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云楓的聲音不大,在他們二人之間的走動的人都沒有聽到,就只有陳憐雪聽到了陳云楓說了什么。
陳憐雪并沒有回應這句話,而是繼續(xù)安排族人撤離,仿佛就沒有聽到陳云楓說話。
陳云楓就站在陳憐雪的身后,一動不動,不說話。
在族人都已經(jīng)陸續(xù)的點起火把,在白林之中陸續(xù)的撤離,陳憐雪才邁開了腳步,陳云楓緊隨其上。
“母親,你……沒事吧。”陳云楓問她。
陳憐雪看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沒什么大礙,雖然受了點傷,但是并沒有傷到實處,很快就能好,怎么,那人可還是你帶來的,對你并不了解的人,就敢輕易的帶入白林之中?”
這件事并沒有就此了結,雖然陳憐雪攔不住沈吟辰和鐘恬,也殺不了這個闖入通天塔的外姓之人,但是她的手里面還捏著陳云楓的命數(shù)。
陳云楓是陳家的人,他沒有辦法輕易的離開陳家。
他可是犯下了重罪,違背了族規(guī),將整個家族的人都視為無物,在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陳云楓不知悔改,還繼續(xù)護著沈吟辰和鐘恬,公然和陳憐雪作對,甚至還想要攻擊陳家的族人,這樁樁件件,都可以成為處死陳云楓的理由。
畢竟,陳云楓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違背了陳家的祖訓。
在這一方面,陳云楓站調查,今晚剛剛得知真相的事情。
“云楓,你資質不高,我也沒有責怪過你什么,而且你一直以來得到的都是最好的,你身為陳家的大弟子,陳家的嫡系長子,如今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讓陳家下面的子弟該如何自處?”陳憐雪出言責怪,貌若擔心狀,似乎是在為陳云楓的事情在憂心。
“你是我的孩子,我舍不得你受罰,可是如今你犯了錯,你說該如何是好?”陳憐雪問道。
陳云楓覺得,陳憐雪這副虛偽做作的模樣他這一輩子都學不來。
表面上是關心你的話,背地里卻是送你去死,陳云楓想起沈吟辰把陳憐雪踩在腳底下罵的樣子,他這輩子怕是做不到了,畢竟這陳憐雪的的確確是他的母親,就算他再怎么想逃避,這也是逃避不了的事實。
他陳云楓注定是要和陳家綁在一起的,就像是他踏入白林,踏入通天塔,什么事情都不會有,因為他身上就是流淌著陳家的血脈。
這是讓陳云楓在每一個日日夜夜中輾轉難眠的原因。
陳云楓看著陳憐雪擔心他的樣子,感覺有點可笑。
“犯了錯自然是要受到懲罰的。”陳云楓說道。
陳憐雪對于陳云楓這樣的回答很滿意。
還沒等到陳憐雪說話,陳云楓又說道:“可是,母親,我覺得錯的人并不是我,我陳云楓行事坦坦蕩蕩,我認為自己沒有做錯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是我做錯了。”
陳憐雪愕然,她沒有想到陳云楓會說出這樣瘋狂的話。
“母親不了解我,不明白我為什么會做這種事情,是因為母親的眼中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我的存在,當然,母親您自然也是不想知道我做事的緣由究竟是為何,既是看不到我,更不想清楚,那在這種事情發(fā)生的情況之下,母親就只想這解決了這一次的麻煩,并且還想找回面子。”
“麻煩事就是有人擅闖白林以及十二通天塔卻安然無恙,平安逃出,若是事后白林長安府的秘密被泄露出去怎么辦,陳家的威信何存,所以母親想要解決這件麻煩,就必須有人來背鍋,那這個背鍋的人就是我,我就是母親眼中最合適的人選,畢竟是我將人帶入,還攔著族人不要攻擊,解決了我就可以解決了所有的麻煩,只要是我死了就可以。”
“而面子,就是母親被人踩在地上起不來,無論怎樣掙扎都還是無能為力,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在族中人的面前丟盡了臉,而這次讓母親喪盡顏面的人,是我?guī)淼娜耍@個人還跟父親相識,父親在母親這里可是從來都沒有提起過,也不止是為何,不過,還是只要解決了我,就可以讓母親挽回顏面。”
