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去哪里了?”葉秋風放下粥,匆忙向他奔去。
溫良怕她腳步不穩,忙伸手扶住,面色柔情道:“只是覺得身體恢復許多,想到外面走一走,剛巧遇到你愛吃的點心,便多買了些回來,你可喜歡?”
說罷微笑著提起手中的點心望向葉秋風,葉秋風看著他手中的點心有些微微愣神,看著他緩緩道:“我很多年都不曾吃過了,怎么突然想來買它?”
“哦……是嗎?”溫良依然笑著:“病了一場,我竟忘了,即不喜歡吃了,下次我便不買了。”
說話間看到葉秋風的手指隱約發紅,溫良心疼的抬起她的手自責到:“都怪我,竟又讓你受傷了。”
白之初和初十看著這一幕,任誰看來都是發自肺腑真情實感,若不是剛剛白之初抬手感應到護靈珠內的魂魄,他都幾乎相信溫良自己破珠而出,尋回了軀體。
溫良回頭淡然看著白之初并無任何多余表情,依舊轉頭溫柔地對葉秋風說:“你先去看看我的藥是不是熬好了,我盡快的喝,身體也快快的恢復,你也不必如此受累了。”
“嗯。”葉秋風聽罷才想起白之初囑咐的藥還在火上煨熬,剛要回頭,卻又想起了件要緊的事:“剛剛我煮了粥......”
“我會喝的。”溫良看著葉秋風,眼中盡是化不開的柔情。
待葉秋風離去消失于視線之中,溫良徑直走過白之初在桌案前定住,端起了葉秋風剛剛端上來的那碗粥,喝了起來,放下碗之時又認真確認了一滴不落,臉上浮現滿足笑容。
“你竟不怕。”白之初看著眼前人如此鎮定。
“本是死人,有何可懼?”溫良轉過頭盯著白之初道:“我知道你們在奇怪什么,也知你們想問什么,只是此刻我并不想說。”
“哦?”白之初頗為意外:“可有原由?”
“沒有緣由。”溫良視線越過白之初,望向穿在的梨花樹:“我只求三天,三天之后隨你處置。”
“可是……”初十正欲發問之時,身后傳來葉秋風的腳步聲:“夫君,藥煎好了。”
“好。”溫良轉頭笑對葉秋風。
白之初和初十看眼下情況也不好發作,只得尋了個理由退出屋外。
“小白,你可有覺得不對?”初十皺著眉道。
“哪里不對。”白之初轉頭看向她。
初十心中總有些不確定的地方,可是又有些無比確定的地方,一時又不知道如何表達。
“你可是覺得剛剛這個溫良和葉秋風不僅早已相識,而且對她情根深種?”白之初看著初十說出了初十心中所想。
“對,就是這個感覺,這個溫良對葉秋風并不陌生,實在不像是單純的奪舍,而且他明知道我們的來意,也并不懼怕逃走,真是讓人猜不透。”
“既然猜不透,那我們就去吃碗面吧。”小白笑著頗為瀟灑甩了下額前的碎發,向門外走去。
“又吃?”嘴上雖然這么說,初十還是跟了出去。
一家不起眼的面館前:
白之初滿心期待的看著煮面的老翁在熱氣騰騰的大鍋邊嫻熟的撈起面條,再盛滿熱氣騰騰的肉湯,兩顆翠綠的小白菜和幾塊頗為誘人的牛肉躺在面上,浸在湯中,最后老翁在兩碗面上嫻熟的撒上了一把蔥花,端了上來。
“公子,姑娘,面好了,慢用。”
白之初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挑起面條吃了一口,滿意的點點頭:“真是不錯,色香味俱全……”
“這么好吃?”初十拿起筷子緩緩的夾起面條,吃了一口,還不等嚼,遍皺著眉吐了出來:“這太咸了。”
白之初聽罷趕緊回頭,看到那老翁在忙著別的事情,并沒有聽見初十的話,便舒了口氣。
“小白,你竟喜歡吃這種口味?”初十奇怪問道。
“都是五谷雜糧,好吃難吃,對我來說并無區別,你看這人來人往的街頭,只有這家面館無人,可這老翁依然如此有條不紊,說明他是個有追求的人,我們總是要鼓勵一番,你說可對?”白之初一本正經道。
“我雖然聽不出這其中的道理,卻也想不出怎么來反駁你,你大概說的是對的……”初十被他繞的云里霧里:“不過這面實在是難吃,你還是不要吃了,天色漸晚,我們也該回去了。”
白之初抬頭看到月上如鉤,時間竟過的這樣快,于是將面錢放于桌上
“我們走吧。”
“好。”
兩人走遠,煮面的老翁望向兩人遠去消逝的背影鄙夷道:“吃個面還這樣話多!本想著早早收攤回家為我那老婆子過生辰,生生被你攪和了,放了那么多的鹽就是頭牛也齁死了,呸!”
