轉過身來,手里面的剪刀發(fā)著寒光,明明是在陽光之下,卻能感覺到那冰冷的質感。
“煙兒,你出去有什么收獲嗎?”柯心緋問道。
鐘煙搖頭,“抱歉母親,一無所獲。”
柯心緋看起來很失望的樣子,幽幽的說道:“原本以為你有什么長進了,煙兒,若是你有能力找回恬兒,有些事情或許還能交給你,大概,你也不用這么快嫁人的,這鐘家的孩子只要是有能力,就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懂嗎?”
鐘煙想笑,柯心緋的聲音說出這種話,簡直就像是在誘導,“這個我當然知道,,母親說這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怎么會記不住,而且,我記住的也不止是這些,母親也不是找不到恬兒嗎,何苦要來為難我。“
“為難,你嗎。”柯心緋看著鐘煙,手里面的剪刀在微微晃動,讓鐘煙不自覺繃緊了身體,“煙兒,你就是這么跟我說話的嗎,你可是越來越不乖了哦,你想跟你逃走的妹妹學習嗎?”
鐘煙的眼睫低了一分,低頭認錯,“抱歉,母親,是我失禮了。”
“看來你對這門親事是真的不滿意啊,”柯心緋轉過身去,“你不喜歡逸王?還是說嫁給逸王你有什么不妥之處?”
這些話,已經(jīng)說到了那些仆婦丫頭們不能聽的地步,鐘恬揮了揮手,那些人趕忙退了出去,還有點連滾帶爬的意味,真是狼狽。
“沒什么。”鐘煙說道。
“既然沒什么的話,那你就去見一見吧,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打聽了,煙兒,不得不說,在涼州城的春宴之上,讓你去跳那一場舞蹈,將所有的風采壓在你一個人身上這件事似乎也沒有什么錯。”柯心緋還是比較滿意那一次的安排的。
鐘煙沒有回答。
她只是服從了柯心緋的安排,調換了鐘恬的舞服,然后在跳舞的時候,完完全全壓制了鐘恬,讓鐘恬變成了她的影子,鐘煙知道,自從那一場舞蹈之后,鐘恬與她變得隔閡。
就算之前她們兩個本就不合,但是還是會因為兩個人是雙生子,有血緣關系,彼此之間還是有感情的,因為這一點,鐘恬與她之間的關系也不算太僵硬,就算是鐘煙站在柯心緋的那一方,幫助柯心緋來控制鐘恬,鐘恬也沒有怨恨她。
但是那一場舞蹈,鐘煙雖然是因為柯心緋的安排去做事,但也是為了她自己的私心而去做這件事情的,所以,鐘恬根本不可能會原諒利用她自己的鐘煙。
“你說呢,煙兒?”柯心緋問道。
鐘煙回答,“全憑母親安排。”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只能聽柯心緋的安排,不論是什么樣子的事情,她鐘煙,都還沒有到可以自己做決定的時候。
袁臨茵來行云樓是為了桃花釀,上一次她為戚子瑤帶回去的那些,戚子瑤給了她一壇桃花釀,真的是一種可以讓人喝上癮的酒。
戚子瑤也沒有禁止她來行云樓,這些日子里,袁臨茵經(jīng)常來這個地方,這個包廂幾乎成了袁臨茵的私人地方。
不過,在行云樓,也沒有什么人來打擾她,現(xiàn)在她的情況,袁家也就隨她去了,在行云樓的花銷巨大,戚子瑤倒也沒有說她些什么。
袁臨茵愿意待在這里,這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躲得片刻的清閑。
“小姐,你別喝多了,回去被發(fā)現(xiàn)了就不好了。”聽芙把袁臨茵手里面的酒杯奪了下來,嗔怪道。
袁臨茵看著手里面空空的,在空中抓了抓,然后手重重的放下,袁臨茵趴在桌子上。
飯菜是,一口飯沒有吃,一口菜都沒有碰,袁臨茵上來就喝了三杯,還灌的有點猛,人就有點醉了。
“聽芙,攔著我做什么,這酒還是很好喝的,難怪娘親總是讓我?guī)Щ厝ィ阋灰獊硪恍砹艘膊灰o,待在這里,也不會有人趕你離開。”袁臨茵半醉半醒之間,迷迷糊糊地說道。
聽芙嘆了一口氣,若是兩個人都醉倒在這里,怕是誰也走不了了,這種地方,若不是有人看著,她們主仆二人,這么方便的進出入,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而那個人就是楚天慕,是袁臨茵的未來夫君,護住了袁臨茵。
這個人在還沒有大婚之前,就已經(jīng)接受了袁臨茵,這樣的話,袁臨茵嫁過去就不會受委屈了吧。
聽芙是這樣想的。
聽芙收起了酒杯,為袁臨茵布菜。
“我不想吃東西,聽芙,你把這些都撤了吧,我沒有胃口。”袁臨茵還是趴在桌子上,不肯起身。
聽芙只得放下了筷子,“小姐,你說過的,無論有什么事情,總不能自己傷害自己,人,總是要學會保護自己。”
“所以,小姐,你不能這么喝下去,也不能不吃東西,你這樣是在傷害你自己,小姐。”聽芙說道。
聽了這些,袁臨茵的身體動了動。
但是,袁臨茵并沒有從桌子上爬起來。
“彭彭。”
有人在敲門。
“小姐,快起來。”聽芙焦急的推了一下袁臨茵。
袁臨茵懶懶的起身,聽芙見到袁臨茵做正了,才跑過去開門,“來了。”
明明小二的飯菜都應該是上齊了才是,怎么還會有人來敲門,難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聽芙有些擔心。
但是怎么也沒有想到,打開門,竟然會是楚天慕站在房間的門口,手里面拿著一個小小的禮盒,聽芙微微驚訝,問道:“楚公子,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袁臨茵還是醉酒狀態(tài),迷迷糊糊,這個時候見客,不太好吧,雖然這個人很快就不能算是一個客人了。
聽芙后退一步,讓開了門口,但是袁臨茵還是被聽芙遮擋在身后,在楚天慕看不到的方向之中。
楚天慕看不見袁臨茵,袁臨茵也同樣看不見楚天慕。
袁臨茵也聽不太清門口的動靜,直接問道:“聽芙,誰來了?”
聽芙轉過身來回道:“回小姐的話,是楚公子來了。”
楚公子,楚五公子,楚天慕。
他怎么會過來?難不成他要她過去,她不過去,就要親自來拉人了嗎?
袁臨茵瞬間酒醒了一半,蹭的從位置上站起身來。
然后楚天慕就從外面走了進來,聽芙也不敢關上門,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事情傳出去,即便是即將要大婚的一對男女,也不是很合適,那些話未必就好聽的了。
聽芙為袁臨茵和楚天慕都換上了茶水,那一壇桃花釀被聽芙拿到了一邊。
“見過楚公子。”袁臨茵施禮道。
楚天慕回禮道:“袁小姐其實不必這么客氣。”
袁臨茵將聽芙倒好的茶,遞到楚天慕的面前,“楚公子親自前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平日里見著你都是自己一個人悶在包廂里面,想著喚你出來你或許會開心一點,哪知次次都被你拒絕了,袁小姐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所以才寧愿自己一個人待在屋子里面不肯出來嗎?”楚天慕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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