“所以,我陳云楓,就不過是母親,解決麻煩,挽回顏面的一個工具罷了,可別說我是你的兒子,也別說我是什么陳家的大弟子,什么嫡系長子,怕是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再說這樣的話,不過是讓你我之間失了情分,不,根本就沒有什么情分在,就連那所謂的血脈,都怕是要耗光了。”
陳云楓和陳憐雪已經(jīng)落在眾人的后面已經(jīng)很遠了。
但是有人見著陳云楓在跟陳憐雪說些什么,陳憐雪也沒有什么反應,想到這兩個人畢竟是母子,有話要說,變沒有上前催促。
結果,陳云楓在陳憐雪沒有緩過來的時候,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
這些話,都是他平日里永遠都不會說出來的話。
可是,今天他說出來了。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
陳云楓的臉上出現(xiàn)了清晰的巴掌印。
是陳憐雪一巴掌呼在了陳云楓的臉上。
“放肆,你說的都是些什么話!”陳憐雪惱羞成怒,她實在是沒有料到,自己的親生兒子會對自己說出這樣扎心的話來,字字誅心。
簡直就是拆穿了她。
陳云楓躲都沒有躲,接下陳憐雪的那一個巴掌之后,向她長長的施了一禮。
“你要做什么?”陳憐雪帶著幾分戒備看著他,“我果真是還是太不了解你了,這讓我感到真實太可惜了,云楓,你這么有趣還有實力的一個人,怎么這些年來就這樣的無聲無息呢?”
這么有趣還有實力的一個人,說話長篇大論頭頭是道,在人不曾防備的情況之下,將所有的內容都表達清楚,就算是陳家人,也未必是所有人能在白林以及十二通天塔中來去自如,可是陳云楓就可以,在這些年之中,應該是沒有人交過他這些東西的。
除非是那個人,一個跟陳云楓的樣貌差不了幾分的人,亦或者說陳云楓跟他就像是在同一個模子之中刻出來的一般,何止是在樣貌上有相同之處,包括在行為舉止,還有性格上面都有很多的共同之處。
這種相似,讓陳憐雪感到心慌。
仿若蘇之煥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
“母親不用感到可惜,您根本就不需要我這種人的存在,殺之而后快,這才是母親您應該做的事情。”陳云楓說道。
“好了!”陳憐雪有幾分的不耐煩了,“陳云楓,你適可而止吧!”
“適可而止?母親才是那個應該適可而止的人吧,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面應該最清楚才是!”陳云楓厲聲吼道。
陳憐雪有點懵,太久了,已經(jīng)太久沒有人這樣大聲吼過她了。
就算是現(xiàn)在陳家一天不如一天的過下去,也沒有人這般的厲聲責問過她,因為那些人都知道,除了她之外,沒有人可以掌握陳家了,就算是再換一個人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當然族長,也不會平白無故的被換掉。
那些吼過她的人,一個一個的都死去了,或者是消失了,再也沒有從她的視線之中出現(xiàn)過。
直至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了。
蘇之煥還是陳云楓的臉,陳憐雪有一點分不清了,那厲聲責問她的聲音,也有一點虛無。
天逐漸亮了,黎明已過,太陽升起,陽光已經(jīng)照耀在了地面之上,原本打著火把的人也都熄滅了火把,已經(jīng)不需要這東西來照明了,因為天亮了,什么都看清楚了。
陳憐雪也看清楚了,在她眼前的是陳云楓,不是蘇之煥。
“昨日夜里,你的交易進行的可還順利?”陳云楓問的還是那個問題。
這一次,兩人四目相對,陳憐雪避無可避,剛才沒有回答的問題現(xiàn)在還是要回答清楚,裝作沒有聽見的事情還是要清清楚楚的擺在她的面前。
這對于陳憐雪是這個樣子,對陳云楓也是這個樣子。
他也要面對陳家的事,已經(jīng)陳家即將就要面臨的災難,無論如何,他還是陳家的人,身上流淌著陳家的血。
陳憐雪的眼睛微微睜大,慢慢說道:“以前,他查我的時候,最終還是被我給發(fā)現(xiàn)了,但是如今你來查我,我竟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絲一毫都沒有察覺,云楓,你長大了,可是你長大了之后一點都不讓我歡喜,沒想到你會變成這個樣子,讓我討厭的模樣。”