“阿嚏……”白之初打了個噴嚏。
“小白,怎么了?”
白之初擺擺手,搓了搓鼻子:“可能是師公他老人家想我了。”
院中
溫良與葉秋風立于梨花樹下,淡色月下,更顯一對碧人。
“秋風,與我成親以來,你可有過遺憾?”溫良轉過頭看著葉秋風,這月色雖是清淡,卻也襯的葉秋風更顯孱弱單薄。
“夫君為何如此說?我從無遺憾,”葉秋風低頭略帶羞澀淡淡笑道:“夫君,成親以來你從未如這日一般喚過我的閨名。”
“呵呵,是我醒來糊涂了……”溫良笑著搖頭緩步走到樹下慢慢蹲下,面對著那塊無名碑,抬起手伸到一半,又遲疑著退了回去。
這一幕盡收葉秋風眼底,她眼底說不清的情緒涌動:“那天你未回來之時,我想著等你回來有件事要同你說,然而……就這樣耽擱了。”
“哦?秋風要同我說何事?”溫良轉過頭。
“夫君……”
“溫兄,你們是在賞花么?”
白之初與初十從門外走進,見兩人皆在梨花樹下,溫良正蹲在無字碑前。
“咳咳……”葉秋風突然咳了起來。
溫良急忙走近,扶住她:“可是著涼了?”
葉秋風忍住咳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夫人隨我進屋吧,夜里風涼……”初十走過來。
“秋風,你隨月姑娘先進去,我與白公子也有一些舊情要續,”溫良輕輕拍了拍葉秋風的肩膀柔聲道:“去吧。”
待兩人離開,溫良轉過頭面對白之初,雙手作揖行了大禮。
“多謝白公子沒有揭露我。”
“要謝也輪不到我,你還是謝真正的溫良吧。”白之初拒絕的擺手。
“溫良?”他似有詫異。
“剛剛回來之時,他說服我,答應了你三天的期限,可是原因倒是不愿說。”
白之初沒想到隨手搭救了一個魂魄,后續事情竟如此復雜,不過反正也閑來無事,既然幫了,就幫到底吧。
“敢問白公子溫良魂魄可在此處?我現在附在他軀體之上,無法看到魂魄。”溫良問道。
“他一直都在這里,被我收在身上。”
“不知白公子可否讓在下見一見他?在下有話想單獨與他說。”溫良畢恭畢敬到。
白之初疑惑的皺特皺眉,還是低頭對著衣襟之處問道:“你愿意和他相見?”
