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曉慧突然搭著應星辰的肩膀，又一臉認真地道：“星辰，相信我，楊凡是喜歡你的。”

    “如果他真的喜歡我，那他就能抵得住誘惑，不會見異思遷。如果我們一分開他就喜歡上別的人，那我就當我這么多年的感情都付托錯了人。”應星辰嘴上是這么說，可她心中卻是萬般不舍。她深深地希望楊凡是愛她的，與她一同走到最后的人，是楊凡。

    “行，你不聽我勸。”賈曉慧舉起手在眼前比劃了個動作，“那我就放長我的雙眼，看看你們這樣拖著，拖到最后到底怎么收場。”

    這一天以后，應星辰便不再主動去找楊凡了。楊凡偶爾給她發來的信息，她也是偶爾才簡短地回復一兩個字。換作是從前，她這樣對待楊凡，楊凡必定會按捺不住，焦急地打來電話問她最近到底怎么了，都在忙些什么。

    可應星辰等了又等，楊凡卻始終對她不聞不問，他的日子似乎過得比她還要忙。其實，她是假的忙，而楊凡才是真的忙。

    周學琛十二月中旬要在學校舉辦一場《不可思議的量子世界》的學術講座，他列了一些內容，讓楊凡幫忙去收集并整理資料，寫成PPT，然后交給他。他還特別交代，最近楊凡嘗試為林德布拉德方程中新的項確定下界的進展，以及他推導出來的計算頻率的新方程也一并寫進PPT里，他到時要在講座上發表出來。

    楊凡十分用心地去做周學琛交給他的事，除了上課以及到實驗室去幫忙之外，其他閑暇時間他全都用來準備這次學術講座所需的資料了。而對于周學琛要在學術講座上發表他的新發現，他也十分喜悅，因為，他覺得這是周學琛對他的一種肯定。

    而開學以來，由于楊凡一直深受周學琛的青睞，因此便也漸漸引來了某些心胸狹窄的學生眼紅，他們認為，一個大一新生，課程才剛開始，便能進駐這個學術泰斗的實驗室，成為他的助理，憑什么？

    這一天，楊凡正在宿舍里埋頭整理寫PPT所需用到的材料，他的一個室友張松看見了，便走到他身邊看了看，嗤笑一聲，說道：“你這么認真做什么？”

    楊凡隨口回應道：“我習慣了做什么事情都很認真。”

    “問題是你做這些東西，到時是由周老師來講，大家的掌聲都是給他的，你什么都不會得到。”

    楊凡替周學琛做事并非為了得到眾人的贊賞，而僅是為了興趣。因為他正在做他喜歡做的事，這讓他感到愉悅，就夠了。可他這感受卻又不足為外人道，因此，他便默不作聲了。

    張松見他沉默，有些得意了，他湊近楊凡，煞有介事地道：“楊凡，我提醒你一句，不要太傻太天真了。我聽說以前有個師兄，跟學校里一個教授一起理出了一種更簡便的熱力學方面的表達式，師兄對此寫了一篇論文交給了教授，結果論文發表出來，只有教授一個人的名字。那位師兄，從頭到尾壓根兒就沒提！所以我叫你別太上心了，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楊凡停下手，默了默，而后抬起眼簾，云淡風輕地道：“沒關系，人總是要經歷一些事情，才會成長。反正我要走的這條科研的路還很長，一次半次的失意也不算什么，正好還可以通過一些事，去看清一些人。”

    張松暗自一哂，“行啊，你執迷不悟，那我拭目以待。”

    其實，聽罷張松一席話，楊凡也有過片刻的猶疑，可他最后還是選擇了相信，他始終覺得，周學琛是個待人誠懇的值得信賴的人，所以，關于這次學術講座的事，他一定會盡力做好的。

    ……

    這一天下午放學后，易書言原本要與王子安他們一起去打籃球的，可他最近心情都比較郁悶，便又臨時改變注意，獨自先行回宿舍去。

    時間已是11月下旬，天氣已經較為冷了，幸而陽光依然燦爛，照在人的身上，暖烘烘的，十分舒服。

    易書言循著一路陽光，步行回宿舍。經過澄清湖時，見湖水清澈，湖面波光粼粼，水邊樹木隨風搖曳，湖上小船悠閑飄蕩，他心中頓時變得寧靜而舒暢。

    他陡然轉過身，走入了湖邊的小亭子里，倚靠著石護欄，眺望遠處怡人的風光。

    這些天，應星辰總是有些心不在焉，他與她說話，她似乎都不大想搭理他。她常常留意手機，好像是在急切地等著什么消息。他很想知道她到底在等什么，她最近是怎么了，是否發生了什么難以解決的事情？他有嘗試去問她，可她只隨口回應一句“沒事”，便想將他打發了，就像前幾天那樣……

    那日中午，莫麗華在天文社的微信群上發了一條信息【各位社員，暫定明天（即周六）到瀟山天文臺進行參觀學習，請大家明天上午8點在學校北門門口集合，謝謝！】

    因為連日來楊凡對應星辰的態度都十分冷淡，這簡直讓應星辰變得有些精神萎靡了，她發現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心想會不會是楊凡來信息了，立即拿起手機點開一看，才知原來只是天文社要組織每月一次的活動了。

    應星辰很失望，她沒有心情去參加這些活動，也不想強裝開心，在活動上對大家虛與委蛇，于是她便回復【抱歉，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明天請個假。】

    莫麗華回復【好的】

    應星辰請假之后，茹茵也跟著請假了【其實我也有點小感冒，明天想去找醫生看看呢。】【請假+1】

    李文俊緊接著發話了【茵茵你不舒服嗎？我明天陪你去看醫生。】【請假+1】

    茹茵【好鴨，好鴨，謝謝俊俊。】

    社長周民對此十分不滿【你們像話嗎？好不容易搞一次活動，一半的人請假了。】

    李文俊【沒事，還有一半的人參加。】

    易書言看著應星辰發送的信息，暗自琢磨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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