陳云楓對于陳憐雪的話,沒有任何的動搖,他要為自己的堅持,討一個說法。
隨著陳憐雪而來的陳氏族人早就已經(jīng)遠去,現(xiàn)在,在這里,除了他們兩個,沒有任何人了。
在白林的邊界之處,只要踏出去,就遠離了危險的地界,可是陳憐雪沒有。
她并不想讓陳云楓安全的走出白林,陳憐雪也有足夠的能力讓陳云楓葬身于此處。
“母親,我查你已經(jīng)很久了,也不過是到現(xiàn)在才有這么一個結果,或者是說母親醞釀了這么久,直到現(xiàn)在才敢真正的下手去做,也真是可憐。”陳云楓說道。
陳云楓所言非虛,陳憐雪早就在想一個出路,來拯救陳家的下坡路,但是無論是光明大道還是陰詭小道,陳憐雪都是等了又等,從來都沒有痛快地下過決定。
哪怕是這一次,也是一樣,陳憐雪做出這般傷天害理的事情,怕是也要思慮了許久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陳憐雪臉色沉沉,問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知道些什么?
那些該知道的,還有那些不該知道的,他都知道,陳云楓明白,這樣并不好,全都知道,那這樣的他,所承受的東西也必然更多。
陳云楓說道:“母親不走出白林,便是為了想知道我究竟知道多少那些不該被人所知的秘密?”
就在這白林的邊緣,不再往前踏一步。
天已經(jīng)亮了,可是在這白林之中還是感覺遍體生寒,不知道是因為這里環(huán)境的緣故,還是因為人心生寒的緣故。
“昨日夜里,我去了后墓林,母親你也在那里吧,長安府就這么大,兩片林子全都還是陳家的,這算不算是不太合適。“陳云楓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陳憐雪想起了昨日夜里的事情,但是那個時候,她帶來的人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包括她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在后墓林之中有什么人的潛入,甚至是千機門的人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那陳云楓又是如何進入的后墓林,又是如何得知他們在后墓林究竟做了什么。
不,這些事情,沒有人知道。
陳憐雪鮮紅色的衣袍無風自動,眼睛之中閃現(xiàn)出暗紅色的光芒,在這一刻開始,陳憐雪撕下了她偽裝的面具,因為這件事情事關重要,她不能將這最終的事情吐露出來。
“長安府本就是陳家的,無論多少林子,都是應該的事情,沒有陳家,這白林長安府根本就不存在,云楓,你作為陳氏的子弟,你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你就沒有明白過,這陳家是為了什么
Z國。
S市。
在一座郊外的獨立別墅,大門那里緩緩駛進去了一輛車,車身很臟,似乎是在來到這個別墅的路上,經(jīng)歷一番折騰。
從車上下來的男人,穿著一身整齊的白大褂,就像是醫(yī)院里醫(yī)生所穿的,只是他的胸前不是某某醫(yī)院的標識,二十帶了一個精致而又奇怪的徽章,手里面拿的是一個檔案袋。
他鎖上了車門之后,看著車嘆了一口氣,轉身徑直往別墅里面走過去。
別墅的主人已經(jīng)知道他的到來。在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別墅的主人坐在沙發(fā)上,手里面握著茶壺,正在給他倒茶,額前的碎發(fā)在他低頭的時候擋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面貌。
“坐,老陸。”
彼此之間的稱呼很親切,兩個人是多年熟識的老友。
陸哲存毫不客氣地坐在這個人的對面,將檔案袋扔在桌子上,開始打量面前的人。后退去,話語聲就在這移動之中落下了最后的話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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