護靈珠閃爍:“在下愿意。”
“誒,好吧。”白之初掏出護靈珠置于左手之上,右手結印指于左手之上的護靈珠,一道熒光自護靈珠而出,立于溫良面前,逐漸現形。
“你只有一盞茶的時間,支撐不住馬上回到護靈珠中。”白之初囑咐道。
“多謝少俠。”那熒光中的溫良感謝道。
白之初轉身離去,這一人一魂談了什么,他無從知曉。
臥房中
初十扶著葉秋風坐臥與榻上,葉秋風仍是巨咳不止,初十急忙到方桌前倒了杯溫水,喂于葉秋風喝了下去,葉秋風輕拂胸口,稍有好轉。
“我去叫小白來為你看一看。”初十很不放心,欲轉身出去喚白之初。
葉秋風急忙拉住了她的衣袖:“月姑娘,別去,風寒而已,年年如此,夫君他也知曉。”
“可是你……”
“我真的沒事。”
看到葉秋風執著至此,初十作罷,明天再告訴小白吧。
“月姑娘,你看看梳妝臺上可有一個發簪?我忘記是不是將它帶回來了。”葉秋風喚初十。
初十聞聲轉頭望去確實有一只發簪,然后對葉秋風點頭:“確實有一只像梨花樣的發簪。”
葉秋風聽罷放心的點了點頭:“還在就好。”看到初十有些疑惑的神情便又解釋道:“這只發簪是當日夫君昏迷之時緊緊攥在手中的,若是被我丟了……還好一直在。”
“你們的感情真好。”初十由衷說到,溫良化為魂魄也要回家,因放心不下她,而她也對溫良如此感情至深,兩人當真是伉儷情深。
葉秋風聽罷淡笑著低頭:“我對他,從來都不及他對我的一半。”
門廳中
白之初剛剛倒滿第二盞茶,忽覺覺胸口處異動一下。
低頭說道:“說完了?”
“嗯,多謝少俠。”
“你們認識?”白之初輕抿一口茶。
“三言兩語很難說清......待此事完結少俠若是感興趣,在下很愿意和您徹夜暢談。”護靈珠的光很微弱,白之初感覺得到溫良魂魄的虛弱,擺了擺手。
“你且好好休息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傍晚
白之初走出院子,夜風掠過,只見月下孤影,溫良卓然立于樹下望月凝神,看不出在想什么。
“為何站在這里?”白之初率先破壞了這份寧靜。
“還能為人的時光太過可貴,還想看看這月色,問一問這花香,感受這份清冷。”
“你很坦然。”白之初頗為欣賞道。
“地獄鬼府走一遭,原以為會拼個魂飛魄散,如今境地,倒真的如做夢一般了。”溫良滿足般坦然淡笑。
“比起你們的過往,我更好奇你到底是怎么逃離鬼府的?走了鬼門關,入了這鬼府,還能逃過輪回跑出凡世,嘖嘖嘖......莫不是鬼差都跑了??”白之初說笑道,這確實匪夷所思。
“白公子猜對了。”溫良認真答道。
“......”白之初頓時愣住。
“自我被鬼差押到鬼府之時,聽到鬼差路上說鬼府近些年出了件大事,然而具體什么事他們竟也不清楚,后來因為執念太深不肯入輪回,便將我押入了鬼道,誰知后來突有一天鬼府打亂,不知為何死了很多鬼差,鬼門關大開無鬼差把守,很多鬼魂都跑了出來,我就是這其中之一。”溫良回憶道。
“竟是如此,怪不得......”怪不得給了道心不穩的修行之人動了歪心思。
“小白,你們在聊什么?”初十走了出來。
“聊詩詞歌賦,人生理想......”白之初打趣道。
“......”初十不在看他,轉向溫良問道:“你可知葉秋風一直患有傷寒?”
溫良激動走近初十:“我不知,她可有恙?”
白之初走到溫良面前擋住初十,笑著拍了拍溫良的肩膀:“溫良已和我說過,是陳年舊疾,無礙,多加留意就好。”
溫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低頭抱歉道:“月姑娘,對不起,多有冒犯。”
“沒事。”初十從白之初背后探出頭來,模樣少有的嬌俏。
第二日
白之初沮喪著表情抬頭看了看陽光,一路面無表情懶洋洋的走著。
“小白,你怎么如此表情。”初十也在一旁一起走著。
“清早就出來踏青,踏青完又去山上采花,采完花又去集市,現在呢~~”
“現在我們要去看一看可有值得栽種的花草,在院中種上一些……”初十看著白之初瞇眼笑著回答。
“……”倒不如再去面館來碗面更實在些。
“小白,既來之則安之,這凡世的各種景象頗為有趣,確實比我們修仙之地好上很多。”初十邊興奮的四處看著,邊感慨。
白之初看著初十的模樣,忍不住心上也跟著莫名高興,也對,出來一趟實在難得,此次玩夠了再回去,不知何時才能下來。
如她所說,:既來之則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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